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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裴元瑾一行人武功高强,可南虞不乏中阶高手,在他们和官兵的围困下,他们就算出了临安城,也只会陷入更大的麻烦中。
当日裴元瑾单骑闯城门,既有孑然一身之便,也有城门防备不足之利,仅能算个案,不能指望全力出击的南虞也向北周这么容易被突破。
寿南山脸色阴沉下来:“既然是南虞的事,你们天地鉴到底为何掺和到灵教的事务中?天地鉴主知道吗?”
“我快到兵尊了。”宋旗云似乎很难得遇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不免多说了几句,“朝思暮想的境界却在即将达成的时候才发现是个陷阱,多么可悲可笑。”
寿南山说:“你是天地鉴首徒,这么重要的事难道天地鉴主没有提醒你吗?”
宋旗云这次沉默了。
这可以被理解出很多层意思,尤其是天地鉴现在一山容二虎的局面,实在叫人不得不多想,里面隐藏着多少阴暗与肮脏,可他只是怅然地叹了口气,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你是要现在回去,还是要打一架再回去?”
寿南山拉起缰绳,调转马头,就在其他人都以为他要回去时,突然一跃而起,朝着城墙拍下一掌,那一掌威力极强,似容纳着山川河流的动向,如天灾般不可阻挡。
城墙硬生生地被推出数尺后,才在巨响中,轰然坍塌!
宋旗云听着城墙下的哀嚎声,眉头微皱,但寿南山才不管他,冷笑一声道:“这一掌就算我们打过一架了吧!”驱车远去。
化身期和武王的战斗,显然会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他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实在不想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尤其是马车车厢里还躺着一个反面例子。
但寿南山还是用一掌来表明自己的不满。
这个结果看似意料之外,却在宋旗云的意料之中。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灵教为了飞升孤注一掷,双方矛盾不可修复已成必然,灵教送回谭不拘,显然不是为了讨好储仙宫,而是想用他的伤势拖住裴元瑾他们突围的脚步。
裴元瑾既然为了他来到南虞,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抛下他。
在宋旗云的思路里,兵分两路,让寿南山留下来保护谭不拘,裴元瑾和傅希言单独突围就成为必然之选。
万一储仙宫从中作梗,导致灵教飞升失败,灵教一怒之下或许会杀了裴元瑾泄愤,让裴雄极痛不欲生,让储仙宫断代,但杀一个可以被取代的武王,来和储仙宫死磕,却不太划算。
不过他负责对付寿武王,只要对方留在临安城,其他的便与自己无关。
他长臂一扫,仿佛万千铲子齐发,将坍塌的城墙砖掀了开去,露出压在下面的城门卫。
他走到伤兵身边,连连点穴,制止他们失血之后,才反身追了上去。他能识别武王魂力,不必跟得太近,一路看着他们回到西湖旁边的宅院后,便在外面的凉亭上坐了下来。
夜泳的人已经回去了,西湖恢复了平静。
但今夜还很长。
临安城南边的凤山门,西边的涌金门附近都出现了火灾。城门卫只象征性地分出两三个人去看了看,大多数人依旧守在原地。
他们看似与平常无异,其实在城门外一里处,已有数千人的军队手持弓箭,严阵以待。军队已经在这里守了四天,却一天比一天紧张。
因为他们知道,等待的时间越长,遭遇突围的可能性就越大。
今夜,秦效勋原本已经躺下了,却有些睡不着,又披衣起来,守着他的小金子也只好跟着熬夜。
秦效勋推开窗户,看着天空上暗淡的月亮,问:“玄音是不是已经去新城了?”
小金子不敢直呼教主名讳:“按照行程,昨夜就该出发了。”
秦效勋神情有些落寞:“你说朕送去的犯人,有用吗?”
小金子说:“那些人穷凶恶极,灵魂也会比一般人强势些,自然有大用。”
秦效勋叹了口气:“朕是九五之尊,也不知灵魂会不会比别人更有用些。”
小金子忙道:“那教主可舍不得。您还是快回去睡吧,若是教主知道您熬夜,也是舍不得的。”
秦效勋顿时露出甜蜜的笑容。他走回床边,踢掉了自己的靴子,光脚踩着上床,突然又叹了口气:“她若飞升成功,从此不老不死,我却要老要死的,到时候,便轮到我叫她小玄音了。”
小金子笑道:“教主飞升成功,那便是仙人,仙人无所不能,说不定也能令陛下长生不老呢。”
秦效勋有些期待:“到时候朕也不做皇帝了,秦昭喜欢就让他做去,朕跟着玄音走。”这时候的他,与平常的成熟稳重全然两样,言语间的天真似乎比他表现得还要幼小一些。
小金子又哄着他说了会儿话,才熄灯告退。
过了会儿。
原本闭目躺在床上的秦效勋突然睁开眼睛,刚刚还天真无邪的眼眸中流露出极其深刻的痛苦与压抑。他怔怔地盯着床顶,久久不肯入睡。
睡在外面的小金子似有所觉地朝里看了看,然后又静静地躺了下去。
丑时六刻,已是一天中最黑最暗的时候。
穿着内侍服的裴元瑾和傅希言正靠这一张简陋地图,在宫殿间小心翼翼地穿梭。
傅希言见四周没人,小声问:“这么鬼鬼祟祟,不会影响你的心境吧?”
裴元瑾觉得“鬼鬼祟祟”四个字实在刺耳:“这次是突围,不是闯宫。”而且明知有武神、武王在皇宫里守着还硬闯,这不是艺高人胆大,是活得不耐烦。
傅希言说:“幸好乌玄音走了,现在就剩下一个莫翛然。”万一遇上了,他觉得自己可以忽悠试试。
南虞禁军的武力值明显高出北周太多,禁军统领入道期,副统领脱胎期,看着就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不过两人是轮班的,现在值夜的应该是副统领。
地图虽然简陋,但该有的都有,包括禁军巡逻路线,所以他们已经离秦效勋睡觉的福宁宫越来越近。
只要穿过前面这条廊,翻过这道墙……
裴元瑾把风,傅希言使用踏空行跃上墙头,然后——默默地蹲下来,一条腿悄悄往墙外伸,准备在惊动对方之前退回去。
然而墙下的莫翛然抬起了他那张银光闪闪的面具:“下来。”
傅希言犹豫了下,对裴元瑾比了个等等的手势,转头跳到了墙里,比他更快的是裴元瑾,他还没落地,裴元瑾已经抢先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
傅希言干咳一声,扯着他的衣服想偷偷将人往自己身后拽,然而裴元瑾纹丝不动。
莫翛然漠然地看着两人的小动作:“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傅希言点点头,准备转身,裴元瑾已经抬手拔下了赤龙王。
……
傅希言一个闪身挡在裴元瑾面前,深吸一口气,朝莫翛然谄媚地笑道:“师公,给个面子吧。”
师公?
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一变,裴元瑾和莫翛然同时看向他。
傅希言扬起可爱热烈的笑容:“还有,师公给我的《傀儡术入门》我已经学完了,你应该给下一本了。”
莫翛然:“……”
一向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令他感到意外的情况了。
他饶有兴致地问:“为何认为我是你的师公?”
傅希言道:“我娘的嫁妆是《绵柔拳》,而灵教说这套拳法最终落入了你和金芫秀的手中。金芫秀又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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