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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雷最重要的发现是:烟灰缸、钥匙串、床头柜等各处提取的指纹,与齐东民的指纹比对一致。
晚8点,郭涛来电,确认在28日的监控中未发现齐东民。
十五分钟后,张雷来电,在齐东民卧室中发现的钥匙,正是省博储藏室几道门的钥匙。齐东民窃画的犯罪事实成立。
然而直到29日凌晨3点左右,卢克连个夜访的鬼都没等到。众人又累又困,卢克也是。正要睡着,丁书俊的电话来了。“卢队,烟蒂、纸巾上的dna样本,可与齐东民的dna作同一认定。”
此时此刻,这种信息已经无法让卢克兴奋。困意袭来,他只是嗯嗯哦哦地应着。两人在电话里又说了几句有的没的,不知该道早安还是晚安,便挂了。
29日早7点半,不小心靠在墙上睡着的卢克被李妤非的电话吵醒。他本打算接完电话再教训身边的人为何看他睡着却不叫醒他,可听完第一句话,他的脑子就轰的一下。
“卢队,群众报案,在东二环奋进大厦三层应急通道发现一幅血画!丁老师和张老师已经赶过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卢克既感到震惊和愤怒,又有一种靴子终于落地的感觉。齐东民一夜未归,难道是去作案了?难道他就是“大画师”或其帮凶?
“我这就过去。你马上通知左汉。注意让大厦负责人和物业保护现场,禁止他们声张此事。”说罢,他带上刘依守和另外三名得力干将奔赴奋进大厦,其余人员则原地等待齐东民。
左汉刚睡醒,还有些许起床气。一般这个点骚扰他的都是卢克,但今天他看来电显示是李妤非,怨气不好发作,只得客客气气地说早上好。李妤非并没有说早上好的好心情,直接告知第二张血画出现了。左汉腾的一下坐起来,仿佛一个对生活失去信念的人突然得到了神明的指引。他随便套件轻薄毛线衫,连洗脸刷牙都顾不上,蓬头垢面地就下楼打车去了。
8点10分,出租车稳稳停在奋进大厦门口。深蓝色的玻璃窗将这座现代感十足的长方体楼宇包裹起来,也将早晨的阳光折射成令人神往却又不可直视的光芒,一如这个与人若即若离的大都市。
警戒线已经拉起来,好在围观的人不多,这主要是因为东边是年轻人的天下。他们有的是事情要忙,关心自己的生存远比别人的八卦更多。不像那些退了休和快退休的大爷大妈们,总能从邻居和菜贩子间的争吵围观到大国博弈,就是不去思考为何自己的存在如此百无聊赖并寻求改变。
见警察和保安联手劝退自己,奋进大厦的上班族们并没有站在警戒线外做人墙,大多看两眼便扭头回家。不少人还因不用上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可不是么,别人的倒霉给他们换来了至少一天的假期。
左汉穿过警戒线,一名领带歪掉的小警察将他领到三楼的逃生楼梯,此时这里已经挤满了人。他一眼就看到卢克、丁书俊、张雷,以及显得非常不淡定的李妤非。
“《早春图》。”
众人听见左汉的声音,纷纷转过头来。
左汉并不享受被众人的目光迎上舞台中央的感觉,不过还是很自然地走上两级楼梯,填补李妤非和卢克给他让出的空间。
“被害人很可能不是刚刚被杀。”左汉继续道。
“为什么?”卢克诧异。
“你们也看到了,这张血画笔触细腻,临摹得更加逼近原作,甚至可以说和原作别无二致。而不像上回,‘大画师’用笔飘逸潦草,只求神似,一看就是时间不允许。”左汉凑近了,看了看又道,“这张的树枝、松针、楼宇、人物,都照搬原作,而这些细节都是需要大量时间投入才能画出来的。就这种细致程度,绝非几个小时可以完成。一种比较合理的解释是:上次的梅莎莎是当天被杀、当天画;这次则很有可能是杀完以后,画了好几天。”
卢克托着下巴沉吟片刻,“这么说,有可能‘大画师’早就抛尸了,只是还没被发现?”
众人沉默。
左汉继续观察,发现这次题款,除“大画师”的笔名外,只有四个字:
春山如笑
“报案人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左汉问。
卢克本要再去叫报案的保洁阿姨,但想想还是作罢,自己给左汉简单叙述了一遍。
“保洁阿姨大概七点一刻发现的血画。那时候不知道这红颜色是血,但‘大画师’可能也担心目击者把这当作普通东西给扔了或私藏了,所以在画上放了一张受害者尸体的照片。”说到这儿,卢克停止叙述,突然问左汉,“你猜猜看,死的是谁?”
“谁?”
“你动动脑子嘛!”
“我连‘大画师’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他和谁有这仇。”
“呵呵,我也不知道。”
“你有病啊!”左汉佩服卢队长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
“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就想试试看你对受害人身份有什么高见,万一猜中了呢?”说罢,卢克继续诉说发现血画的经过,“这张照片没有拍到被害人的面部。看到照片后,保洁阿姨当即通知他们领导,最终是物业报的警。那时候阿姨在拖地,是从楼上往下拖的,上面的楼梯都很干净,但低楼层的痕迹都保留了,如果有的话。”
左汉点头:“‘大画师’的反侦查能力极强,若真留下什么不得了的痕迹,那也不是‘大画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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