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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顺国到我期末考试完都没有再来堵我,但我和我哥都不敢放松警惕,他现在跟疯狗一样躲在暗处,随时可能趁我们不注意时扑出来咬我们一大口。
放假那天我哥接我去吃饭,在包间里等菜的时候他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他这个月过得特累,每天早上6点要起床送我上学,回来后补个觉又要去公司,晚上除了加班,还要抽时间接我放学。
服务员进来上菜的时候我让她安静些,让我哥能多睡一下。
他靠在我怀里很乖,睫毛和蝴蝶翅膀一样扑闪,他呼气在我脖间,我保持着姿势不敢动,能让我哥多休息一会儿。
他醒过来后,饭菜都放凉了。
他问我怎么不叫他,我亲他的额头,“我想让你多睡一下。”
其实我没有胃口,这个月不仅是他,我也很累,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下午打球的时候要分心瞟校门口李顺国会不会来,看到班主任课余从我们班门口经过我会怕她进来找我告诉我李顺国来找我,每天上下车要确保附近没有李顺国的身影……
我现在跟神经病一样一点就着,精神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我奔溃。
我像蟑螂一样躲李顺国,我想不通明明是李顺国对不起我们,为什么活的痛苦的不是他。
饭菜让服务员重新热了一道,我哥摸着我的手,告诉我他会解决。
他拿什么解决,他要怎么解决。
我哥每天两眼一睁除了我就是工作,我有时候到酒桌上去接他,他喝得不省人事,抱着我吐的满身都是。
每次我都骂他,说迟早要把胃喝烂,他晕乎乎在我怀里蹭我胸口,“小年会照顾我。”
我和我哥说不如把李顺国找出来我和他决一死战得了,我哥摸我的喉结,说要是李顺国杀了我,他也不会活,要是我杀了李顺国,他捞不出我。
我们两都没有吃多少,他把西装跨在手臂上,拉着我回家。
只有在家里,我才没有那么恐惧。
我可能得病了,一边不愿意离开这里,一边又害怕李顺国会随时出现毁掉我的生活。
我记得一部电视剧有句台词说,一天之中总会有太阳升起的时候,也有太阳落下的时候。
其实人生也一样,只不过有人一生都处于白夜,有人在阴暗处苟延残喘,装作正常人踏进晨光里。
我留恋晨光,但我周围充满潮湿腐烂的阴影,随时会让我坠入深渊。
在我过上正常生活前,没有人告诉过我,原来渴望光明是我的本性。
我把压力全部丢给我哥,让他收拾这堆烂摊子。
一个假期我都躲在家里不肯出去。
我哥没有办法,他找不到李顺国,不知道他在憋着什么,没有他的把柄就拿他没有办法。
他的头发已经长长,抱着我说再给他点时间。
时间时间,我们明明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但是我还是怕。
一个月后,我高二开学。
开学前一天我没睡着,我一闭眼就是李顺国狰狞的嘴脸,还有那句这辈子都别想甩开他。
我哥陪着我,一整晚都拍着我的背说放松些。
我不知道要怎么放松,李顺国找到我学校那刻起我知道他的话不是愤怒下的语无伦次,他是真的不打算放过我们。
我顶着黑眼圈到学校,一个月没见的同学都热情和我打招呼,他们都在笑,和我说假期都干了什么。
我假装轻松和他们搭话,其实心里一直绷着,我觉得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自己折磨疯。
李顺国没辜负我这两个月的担惊受怕。
开学第三天的中午,班主任找我给我一个信封,他说那是我爸让转交的。
我拿着信封走了,在厕所隔间里,我看到我和我哥拥吻在路边的照片。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失去了呼吸和思考的能力,大脑里紧绷的弦断裂,有石头砸在我的身体,我看着照片里我哥无名指的戒指,头一次那么想杀人。
李顺国来堵我被我哥打跑那次,他没有走,他在拐角停下,看到后视镜里交缠的我和我哥。
我突然找到了我这两个月恐惧的来源,是拐角处骤停的摩托车声,是李顺国回头看我们,留下相机的咔嚓声。
我不知道他看到两个亲儿子亲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和感受,他没有上来辱骂我们,他用手机拍了下来,用作现在勒索我们的炸弹。
信封里还有一张纸,他让我哥帮他还债,不然就把我们乱伦的事情捅出去让我们一辈子都没办法做人。
我哥晚上来接我时,我把照片甩给他,六七张相似的相片撒在他身上,他夹起来其中一张,看着照片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把照片重新塞回信封带我回家。
车在车库停稳,我哥喊了我好几声我才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到家楼下。
他在车里抽烟,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欠了多少?”
我哥声音很冷。
李顺国的笑声在电话那头响起,我可能真是被李顺国逼疯了,我一把抓过我哥的头发,他吃痛往我这头偏,我抢他的手机,然后下车用尽全力把手机摔在地上。
屏幕四分五裂,正如我的一颗心。
我哥下车想来抱我,我一脚踹在他身上,他没站稳退靠到车门边,我冲上前掐住他的脖子。
他俊美的脸皱在一起,冷白的皮肤逐渐变红,他掰我的手,眸子里开始充血。
“你也觉得我们是错的吗,你要拿钱堵李顺国的嘴是不是。”
我死死盯着我哥的眼睛,我想把我哥掐死,然后我抱着他殉情。
直到他眼角落下一滴泪,把我的手烫得发疼。
我找回了理智松开手,我哥一巴掌甩我脸上,扯着我的头发问我是不是疯了。
可能是吧。
我哥靠在车边喘气,等缓过来后,他扯起地上的我,又扇我一巴掌,“操你妈的江年,你他妈想把老子杀了吗!”
我被他打的发蒙,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哥脖子上的红痕十分醒目,它提醒我刚刚做了什么事,我突然想杀了我自己,这样就不会差点掐死我哥。
我伸手想去摸他,我哥甩开我的手,扯起我的头发强迫我看他的眼睛。
我们只隔着几毫米,他的眼神发狠,“这是最后一次,江年。”
我有点听不清,只盯着我哥的脖子。
很久过后,我听见我自己说,“哥,你把我杀了吧,我求你。”
死亡永远是问题的最优解,我如果死了,李顺国就再也伤害不到我。
我哥愣了两秒,接着把我搂进怀里,“小年乖。”
他抱着我回了家,把我放在客厅,包了一个冰袋帮我敷脸。
“这次他拿照片威胁我们,那下次呢,下下次呢,哥,我们逃不了一辈子。”我拉我哥的手,他坐在茶几上,叹了好几口气。
他起身把冰袋放回去,抱着我进浴室给我洗澡。
我坐在浴缸里,我哥拿着浴花给我擦洗身体。
“哥给你转学,哥也走,李顺国找不到我们。”
我突然觉得很疲惫,我把头靠在浴缸的边上,“为什么明明做错的不是我们。”
我哥没有说话,他给我冲洗泡沫的手停了一瞬,沉默代替了他的欲言又止,我拉着他温暖的手,“哥,我们真的做错了吗,我只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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