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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要用这种法子逼我走?我们从前,我们从前那般好,你怎么就全忘了呢?我寻了好久才将你寻到,我们前世那样难,在一起的时日那么短,这一世我们好好过不好吗?我可以为你生儿育女,上一世我们没有孩子,这一世……”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晋打断:“你到底懂不懂?我不是你百年前的夫君!难道转世轮回了不知多少次的人,还能算是最初的那个人吗?你扪心自问,倘若我不是那人的转世,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说到底,你不过是把我当替身!等我死了,你是不是又要马不停蹄地去寻我的‘转世’?那到底是不是我,谁又能说得清!”
未等姜延反应,他又说:“难处?难处也是有的。我母亲年岁不久了,仙逝前最后的愿望就是亲眼看我娶妻,我把你赶出府正是为此。我没让道士将你直接打死,就算是念着昔日旧情了,你莫要再纠缠!”
姜延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叫,直直地晕了过去。
我吓了一跳,猛掐她人中也不见好转。
这是真真被伤透了心,打击太大,承受不住了。我气极怒极,冲赵晋喊:“我杀了你!”
赵晋梗着脖子:“你杀!我早就知道,遇上妖精准没好事,她来的第一天,我就不该心软,直接让人把她打死多干净,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我恨不得撕了他这张嘴,伸手就要掏他的心,那一旁的道士却又突然窜出来,扑通一声跪在我身前:“公子手下留情!赵家是地方豪绅,你若是杀了赵公子,来日必将遭祸,杀不得!杀不得!”
我一手把他拽起:“我还用得着你替我着想?再啰嗦连你一块杀!”
刚把道士丢到一边去,地上躺着的姜延却突然拉住了我的衣摆。我低头一看,问:“你醒了?”
姜延点点头,说:“公子,放过他吧。”
我一愣:“他这样对你,你还要放了他?”
姜延露出一个苦笑:“或许他说的也不错。从始至终,不过是我一厢情愿,自顾自地把他的转世当作了同一人。世人魂魄在奈何桥上走了一遭,饮了那孟婆汤,想必也是想忘掉前世苦的。是我错了,本不该强求。”
我正色道:“这是两码事。若他真一开始就这样想,那便一开始就不会留你在府中。不过是见你貌美,骗你姿色,变心之后又编出这些堂皇话术来文过饰非,你切莫被他骗了!”
那道士又窜出来:“话虽如此,但他罪不至死啊!”
我踹了他一脚:“让你闭嘴!”
姜延却又拉住我:“道士说得对,无论如何,他罪不至死。还是算了。”
我看她实在坚持,心里怎么也气不过,却也只好作罢。
姜延看着地上晕过去的赵家人,对我十分过意不去,轻声说:“我请公子来帮忙,却是连事情原委都没弄清楚,害公子卷进了赵家的事,往后公子若是被赵家人寻仇,这可如何是好?”
我想了想,说:“姜姑娘不必担心。”说着给道士飞了一记眼刀。
这道士虽然学艺不精,丢他门派的脸,但好在脑瓜还算机灵,当下领会了我的意思,跑到赵晋面前说:“赵公子啊,听我一句劝,今后断不可提起今日之事,你也看见了,这位……公子法力高强,你我都不是对手,他这次不杀你,你也不要再追究此事。对旁人只需说妖怪已经被在下除掉了就好……”
距离虽远,声音虽小,但我听得真切,白眼翻上了天。
赵晋脸色铁青,一语不发,但想必是被唬住了。
我心有不平,实在不愿就这么放过赵晋。临走前我偷偷对他说:“我在你身上施了法,你只要一出这池子,全身上下都会燃起大火,将你活活烧死。法术到翌日日出时方可解,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看着他被吓的像纸糊一般的脸色,心里满意了些。这天虽说不上冷,但在池子里泡一宿也怪折磨人的,如果恰恰好能染上个风寒,那就再好不过。
没办法,谁叫我是个睚眦必报的妖,对于惹着了我的人,我断不会手下留情。
出了赵家,分别之际,我问姜延:“姑娘此后作何打算,何去何从?”
姜延脸色依旧苍白,但好歹是缓过来了些。
她露出一个笑容,道:“往山里一躲,随便找棵桂树修炼去。我的道行太浅啦,要好好努力才行。情爱之类的,就暂且放下了,好好修炼成仙才是正道。”
修炼成仙?虽说大多数妖精所求皆在于此,我倒是没往这方面想过。也好,倘若真能有那么一天,也是个好归宿。
正值日落,远山托举着金辉,天地交际之处黄灿灿一片,映在眼里倒是暖意很盛。
我学着人类的礼节,朝姜延作了一揖:“姜姑娘保重。”
她亦回礼:“劳烦公子了。”说罢,她拿出一样东西,送到我手中。
是一个极精美的簪子,通体由黑檀制成,打磨得光滑透亮,其上镶了金银丝线。顶端是一簇桂花,花瓣精致小巧,纹理分明,底下还有几片墨绿的叶子,都栩栩如生,也不知是什么材质,质感很好,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是……?”我惊讶道。
姜延莞尔一笑:“这是谢礼。公子务必收下。”
我向来是个直来直去的,讨厌虚与委蛇,也不懂得含蓄谦让,心里喜欢这簪子,也就自然而然没有拒绝。
这么一来,我心里那点没真把赵晋怎么样的愁闷也一扫而空。夸道:“这簪子好看得紧。”
姜延见我喜欢,道:“若是将来公子有了中意的姑娘,可把这簪子送与出去。公子这样的人,所中意的姑娘,想必定是十分貌美贤淑有德行的,这簪子能戴在她头上,也算是物有所值。”
中意的姑娘?我觉得这件事离我很遥远。但簪子确实好得很,我把它妥善收好。
姜延要走了。临走前,我想了想,说:“切莫再将此事挂在心上。忘怀虽不易,但还是早日释然为好。”
姜延再拜:“谨记。祝公子余年安康。”
我目送她离开。
道士方才就一路跟着我们,这会在我身后为畏畏缩缩,声如蚊蚋:“那个……公子,不知在下是否可以走了?”
我瞥了他一眼,心里盘算着,他伤了姜延,我也揍了他一顿,算是两清了。他不是主使,没必要对他不依不饶,不是不能放他走。
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他走。我说:“走之前,你要发誓,此后再也不昧着良心去欺压小妖。”
道士立刻举起手:“我发誓!这次是因为赵公子给的太多了,我鬼迷心窍,以后绝不敢再犯!再做这种事,我天打雷劈!”
我问:“如果没钱了呢?”
“自己去挣,绝不赚亏心钱!”
我见他信誓旦旦,连“天打雷劈”的毒誓都发了,便说:“你走吧。”
他喜形于色,立刻跑着离开了。
但没出两丈地,他又折返回来,哭丧着脸:“公子,我的盘缠还都在赵府上呢,可我这下算是把赵公子给得罪了,回也回不去,你看这……”
我横他一眼:“你方才是怎么说的?没钱了怎么办?”
他嗫嚅了几句,灰头土脸地走了。
这番下来,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我看了一眼西边低悬的圆日,心想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吃孟尧光做的饭。
我回去时,夜色刚刚好涌起,双层木屋前挂着两个灯笼,映得门前那副楹联上的字模糊不清。
大门敞开着,我一脚刚踏进去就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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