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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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节自习结束后，陶桃戳着你说快走快走！放学了！我们出去玩！你看着黎深还在慢悠悠的收拾书包，让陶桃先去学校对面的奶茶店等你，陶桃嘴里念着快点快点啊一边一溜烟的跑走了。

你蹭过去站在黎深旁边，笑嘻嘻地说快一点呀黎猫猫。

黎深点了点头，起身拍拍你的头说，走吧。

你愣了一下，和黎深边往外走边说，咦，黎猫猫今天怎么不躲着我了？

“我躲过你？”黎深扶了扶眼镜，“什么时候。”

“你没有吗！小时候明明我们很多话说的，后来我和你说什么你都不理还不让我摸你头——”你看着黎深捏了捏眉心摇摇头的动作尖叫起来，“你看！就是你现在这个不耐烦的表情！你还说我们要避嫌！”

黎深眼睛微微睁大，看起来真的好像一只委屈的大猫，“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有不理你，只是你和我说的事情我没有接触过，所以只能听你说。”黎深语气有些涩，“也没有不耐烦，那样是我觉得你说话的样子很灵动很……好看。”

“至于避嫌，”黎深吸了吸鼻子，“是因为……因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被黎深吞吞吐吐的样子气到，“因为黎大学霸有喜欢的人了！”

黎深有点手足无措，你气鼓鼓的说，走了！

你们又沉默着一前一后的下楼，气氛很怪，你越想越气，越气越想，脚下一个踩空，没来得及尖叫，黎深就飞快伸手拉住你往怀里一带，下巴抵在你的头顶，急切的喘息与温热的胸膛将你紧紧包裹——你又想起昨晚那个梦，赶快回身推开他，拍掉黎深紧握着你小臂的手，“不是要避嫌吗，那不要做让人误会的事情，小心被你喜欢的人看到！”

你说完之后有点心虚，偷偷觑着黎深的脸色。长大之后你真的鲜少在黎深面前撒娇或者胡搅蛮缠，果然黎深的脸色变得很臭，但又很快恢复平静，说走吧。留神脚下。

……

你们吃饭的时候学弟一直给你剥虾，你再迟钝也从队友揶揄的眼光和学弟的殷勤里感觉到了什么，把求助的眼神投向陶桃，陶桃眼神示意你看黎深，你转过头和黎深四目相对，你眨眨眼，黎深挑眉，你再眨眨眼，黎深接收到信号一般对学弟说，“她海鲜过敏。”

学弟啊了一声，连连说对不起又想给你夹鸡翅，黎深说，防止幽门螺旋杆菌，不要夹来夹去。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凝固，学弟干笑着说大学霸懂得真多，有队友附和着说，对啊规矩真多，被旁边的人撞了撞手臂，你看着黎深无措的样子有点心疼，对他们呸了一声说，不准讲我哥坏话！

你们嘻嘻哈哈地很快揭过这一页，你和队友聊着天也不忘拉黎深参与话题，但他好像总有冷场的魔力，几轮下来黎深也继续沉默。在他们聊起训练的时候，你捏了一块紫米糕放在黎深碗里。

黎深看了你一样，你飞快地说，没有幽门螺旋杆菌我用手拿的！

黎深笑了，捻起紫米糕上的莲子放在旁边，剥开外层的锡纸优雅的吃掉。

饭后你们约着去了ktv，陶桃偷偷问你，刚刚我给小白骨精发微信问她在哪，她说就在附近，我们能不能叫她一起来玩呀。

你看着陶桃娇羞的样子，说好呀好呀。

包房里陶桃和小白骨精坐在你左边，两侧是田径队的队友们，黎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旁边显得有点可怜。学弟一直点着暧昧的情歌，眼神也一直在往你这边瞟着，队员们的起哄让你有点心烦意乱，你忍不住去看黎深——

黎深在看你们这边，应该是在看小白骨精。

感知到你的视线，他和你短暂的对视之后在点歌台上戳了几下。

——淡季动物园，谁的歌谁的歌！队员们你推我搡着。

我的。黎深淡淡开口，从你手中接过话筒。

……

「你有点在意所以故意跟我走很近，

是我会错意其实你用心在看蜥蜴，

左边是南极右边是人造热带雨林，

陪你巡行亲密而疏离。」

黎深的声音很好听，这首歌很清缓，很适合他。

「如果可以坐着休息你会开启什么样话题，

喔我说天气你说电影会不会就这么在一起，

还是发现彼此太无趣。」

你心头发酸，这首暗恋的小情歌应该是唱给小白骨精的吧，难为黎深找了一首这么适合他的歌。可为什么要是现在……为什么是今天。

「我有点在意反而故意保持着距离，

喔是我会错意其实你没有在看鳄鱼，

左边是南极右边是人造热带雨林，

陪你巡行亲密而疏离。」

黎深的歌声还在继续，你盯着屏幕上滚动的字幕发呆。过往被压制的情绪一点点翻涌上头，你眼眶有点艰涩，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稳下情绪。

「我们都在意反而刻意假装不在意，

喔水獭都叹气冷漠看着两人的默剧，

浪漫的秘密只差当事人还在逃避，

有种兽性含蓄但透明。」

……

一曲终了，你的队友们目瞪口呆，疯狂鼓掌，七嘴八舌的夸着大学霸牛逼。少年人的熟络如此简单，黎深被夸得有点脸红，问真的吗，眼神却是看着你们方向的。

你指尖都要抠进沙发里了，埋着头一言不发，陶桃捣了你一下说，你的黎深哥哥问你呢，好不好听？

你嘟哝着，他才不是跟我说的呢。

音乐声很大，陶桃没有听清你说的话。你深呼吸了几下，借口去卫生间离开了包房。

黎深跟了出来，握住你的手腕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你用力吸了吸鼻子，忍住想掉下来的眼泪，说没有，出来上厕所。

黎深抬头看了一眼，厕所在那边。

你甩开黎深的手说，你进去玩吧，她在里面呢。

黎深眉头皱得死紧，谁在里面？

你快跳起来了，低声对黎深吼着，小白骨精！咱们班文艺委员！你不是早就喜欢人家了吗但是我告诉你陶桃也喜欢她说不准她是弯的我也不知道但是你刚刚都唱歌暗示人家了难道不是吗你喜欢就去追别来碰我！

你一口气说完，眼底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的砸在地上。你狠狠地抹了一把脸转头就要去厕所，黎深快步走上来从背后抱住了你。

“我没有喜欢她，我只喜欢你。”黎深声音闷闷的，“不要哭，好不好。”

……

你又醒了。

你明明记得那年黎深追出来之后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就对他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我讨厌你”，黎深眼底的错愕和受伤不似作假，后来怎么散场的你已经记不清了，再后来黎深依然会等你一起上学放学，你们也再也没有说过话。

两个月后，黎深跳级，然后被保送a大，从此你们失去了联系。

再就是上周，时隔五年，你又见到了黎深。

五年间，你时不时会梦到黎深，梦见你们小时候一起玩，梦见你们上学放学的那条路被拉很长，梦到黎深最后受伤的眼神……

也会梦到黎深操你。

梦里的黎深高高在上，满嘴荤素不忌的混话，听得你面红耳赤，又期待有朝一日真的被黎深按在身下顶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