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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寒假过得千篇一律,除了过年那几天苏冷老老实实在家应付了几顿两边长辈,其余时间都跟着陈弥乔劲他们疯玩,几人一时兴起同时去烫了卷发,得意得不行,拍了无数张照片。
可一晚过后,全都后悔死了。
小群里各种吐槽卷发睡一晚就不能要了,乔劲是男生还好,直接剃了板寸他更满意,就是大冬天的有点冻脑袋,从此离了帽子不能活。陈弥和苏冷一头长发养了一两年,都舍不得剪,而且一时脑热过后,两人还要担心开学如何应对学校变态的管理制度。
“我就说我这是自然卷。”
陈弥被苏冷过于坦然的态度逗得岔气,“我要什么时候能和你脸皮一样厚就好了,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
苏冷不以为意,除了要精心打理这一点比较麻烦,她对她新发型挺满意的。陈弥懒鬼一个,其实胆子也小,开学前自己跑去理发店拉直,乔劲笑话她不如直接剪短算了,省得折腾还伤发质。
可他们几个能凑到一起,就是因为倔驴脾气,谁说话都听不进去,被家庭惯养出来的底气,习惯了我行我素。
苏南添半夜回到家看苏冷没睡,敲门进来问她明天需不需要再去趟超市,置办开学物件。
苏冷想了一会儿,说好的。苏南添松了口气,临走前看了眼她搭在肩头柔顺黑亮的卷发。
苏冷原本以为他会和尤眉兰一样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烫头发会显老气,最重要的是违反校规。
苏南添宠溺一笑,“好看,我们蕉蕉什么发型都好看。”
苏冷歪了歪头,戏谑一句:“剃光也好看?”
“你可以试试,毕竟小时候你也成天嚷嚷着要剃光头。”苏南添爬满细纹的眼睛藏不住笑。
说的是很久远的事了,那会儿苏冷还没上幼儿园,后来通过苏南添拍的录像才看到的过去。
苏冷小时候总是短发,想当男孩子,每次去理发店都不像别的孩童那般抗拒,很配合说自己要剃光头。
苏冷有点羞,气呼呼躺下说自己要睡了。苏南添笑出声,和她说了声“晚安”,帮她把灯关掉。
那时候苏冷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像苏南添对她这么好。
睡不着,苏冷点开微信漫无边际浏览很多消息。
一条都不想回。
最底下那栏突然跳出来个红点,她有些疑惑,寻思自己这两天也没发动态啊。
不过又习以为常。
她朋友圈鲜少更新,所以不管是想偷窥她生活找机会骂她的,还是有心追她想对症下药的,都没有机会。但只要她一更新,点赞和评论有时候会持续一周。
四天前,苏冷发了一组和陈弥乔劲烫发后拍的照片,太多她压根没有印象的头像跳出来。
她点进去,视野突然朦胧,头藏在被子里要透不过气。
季见予集训结束了吗?
孤零零的一个红心,是他的。
苏冷神游退到朋友圈界面,惊奇发现向来不更新朋友圈的他五分钟前也发布了一条动态。
一张照片,配文一片雪花。
照片里是半锅串串,锅气腾腾,一杯茶摆在窗边,对焦的似乎是外面澄澈夜色。角落还有一只手,但明显是男人的。
苏冷一时觉得这个视角的场景有点熟悉,但思绪停滞,怎么都继续不下去。
那杯被她扔掉的茉莉初雪,斗转星移,天方夜谭出现在他照片里。
苏冷突然掀开被子,用力喘了几口气,手脚发凉着出黏糊糊的汗。脑海里,闪过很多已经模糊的记忆。
童年至今,唯独缺失了她真正开始恋爱、叛逆的初中三年。
一条消息弹出来,迟疑间手已经滑到屏幕了。
“明天见。”
贾超是她这个寒假去上岸玩的时候认识的高二学长,两人加了微信,一起出去看过几次电影,她烫头发后的那条朋友圈,对方踩点成为第一个赞评的人。
男人的心思再简单不过,但他不挑明,苏冷也懒得问他要什么答案。
她和男生玩,一直都是对方急于确认关系,只要不是太讨厌的,来者不拒。可通常分手,也是对方提,理由和杨易杰一样,觉得她不像女朋友。
苏冷太漂亮,个性鲜明,成绩优异,从小良好的教育和优渥家境让她有足够独立、难以瓦解的思维,方方面面,一般男生根本不是她对手。
男生最不能忍受被女孩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初恋孔家皓也是如此,分手那天,他很释怀地给苏冷送上祝福:
苏冷,祝你早日找到一个真心爱的男孩。
贾超说他就喜欢黑长卷发的女孩,开学之后,苏冷选择隐藏一头叛逆卷发,扎成丸子,整个人清爽松弛,看上去是另一种风格,少了很多锐气。
通常来说,苏冷也喜欢在长时间隐匿再度回归大众视野时另换一种风格,不过不是为了谁。
她喜欢新鲜感。
可有人认为她是故意,她害怕校领导发现她烫发。
所以开学第二天某个下雨的大课间,陈冰一脸郁色带着覃立容往教室来,来者不善的气场。
再面对覃立容,苏冷心境完全不同——比上次被她抓到口袋里有烟和打火机更从容无畏。
也是快放寒假那会儿,苏冷路过停车场,偶然碰到杨易晴从覃立容车上下来,听到她恭恭敬敬说了声“谢谢二婶”。
原来教导主任是杨易杰姐弟的婶婶。
苏冷再回忆起开学那时杨易杰义无反顾跳出来替她认领烟和打火机,只觉得嘲讽。
杨易杰是确定有人兜底,才敢赴汤蹈火。换做是任何一个别的领导,他恐怕都不会如此坚决要和她共进退吧。
不过答案是什么,不重要。
苏冷被叫到走廊,覃立容嘴皮子都懒得动,丢给陈冰一个眼神,再冲她扬扬下巴,示意她把丸子头拆下来。
越来越多人觉都不补了,跑出来围观主任抓问题学生。
苏冷照做了,强忍那股羞辱感,只等着头发拆下来的那刻捏着嗓子来一句充满茶味的:
老师,扎丸子头之后头发本来就是卷的啊,是不是你头发太短从来没扎过啊。
可她没来得及装,就又有一个女生被班主任从十八班领出来。
对方显然没睡醒,懒懒散散站到苏冷身边,瞥了眼苏冷刚拆完有点乱的马尾,自己动手,态度诚恳。
“谁允许你们烫发,知不知道这是违规的,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习,心思应该都放在高考上!”
十八班班主任和陈冰使了个眼色,陈冰立刻清了清嗓子厉声说:“就是!李老师说得对,苏冷,别以为这次考试你拿了年级第十五名就可以为所欲为。”
“沃寒露,你也是,物理拿了年级第一了不起啊,也就是十七班季见予集训去了没参加期末考……”
覃立容也不是聋了瞎了,知道两个班主任都有私心保住班里的种子选手,都是共事多年的同事,其实如果只烫不染,不太过分,领导班子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可这次是有人打小报告到教务处,覃立容才亲自来抓人的。
面上总要给举报人一个说法。
“行了,限你们这周末回家,拉直也好,无论用什么方法,把头发修复原样,还有,交一份检讨让家长班主任签字送到教务处。”
沃寒露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笑声硬生生被班主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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