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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卿知道面前这人现在就是故意引他心疼,肚子里酝酿的尽是坏水,不动神色地想让他主动退让。
但他看着许砚辞抿着唇,眼尾发红,蓄着点晶莹泪水的模样,语气不自觉地软了几分:“所以,过不过来住?”
许砚辞见好就收:“沈先生都再三请求了,在拒绝就不礼貌了。”
沈修卿见他脸变得快:“呵。”
他指骨关节屈起关掉花洒开关,另手拿起浴巾将人盖住,擦掉水珠,卷起折角揉着湿透的柔软黑短发。
许砚辞乖乖地任他所作所为,顺势从桌子上将手机捞起,拨了个号码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听:“老板,您还”好吗?
电话那头已经猜到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许砚辞知道助手想问什么,但他没有跟不熟的人透露隐私的习惯。
他打断了对话,简单地下了命令:“带上公司近期的会议记录跟单子,在医院等我。”
助手:“收到。”
沈修卿狭长的眼眸微垂,替他穿着衣服,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也会惜命,不去公司工作了?”
这人上辈子加班加到晕在公司是常事,这辈子居然会主动去医院了。
许砚辞总感觉对方语气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现在烧得有点迷糊,得边输液边处理公务,不然看不懂字。”
沈修卿:“烧得迷糊,那刚才为什么还会讨价还价?”
许砚辞:“本能罢了。”
沈修卿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回答,指骨关节微屈,将衬衫领子提了起来,扼住对方呼吸,让其被迫踮起脚尖站着。
许砚辞白皙手腕搭在他劲瘦有力的胳膊上,被勒得止不住咳嗽:“咳咳,你做什么?”
沈修卿:“太矮,不好扣纽扣。”
他虚眯了下眼,手劲又往上抬了抬:“再说了,都拿命上班了,现在倒是会怕死。”
许砚辞这下是踮着脚尖都站不稳了,整个人摇摇晃晃,只能无力地抓着他的手当做支撑点。
他衬衫没扣完,半掀着露出大片白皙肌肤,落着暧昧不堪的吻迹,锁骨上窝因为呼吸不畅而凹陷,突出精致的骨感,撩得人心痒。
许砚辞折腾了一夜加上发烧,手上的力道可以忽略不计,根本挣脱不开alpha的束缚,只能拼命地呼吸着。
他偏浅眼眸向上掠,湿润润地直视对方眼睛:“放开我。”
像是个没有安全感只能选择伸爪的小狐狸。
沈修卿被这幅可怜模样勾得眼底漆黑一片,手劲一松,指腹同时抵着他的下巴往上抬:“扣好了,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许砚辞猛地跌了下来,踉跄着稳住身形,低着头咳嗽,忍住了骂人的冲动:“咳你还在易感期,去了得把医护人员吓死,我是去处理公务,你来了会影响效率。”
沈修卿:“行。”
许砚辞喘息缓了会。
他猛然抓住他的领子,毫无征兆地踮起脚尖亲了上去,指尖紧勾着沈修卿的衬衫,将它揉得皱到不能看。
他一吻终了,而后敛起眼神,不带一丝情欲与讨好,尽是挑衅。
许砚辞像报复一般,在出门前留下一句:“忘了说,沈先生,你昨晚吻技真是烂透了。”
许砚辞独自打车去医院,抱着助手送过来的电脑,坐在冰冷的长椅子上控制鼠标查阅资料。
他倒不是落魄到需要在医院走廊办公,相反,这家医院是他名下的产业,在建立初期就有了自己的私人病房。
只要许砚辞想,私人病房随时都可以去。
但他现在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是因为还在意那个梦。
这个梦给他的感觉太真实了,粉身碎骨的后劲从骨缝中透出来,带着令人心千的恐惧。
他记得梦里的自己是去了私人病房,萧齐追过来闹事找不到人,只能带人去砸了他的公司,弄伤了好几个员工。
所以许砚辞现在坐在这里,他在等,萧齐是不是会像梦境中那样出现,气势汹汹地骂他狐狸精,勾沈修卿的魂。
反正在这坐着等也不会有什么损失,顶多环境吵了些,但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许砚辞边坐在这等他边办公,习惯性地用右手控制鼠标。
输液的地方也恰好是这只手,插在血肉中的针头手部的动作移动小范围的转,有点疼。
他不在乎这点痛感,但越往下看,琥珀色眼眸越发凌厉,周身气压低得可怖。
在车祸昏迷的两个月里,公司接的单子屈指可数,而且里面的小领导不知道什么犯毛病,不停地开没有必要的会,以批评底层员工为主,用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职场霸凌。
这些人与其说是想整顿风气为公司做点什么,不如说是找机会摸鱼,顺便耍耍威风,把公司的氛围搅得一团糟。
甚至还有员工反应,公司存在领导跟下级员工借钱的事。
许砚辞有点头疼。
父母死后还没多久,他就出车祸昏迷,集团内部问题急剧恶化,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输液的手不要乱动。”
陌生的指尖搭在鼠标上,动作很轻,却阻止了许砚辞乱动的手。
许砚辞抬眼看去,只见个侧低马尾的青年站在身前,微屈着腰,探出手抵在鼠标上。
这人在掉眼泪,却低着头不敢让许砚辞看见,湿润豆大的泪珠掉在了鞋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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