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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希言强忍着疼痛,想将真气捋顺,可那股真气虽小,却十分刁钻,横冲直撞,就是不肯顺大流,他试了几次,人渐渐力竭,那救了他数次性命的神奇复原能力似乎也失去了效用。
就在他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刻,一股宏茂真气从真元奔腾而出,如滚滚长江浪潮,瞬间抚平那一小撮作乱的真气,循环一周天,正要回真元,清醒过来的傅希言立马趁机借着充沛的真气冲击关卡。
哪怕真元不会说话,他也能想象出,它此刻必然骂骂咧咧,大呼白眼狼。
白眼狼就白眼狼吧。
他在金刚后期停留多日,原想冲入巅峰,然而抠搜的真元这次实在大方的,他冲入金刚期巅峰后仍有余力——反正挨一次也是骂,两次也是骂,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其他人提升大境界必然筹谋准备许久,生怕出错,但傅希言一路升级都靠嗑药,顺畅无阻,根本没有恐惧、患得患失的概念,反倒产生极难得的顺其自然心境。
突破脱胎期的一瞬间,骨肉与皮血似乎融合成了一个整体,从此再无懈可击,而他也生平第一次地感受到了灵魂的存在。
那是一种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感觉。
他睁开眼睛,用窥灵术查探自己的手,果然看到了异常明亮的浅黄色灵气。
原来人的灵气是浅黄色。
他收功起身,眼前也是浅浅的黄色——阳光自舷窗撒入,天光大亮。
已是第二天了。
别家的叛徒(下)
紫色大船正平稳地行驶在汉江上。
段谦虽然败走, 但诡影组织一向阴魂不散,说不得什么时候又会卷土重来, 潜龙组和小桑小樟不再隐藏行踪, 与傅家侍卫、跟着段谦叛变的诡影组织成员一起,正大光明地在船上巡逻。
傅轩和韦立命坐在船舱大堂里,看傅辅和傅礼安下棋。
傅辅又输了一局,手将棋盘一抹, 左顾右盼道:“老四呢?怎么一天到晚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傅轩说:“他说刚刚晋级, 要巩固一下境界。”
“是吗?”傅辅自觉将输了棋局的事一笔带过了, 正要说再来一局, 奈何儿子记性好。
傅礼安提醒道:“父亲今日已经输够三局,我该回去温书了。”
傅辅:“……”想温书便去温书, 说什么“输够三局”, 当着外人的面,怎可坍老子的台?
韦立命倒不觉得哪里不妥,毕竟一起坐船这么多天,傅辅天天都输, 他都已经习惯了。见傅礼安走了, 他立即对傅轩说:“不如我们手谈一局?”
傅轩欣然从命。
傅辅恋恋不舍地让出位置。哼, 两个臭棋篓子。
傅礼安回船舱, 老远就看到弟弟站在房门口,讨好地看着自己。
傅礼安转身就走。
傅希言忙冲上去, 拽住他的袖子, 往里拉:“亲爱的哥哥, 我去你那儿坐坐。”
傅礼安比不过他的力气, 只能冷着脸道:“今日你嫂子在, 不方便。”
“我踩过点了, 嫂子刚刚去找夏清玩,不在。走走,我们也去玩。”傅希言推着他往房间里走,等两人进了房间,又飞快地将门关上。
傅礼安直接用身体挡住身后的箱子:“要玩自己坐着玩。”
傅希言干笑从怀里掏出银票道:“这是坦荡的买卖,大哥,别不好意思。你把货拿出来让我看看,我带钱了。亲兄弟,咱多退少抹零哈。”
傅礼安脸黑了:“我不是商户。”
“我知道,可这船上我也找不到第二家卖石头的啊。”傅希言赔笑,“我再买两块鸡血石。”实在不能怪他死缠烂打。
《傀儡道入门》他已经学到“驱物术”了,偏偏石头、金银花、玉佩什么都试了一遍,只有傅礼安送他的那块鸡血石印章成功了。
可惜他用力过猛,将灵力从印章里提取了出来,使得印章灵力全无,碎成齑粉。后来他又向傅礼安讨要了一枚,也是成功了,时间比之前更长了一些,还是没有控制好火候。
练功这事最紧要的是练,若在镐京或洛阳,他自可去店铺买,如今江河之上,四顾皆水,只能厚着脸皮来找傅礼安进货。
傅礼安气笑了:“我在你眼中是个卖石头的?”
傅希言忙道:“若大哥愿意送,那我当然是更开心了。”
傅礼安看着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弟弟,说又说不服,打又打不过,最终只能无奈妥协:“最后两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傅希言伸出小指。
傅礼安没理他,拿出钥匙打开身后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两块鸡血石。
“这块是不是有点小啊?”傅希言凑到旁边挑挑拣拣。
“嫌弃就算了。”
傅礼安作势要拿回去,被傅希言一把抓住,小心翼翼地将鸡血石接过去:“大哥说的哪里话,怎么会嫌弃呢,都是感激。”
他两指比了个心,也不管对方看没看懂,喜滋滋地要走,又被傅礼安拉住:“谢谢惠顾,两千两。”
傅希言一阵肉痛:“两千两是不是……”
傅礼安微笑:“已经抹零了,奇货可居嘛。”
傅希言:“……”掏出两张银票后,他突然将手中较大一块鸡血石递还给他,“大哥能不能帮我把这鸡血石割成分成四片,一头削尖,就像剑刃那样。”
“你想做暗器?这两块是巴林鸡血石,质地较软,若是做暗器,应当选用桂林产地的……不过你为何不用铁质的暗器呢?”
傅希言笑笑:“我喜欢鸡血石,容易鸡血,好打架。”
傅礼安颠了颠手中的鸡血石:“得加钱。”
傅希言:“……”下次还是厚着脸皮打亲情牌吧,拿钱砸人,自己怪疼的!
不得不说,傅希言与鸡血石的确有缘分,毁掉一小块鸡血石和一柄鸡血小剑后,他终于将剩下三柄小剑使得如臂使指,指哪打哪。
不仅如此,由此及彼,举一反三,他挪椅子终于可以不用走过去,而是遥遥一指。
有了这,还要什么遥控器!
傅希言一时怀念起住寝室时与室友猜拳关灯的情景。要当年有这功夫,他室友还不得天天上供泡面叫爸爸真伟大?
鸡血小剑之后,他的魔爪又伸向别处。船上的物资实在有限,傅晨省的头发都被他拔了两回,实在刮无可刮,只好去库存偷了两回菜,可惜库存也不富裕。
果然,船一入襄阳水域,韦立命便说要下船采购。
襄阳城有两个码头,一是货运上下的老龙堤,一是客运上下的岘首山南。前者商船云集,码头更繁华,于是一行人便决定去老龙堤放放风。
船上临时的护卫团除了留守的,都按人数分派给各个“旅行团”。
傅夫人怕香皂放久了,不好脱手,差使管家带着护卫下船去找买家,自己则带着几位姨娘、傅礼安夫人和傅夏清去商业区逛逛。
傅晨省早在船上待不住了,一大早就跑来找傅希言。像这种吃喝玩乐的事,自然是四哥最为可靠。不过傅希言想着自己今日主要买石头,怕是小家伙不喜欢,便盯着傅晨省眼神的压力,将人托付给了傅辅。
傅辅也像当称职的父亲,和蔼地问:“上次买的书你都看完了吗?不如我们再去书店挑上一些?”
傅晨省:“……”
看着小弟充满怨气的背影,傅希言也只能遥遥地挥手,给予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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