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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空,手臂不受控地砸在桥清许肩上,微微侧目,视线在几人之间来回巡视,终是没有说话。

桥见溪蓄意隐藏的心思在这一刻暴露出几分,四年的相处,从起初的排斥到如今,他分不清是剧情需要还是真情使然,若有一天,真要走那条早已注定好的路······

他扯出一抹无所谓的笑,轻又缓地落下三个字:“包括我。”

桥见溪脸上情绪复杂,怯怯地躲在桥清许身后,手掌贴在他背上微微打滑,掌心的细汗印出纤瘦的指痕,寻求地喊道:“哥······”

沈枋竞叹了口气,摘下帷帽,天色渐暗,他们早已走出小镇,在交壤的边界,一段蜿蜒荒芜的小径铺在眼前。

空中飘来难掩的焦臭味,沈枋竞凭空化出一盏灯笼,微弱的光亮照出阴暗幽深的羊肠小道,他微微抬手,那光源上扬了几分,一具森然白骨赫然悬挂在树上。

沈枋竞袖袍一挥,光亮缓慢黯淡下去,而那具白骨也逐渐淡出几人视线,成了一团洁白的棉絮。

“如此巧妙的障眼法,是想吓唬谁?”

荧光再次亮起,沈枋竞提着灯走进黑暗中,脚下的道路化出形状,血肉粘连的骨架骷髅上,爬满了蛆虫,蠕动着趴在他靴上。

身后传来一声轻呼,以及强忍着恶心的吞吐声,一抹白光划破黑暗,在细瘦的腰间饶了几圈后再次向后蔓延。

三人被一根白绫连接着,另一端缠绕在沈枋竞腕间,他出声提醒:“闭眼。”

桥见溪没有片刻犹豫登时闭上双眼,楚淮驰缓缓将手搭在腰间,白绫内附着着沈枋竞的灵力,蛆虫已经顺着爬上臂膀,正往他肌肤里钻,他眉头微皱,厌恶地举起手中的剑,朝着蛆虫狠狠砍下。

叮——

通体青紫的灵剑簌簌震响,疾如闪电般击碎了他的配件,碎片隔开皮肤,血腥味瞬间弥漫在狭小空间内,楚淮驰顿时清醒过来。

“闭眼!”沈枋竞怒喝一声,一团冲天的火球掠过前路,烧下一片焦黑虫卵。

楚淮驰猛然闭眼,耳边刹那间只剩下烈火炙烤的嗤响。

暗中突然迸射出数道诡异光亮,不似光源,更像是夜间动物视察猎物时的瞳仁。沈枋竞抬手间,一把长弓隐约浮现,弓弭处的蓝色羽尾无风而动,稳稳悬立在他身前。

他抽手搭上弓弦,抬脚抵在弓身处,裤子紧贴在腿间,勾勒出流畅有力的线条,那处绿光忽闪着扑向他,同时而起的,是刺耳尖锐的厉叫。

凄厉的尖叫穿透耳朵,直往脑海侵蚀,桥清许将桥见溪拉进怀中,双手贴在她耳边,温润的灵力覆在她耳上,才勉强阻隔不绝的尖叫。

桥清许耳中酸胀无比,两道血色蜿蜒流进颈间,他睁开眼,看见一个长着六只眼睛的蝙蝠俯身向他们袭来。

“小心!”

突兀的声响唤醒了几人的意识,楚淮驰敏锐地感知到危险陡然睁眼,入眼的是一把精巧的长弓,他瞳孔骤然紧缩,心脏不住抽痛,浑身血液倒行逆涌着,手脚僵硬冰冷。

“闪开!”

拉到极致的弓弦倏然松懈下来,回震出嗡响,那抹黑影闪烁几下绕到楚淮驰身后,他再度回忆起战场上的一幕,也是在漫天的黑暗中,那抹唯一的光亮,贯穿了他的心脏。

楚淮驰的呼吸急促起来,心底杀意凝聚,体内禁锢的灵力被强行破开,衣物包裹下的手臂鼓起,密集的血线蔓延到腕间。

那柄长弓忽然调转方向,兀自拉弓,冰气凝成的箭刃骤然射出,直往楚淮驰的方向射去,被锁定的气息牢牢僵在原地,楚淮驰怀着鱼死网破的心态,猛然出掌。

箭刃携着冷意擦过脸颊,楚淮驰怔愣了一瞬,颈间忽而拍过黏滑肉体,沈枋竞的长腿踩在他肩上猛然跃起,一脚踹向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妖怪。

