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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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得了解脱。

“阿允，你来了，朝中大权终归还是落在你手上。”

见膝下的养子来了，中g0ng皇后抹了抹眼角的泪，挤出丝欣慰的笑来。

“是，多亏母后。”顾允垂了眸子，没有错过皇额娘红了的眼。

“母后不图什么，只要你能坐稳皇位，再提携提携母家，便可了。”皇后捏了捏眉心，她这儿子，打小养在膝下，向来是个好盘算，好拉扯的，怕是不会拒绝。

“那给舅舅何等官做呢？”

“你舅舅扶持你，劳苦功高，封个右丞相，也使得。”

“母后何不再贪些？将儿臣这皇位让给舅舅？”顾允笑了声，眉间那抹朱砂痣一挑，直直看向惊了一刹的皇后，他上前一步，垂下眸来，“或是，舅舅家新得的儿子？”

“你……你这混账东西，胡说些什么呢。”皇后未坐稳，险些打翻了茶杯子，“还不快些将太子请下去，太子忧思过度，需要静养。”

她拧了拧眉头，摆了摆手，却见贴身g0ngnv都站在旁，头低低的，半分动作也无。

“都聋了吗！？本g0ng的命令听不见？”气得皇后是一掌拍到桌上，头顶的金钗晃着，盛怒之下，说话儿根本不过脑子，“这中g0ng，还b不得他这太子爷？”

“儿臣很快便不是了，但母后您永远是中g0ng。”

顾允浅笑了声，将那茶杯子捏在手心儿里，重重砸了下去，吓得皇后是捂着头尖叫了声，腿缩起来。

顾允很早便想这般做了，看着皇后，他这所谓的皇额娘，惊慌失措的模样，意外爽得很呢。

指尖微挑起皇后下颚，顾允俯下身来，极为享受那颤颤微微，却是不敢有大动作的挣扎。

“皇额娘想的如何，儿臣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呢。”

皇后指甲sisi扣入r0u中，强装着镇定：“你这个不孝子，本g0ng这么多年，就算是养了条狗，那也是个听话的，本g0ng……本g0ng若是今日si在殿中，你以为旁人不会怀疑？到时你便是会被钉在耻辱柱上，千人骂，万人唾！”

后三字，皇后吼得是声嘶力竭，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挺挺的倒在椅上，喉咙发g，手指去0那放在桌上的热茶，却是0了个空儿，原是早便摔了的。

“旁人？母后可说的是那位掌管了工部的舅舅？”

顾允低y了声，嘴角的笑意教人瞧了心底发寒，皇后恍然间竟是觉得有些陌生，这还是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好儿子吗？

她不由得吞了口唾沫，瞪起眼来，偏要去捡已经碎掉的威严。

“你还未登上皇位，便对母家下手，这可是大不敬！”

“大不敬？工部可是个来钱快的活计呢，母后猜舅舅拿了多少用以修筑工程的银款？”

顾允垂眸笑了声，眉间那抹朱砂痣越发惑人了，像是未开的红莲，闭着花ba0，却压人得很。

“你……你……本g0ng不知，你含血喷人！”

皇后现下才真真儿是慌了，sisi瞪着眼，板着脸，状似是一分破绽也不露。

总归那些银钱都处理好了，流入钱庄的，皆是来路可查的，不会，不会出差错的。

“娘娘是在想无人可知？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这时候还有人来？g0ng门应是锁了的。

皇后猛然抬起头来往那边望，因是迎着光来的，让人瞧不真切，只走进了，她倒x1了口冷气，原还绷着的身t，软下来了，像是化作了一滩水，流尽了才好。

竟是季离。

他不是早便与顾允撕破脸了？怎么会？！

“工部尚书贪赃，革职处以斩首，家眷流放至淮北，家宅、田地、名下钱庄皆充入国库，臣可念清楚了？”

皇后只觉眼皮子重得抬不起来，却见那伏法认罪的状书，都被递到眼前了，赤红se的指印，简直是要晃了人的眼，像是正午的yan光，刺眼得很。

“成王败寇，本g0ng输了。”皇后只知喃喃这一句，她这破天富贵，终究是求了个没影儿。

“母后辛苦谋划，让阿笙不得入京，又挑拨了季大人去做太傅，日日派人在儿臣身边瞧着，若非是儿臣表现出对季大人的倾慕，对阿笙的妒忌，母后也不会这么快动手吧。”

“从那时你便开始做戏了？那被你捡回去的破落戏子也是？”

皇后这才似想起什么来了，语气颇为无力，冷眼瞧着这合起伙来对付自己的两人，g了g手指，那殷红的指甲，竟是将衣角上错乱的金丝都拉出来了，好端端坏了件儿衣裳。

“刻意为之。”

顾允加重了语气，却不自然的皱了下眉头，这被他买回府的阿奴，可真真儿是个小傻子，竟是连自己本名都忘了，这玉碟上可要如何写？

“是本g0ng输了，本g0ng输了，输了。”皇后猛地一扯衣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踩在这绣了大幅牡丹图的软毡上，笑声悲切，眼角淌出泪来，打sh了脸上的脂粉，乱成一团，她软伏在地上，那金钗自松散的发间掉落下来，带着尖锐的光。

筹划四五年的光景儿，竟是化作了泡沫，噗的一下，破掉了。

季离仍是端着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顾允上前一步踩住了金钗。

自古成王败寇，瞧着皇后这模样，是要自尽了，可怎能如她愿呢？

“不急，总归是要替父皇守几年的，si后二人合葬，一同入皇陵，怕是二人在地下相见，也有诸多感慨要说吧。”

“本g0ng何时教过你如此y险至极的招数？”皇后伏在地上，望着这所谓太子，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直直瞪向季离，声音尖锐而又刺耳，“是你！你带坏了本g0ng的允儿！是你！”

“季家世代清明，忠心为主，何来带坏一说呢。”季离微弯了眉，“不过是出了臣这么一个反骨的儿子罢了。”

“母后好好歇息，可不要太过c劳，毕竟si后还要同父皇相见的。”

“回来！回来！本g0ng，本g0ng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会。”

皇后眼睁睁瞧着这金钗被人ch0u落了去，伸出手来，却是抓住了须臾。

任凭她怎样厉声嘶吼，都换不来这二人回眸。

后这些平日里忠心耿耿的g0ngnv取了粗粝绳子来，将这狼狈不堪的皇后娘娘给捆了个结结实实，还给塞了块儿破手帕，不知擦过多少汗渍，咸臭得很。

皇后眼睁睁瞪着，任由人将她抬到榻上去。

“多谢。”顾允先是开了口，“算起来本g0ng同你也是一家人了。”

“各取所需罢了，殿下何必言谢。”季离眸中划过浅浅的笑意，那块儿玉扳指总算是明晃晃露出来了。

“有空带阿笙过来吧，还有诸事要处理，本g0ng便送你倒此了。”

g0ng道上并无太多人，这一路走来也算是清闲，季离心中盘算几何呢？总归是寻个由头将顾笙诓过来。

不过，他与顾允这场交易，是不会让顾笙知晓的，他这辛辛苦苦娶进门的小王爷，还是只管吃喝玩乐地好。

此时，在书房祸害季离新买的字画的顾笙，重重打了个喷嚏，抬起袖来擦了擦鼻尖儿，嘴里不知念叨了些什么，再在那花鸟鱼虫上涂了重重一笔，顾小王爷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笔来，专等着墨迹g了，才卷起来，像是闯了祸再伪造好现场般，熟清熟路得很。

嘿，小厨房的饭菜香都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