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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抬头看表低头答题的月考眨眼过，月考后便是中秋节，留了一堆作业。

于是放假前的班级也是一片死寂，只有云筠座位那儿比较活跃，会有成绩好一些的学生来找他问题目。

蒋诀想赶紧回家，奈何云筠被人围起来走不动，他只好也凑上去，站在一圈好学生之外，凭借身高优势低头看小鹌鹑在捣鼓什么。

“所以这题答案为什么是acd啊，我怎么都没办法算出来c。”

云筠拿对方的物理卷，“你做题步骤给我看看。”

“这个。”同学递上一张草稿。

云筠无意识地推了一下眼镜，皱眉思考的时候会用牙尖咬自己的嘴唇，缩着脖子整张脸快趴在那草稿纸上了。

十几分钟后，蒋诀见他拿蓝色的笔在草稿纸上圈了圈，“你忘记加这个物体的摩擦力了，a你也算错了，误打误撞。”

“啊？哦！谢谢了。”同学一号离开，又来了同学二号，蒋诀不耐烦地叹了口气，众人突然都望向他。

“你过来干嘛？”同学二号问。

蒋诀白他一眼：“我好学，不可以吗？”

他说完，视线落在云筠脸上，云筠在认认真真地给同学二号分析错题。

老师发的答案都没有详细步骤，为的就是让学生自己去思考，等出成绩后再评讲。

蒋诀又等了五分钟，门口传来一声呼唤：“蒋诀！打球去？”

韩宇抱着篮球趴在走廊侧的窗台上，朝他招手。

“下次。”

“下次干嘛，说好考完试放学打球的。”韩宇嚷嚷着进了教室，走到蒋诀身边，转眼看见云筠和一群成绩上游的同学。

“我去，你要向年级第一看齐啊？”

韩宇声音洪亮，惹得云筠周围一圈同学不满，仿佛那话也在阴阳他们，奈何不敢说什么，谁敢没事惹这些烂人。

云筠也没说话，低头和另一个同学讨论数学压轴题更快速的解法。

“你有完没完，自己去。”蒋诀推搡开韩宇，韩宇挑眉：“怎么，发愤图强拜学霸啊，你别也学成那傻样了……像这样。”

韩宇随手捞起别人桌上的眼镜，戴在脸上，眼睛眯起来，扒拉着自己的头发弄一排齐整的刘海，耸起肩膀，嘟起嘴巴：“这题选a……哈哈哈哈！你要是也这样我会笑吐……”

韩宇摘掉眼镜自顾自捧腹大笑，那笑声传进蒋诀耳里，却不是真的在笑话蒋诀。

韩宇只是在模仿云筠，以前韩宇也喜欢这样，每次听蒋诀闷闷不乐地提起云筠，韩宇就会模仿书呆子写题思考的样子，表情呆滞得十分夸张，逗得朋友龇牙咧嘴。

一贯如此，韩宇不会因为被模仿的本尊在场就有什么尊敬避讳。

何况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故意在云筠面前玩模仿秀。

“有什么好笑？”

韩宇被蒋诀这冷不丁的话给问得怔住了，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打趣起来：“哎不是，你不是笑得最开心吗，每次属你最乐，装什么……唉！不过陈飞说真对，你俩关系变好后我和他肯定会遭殃，但你别真这样啊，咱才是哥们吧。”

说完，韩宇锲而不舍地眯起眼睛按住刘海再模仿一次：“看我看我，选a——我操！！”

韩宇万万没想到蒋诀会一拳飞上来，打得他猝不及防，大叫一声后怒不可遏，嘴里骂蒋诀傻逼便扬手揍回去。

两个人在教室里扭打得难舍难分，教室里仅剩的几个同学向他们投去愕然的目光。

“他俩也能打起来？！”

“6啊。”

“怎么个事儿？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

“我靠我去叫老师！你们拦一下……”班长本来在云筠座位旁讨论题目，拔腿朝办公室跑。

蒋诀和韩宇身高相近，体格也相似，唯独一点，蒋诀像是憋了好久，一拳下去能要了韩宇的命，韩宇倒是收了力气，比起愤怒更多是费解。

最后变成蒋诀占了上风，把他韩宇按在墙角揍，韩宇被打得破口大骂，蹬来蹬去。

班主任匆匆赶来的时候，两个人才被同学勉强拉开，气喘吁吁的两只野兽，猩红着眼。

班主任气得不行，一个班上出三个臭皮匠就算了，结果还不团结，搞得她要加班处理学生斗殴事件。

“说！为什么打架！不说我让你们中秋没得好过！”

韩宇强撑着站起来，脸上姹紫嫣红，死死瞪着蒋诀，蒋诀第一时间往云筠座位去瞄。

然而只看一眼，那心脏狠狠撞了一下肋骨，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血液再次冲上大脑。

只见云筠座位空荡荡，书本卷子都收进抽屉，凳子反扣在桌面方便值日生打扫。

人去楼空。

云筠没有管他，走了。

甚至在他和韩宇起冲突的时候悄无声息就走了，不打一声招呼。

明明他们要回同一个家，云筠也没劝架阻止他，仿佛两个人只是普通同学。

蒋诀一下子泄了气，云筠生气了，他心知肚明。

他惶恐，他不知道云筠听韩宇说那番话心里该如何琢磨。

韩宇的话不假，他以前的确是那样，当人面给人不痛快。

蒋诀没底气反驳韩宇，他甚至想回到从前把自己揍了。

……如果云筠那时候就喜欢他的话。

操。要是真这样，蒋诀想撞墙。

蒋诀焉了吧唧地配合班主任迅速解决纠纷，妈妈和云爸在校外等他，不出意外云筠也在车内。

天气转凉，云筠穿了校服外套，蒋诀上车，看见他两手都缩在校服外套里，像窝在毯子里的小猫，眯着眼歪头打瞌睡，眼镜快要从鼻尖掉下去，外套领子竖起来，挡住了嘴巴。

他关车门时，云筠才醒。

蒋妈在副驾驶回过头，“蒋诀你怎么这么慢……你嘴怎么了？”

“没什么。”

“你是不是打架了？”

蒋诀瞧了瞧云筠，云筠只是看向窗外，困顿地靠着玻璃窗。

蒋诀有气无力解释：“一点小冲突。”

“啧，怪不得，我们在这等你半个多小时了。”蒋妈教训完很快又对云筠笑起来，“算了，大过节的懒得说你。云筠过节想吃什么？”

“阿姨，我想回家睡觉。”云筠说话像雾，含糊不清。

蒋妈见他气色不好，关切问：“怎么啦？是困还是哪里不舒服了？”

“心情不好。”

“没考好吗？一次考试不用太在意了。”

“嗯。”

尽管这么说，俩大人还是把云筠和蒋诀送回家，而好不容易放假，蒋妈和云爸决定单独出去吃饭，让小孩在家自便。

家里就剩云筠和蒋诀，云筠一直没搭理蒋诀，一回家就自己削了个苹果，喀嚓地嚼，蒋诀问他晚餐想吃什么他做，云筠也没应，抱腿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云筠看什么，蒋诀就跟着看什么，游戏也不想打，干巴巴坐着，找不到说话的切入口，回回他要讲话，云筠就换台。

捱到云筠去浴室洗澡，蒋诀快憋疯了，倚着浴室门，听里面的水声，手指刮擦着门板，就这么候着。

花洒声音甫一停下，蒋诀站直身板，准备了一长串的道歉，打好腹稿随时开口。

而焦灼等待之际，蒋诀听见云筠在浴室里喊他一声，像是知道他一定在门口，声音也很弱：“蒋诀。”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