那束绿光熄灭了一瞬,笼罩的黑暗逐渐瓦解,露出道路原本的荒芜之像,沈枋竞握着箭身,终是看清了它的模样——是一只如老虎般庞大的六眼蝙蝠。

沈枋竞的双腿踩在它薄如蝉翼的翅膀上,残缺的下摆遮掩不住,半蹲的姿势下,一双修长的腿暴露无遗。

楚淮驰愣愣看着他的腿,目光不自觉地向后望去,被布料包裹的臀部饱满挺翘,在深色衬托下,更添几分隐秘。

六眼蝙蝠挣扎地拧动着,从未锻体过的沈枋竞控制不住它庞大的身躯,心有余而力不足地紧抓着箭尾,双手微微发颤。

凄惨的叫声连绵不绝,六眼蝙蝠爆发出强力,双翅一展,将沈枋竞掀翻在地,插着箭刃顽强地逃离开去。

沈枋竞狼狈地起身,将青鸾弓召回,寂静幽深的小径上,传来一阵喜庆的唢呐声,一顶鲜红的喜轿从对向抬来,抬轿之人神色麻木,只有一个喜婆笑逐颜开。

他拾起掉落的灯笼朝前方一放,生气充盈,却是活人,沈枋竞松了口气,侧身让出路来。

可喜婆却偏偏不再往前走,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桥见溪,讪笑着便要去摸她的脸:“哟,姑娘,可许配了人家?呃?”

她的手被人扼住,力道大得要将腕骨捏碎,她怪叫了几声,待看清沈枋竞的容貌后,浑浊的眼顿时泛着精光。

“那这位公子,可许了人家?”

沈枋竞脸色一黑,不悦地皱眉。

喜婆见他面色不善,尴尬地收回手,绣纹喜庆的帕子随着她扭动的身躯晃了晃,环着手唉声叹气道:“哎,这年头,几位可要当心着啊。”

长叹夹着暗暗的得意,沈枋竞的视线越过她肥胖矮小的身体直直落在暗红的轿撵上,从未听说过要在晚上才能出嫁的习俗。

他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四四方方的窗口处红帘微动,只看见空旷一片,无半个人影。

忽然,抬轿的四人僵硬地转动脑袋,阴森的眸光钉在沈枋竞身上,挪动着脚步将轿撵挡得严严实实。

“哟,快快,挡上!”喜婆挥着胳膊让人将红布扯住,回头又对着几人抱歉道,“新娘子体弱,吹不得风。”

解释的话点到为止,她摆摆手示意几人起轿,临走前又随口问道:“可找到住的地方了?正好我要往镇上去,不如一起?”

她也只是客套一番,并未等他回答,唢呐声再次响起,嘈杂的乐响一时间覆盖了所有声音,一只寥寥数人的队伍稀稀拉拉地朝前走去。

轿撵被抬得摇摇晃晃,晃动的幅度随着喜婆摆动的身躯如出一辙。

本该喜庆的乐声此刻却异常凄厉阴森,在荒芜旷野中,缀着若有若无的女子低泣声。

轻盈的轿子被抬得摇晃,可几人脚下的步伐却一顿一顿地沉重,布靴陷入泥中,两排脚印踩出深深的折痕,蔓延到队伍最后。

错落有致的脚印忽地错乱起来,深深浅浅的泥坑混作一团,几息之后再次恢复正常,宽厚的鞋印里交叠地印着小上许多的脚印。

悠长的笛声不知从何时起融进乐声中,一个矮小佝偻的身影缓慢地跟在队伍后面——无人发现。

桥见溪脸色苍白地望着越走越远的队伍,可那些身影却始终不见缩小,像是无穷尽地原地踏步,她轻唤了声:“师尊······”

沈枋竞沉默地看着那只诡异的队伍,忽然掏出那顶帷帽带在桥见溪头上,指尖蓝光直冲而出,在刹那间刮起红帘,轿内的景象落进众人眼中。

空无一人,哪有什么要出嫁的新娘?

桥清许旋即明白过来,冷汗瞬间没入脊背,后怕地回味起喜婆的那句询问:“她是,要······”

“看好她。”沈枋竞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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