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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举动有点奇怪,何况还是差了一轮年龄差的两人,但是在那种听到别人痛失父亲的时候,任何言语都变了苍白无力了。没有爸爸的原因,次郎能猜出来,这也是另一个戳痛他心窝的地方。他这个年纪,也能当这个孩子半个爸爸的年岁了。
次郎想到了自己躺在床上的老母亲和自己辛勤劳作的老父亲,他这个儿子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他不经意哼起了故乡的小曲,那些天南地北的故乡就像无数星星散布在游子的眼中,每个故乡都有自己的歌,在故乡长大的孩子都会记得的歌。
童年是快乐的,次郎儿时总喜欢在田野里找最大的甲壳虫,找到了他就是他众多伙伴中的孩子王;没有人能忘记那些在草垛上蹦蹦跳跳,无忧无虑的日子。成年之后,由于母亲疾病缠身,次郎几乎是不得不相应军队的号召,因为这样政府就能定时母亲寄上一笔钱,作为军人家属,母亲也能享受到更好的医疗待遇。
如果他呆在老家,他就只能继续靠做木工赚钱,生活也就缺少保障,这就是为什么他不顾父母反对偷偷溜到横滨市去应征的原因。彼时日本正出现了资本主义社会早期的社会分化情况,日本的农民夏季耕农,冬季做工,还须得位巨额的军事支出买单付账。
所以次郎恨不恨中国人,他不知道;他确实见过不少懦弱的中国人,但是他也知道日军对这些中国人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日军搜刮了他们所有的财产,屠杀了他们的平民,甚至他自己也从中获得了一些好处。他也曾经设想如果这些发生在日本会怎样呢?如果日本是中国这样的弱国被强国这样对待会怎样呢?次郎心中没有明确答案。他原先的天性也善良,在队伍里第一次屠杀战俘时,他被上级的眼神吓到了迟迟不敢下手,那中国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之后也没有放弃挣扎,他双手反绑在椅子上,次郎站在他背后哆哆嗦嗦地不敢行动。“他会不会恨我呢?”时隔多年,尽管他杀死了数十个中国人,他最忘不了的还是第一个。而沈清,让他想起了这段尘封的记忆。
沈清的睫毛很长,那双眼睛也生得好看,次郎用他粗糙的大手摸了摸沈清的头。
“参军的人当中,很大一部分原先都不是军伍出身,就我知道的,有一个团是由来自大阪的小商贩组成,由此不少原先就毕业于陆军学校的军士一直惦记着这支就像临时拼凑的万花筒一样的小商贩军团。”
次郎笑了起来,这听上去有点可笑,但是却是事实。日本举全国之力对他们的邻国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略有读史的人应该知道,自打明朝起,丰臣秀吉就有意侵犯朝鲜挑战中国在亚洲的地位。
从那天以后,次郎看沈清的目光有了点变化,不单单只是一个遇见的大哥哥那么简单了。沈清也因为自己的身份获得认同而对次郎敞开心扉,顺子时常看见这两个人埋头在一处私语着什么,每次她都是一笑置之。
沈清加入训练团以来,负责训练的军官从来没有考虑到沈清个子小而给他减轻负重奔跑的重量和行走里程,相反,抱着一种恶作剧的心态,他总能变着法子折腾他。
“治郎,你应该加快你的脚步。”
训练最开始的时候,沈清每夜都只能裹着顺子给他的毯子挤着没有人的角落睡觉,那些大兵可不会让他睡在自己身边,哪怕是一个地铺也不行。所以沈清只能挤在狭小的阳台上独自一人找个看不见的地方睡。
半夜三更时常有大兵过来扯他的被子,大兵们在作弄他这一项上可谓是达到了空前的一致。次郎所在的战地医院离这里不远,两者之间只有一扇大门草率做了分野。次郎得知了沈清的悲惨状况之后,提出了他可以把自己珍贵的床位让出一部分给沈清。沈清每每干完杂物时都是九点甚至十点的光景,而护士们大多已经巡完房熄灯了,沈清知道本来也不好意思唤醒次郎,次郎倒也睡得奇晚,他自己解释说:“因为总是在中午起来嘛嘿嘿!”。
前几天沈清总是跟不上训练,直到后一段时间睡眠时间略有增长以后才勉强能跟上这些大兵的步伐。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老祖宗的道理是不错的。这段日子用“度日如年”来形容毫不为过,可是沈清学起来真的很快,然而他不敢表现出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枪打出头鸟,只有潜心掌握每一个动作,让自己臻于完美,才有机会完成他和山田中正的约定。
次郎一直陪在沈清身边,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伶仃孤苦的话,他是不会活到现在的;幸好有人在他身边,沈清也就变得坚强了起来。
他努力的在营地里学习,虽然有次郎的保护,但“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他自己不能保护自己,那么这场游戏就注定会输。既然已经摆脱了残废的身体,那就是到了发奋图强的时候。训练营中沈清还和大兵们一起上课,虽然他一个人坐在第一排的角落里,虽然很多专业性很强的日文他一时听不懂,但靠着强大的英语语言能力沈清硬是能将这些课程啃了下来。
山田中正什么时候来呢?这已经是第八十三天了。
“山田医生,第二急救室有个人腿部中枪正在大出血,需要您去手术。”
一位护士步履匆忙地走到山田中正身边。
山田中正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刚刚从第一急救室手术台上下来不久,正在梳洗池里擦自己的汗。
手术室的气氛总是紧张的,相对也闭塞,还要穿专用的手术服,山田中正在自己的心态能适应,但是他的体能确实有点超负荷了,他从柜子上拿到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大杯水。
镜子里的男人虽然有些憔悴,但是目光还是炯炯有神的。在过去的一个月,山田中正以及他手下的治疗队平均每天能取出数百颗子弹,当士兵们都在进行食物补给的时候他还要忙。前线部队好像遇到了敌人的抵抗,日军出现了较大的伤亡,山田作为军医长还负责统计一个陆军中队的伤亡情况并进行汇总上报到总司令。
开始的两天,他总惦记着新欢沈清,他也很想去看他;当战争来袭山田的双手都变成一个切割缝合的机器时,日子一忙起来,他就忘记了。而如今,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完整的休息了,再能干的铁人也仅仅只剩下疲惫的大脑。
不过这个野战医院的伤员快要住满了,沈清所在的野战医院离这里不远,“运送伤员的时候大概就能见到了吧”山田是这么想的。
山田抖了抖肩膀,很快再拿出了一副乳胶手套,边松松手指熟练地套上边走进了第二急诊室。对医生来说,时间就是生命,真正的生命。很多人还没有送到这里就已经马革裹尸了,很多人送到了这里但是已经无力回天,医生所能救回来的终究只是战场上的少数罢了。
“腹部大出血,有配型的输血吗?”只花不到十秒钟,山田就在脑中给出了初级判断。
“没有这位患着的血袋。”
看来这位患者没有活着的幸运了。他还在病床上苦苦挣扎着,竭力地呼吸尽管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日…日本……帝国……万……”
他颤抖地伸出自己沾满鲜血与灰尘的右手,山田把它放在了他的左胸口,“……”
山田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随即退下了床位,他还有别的纷杂的事务。
护士用手蒙上了那双带着不甘的眼睛,助手和护士都在为这位病人唏嘘,
“别忘了你们还有别的工作。”
山田中正立即督促大家回到各自的岗位,在这方面,他显得冷漠无情。
他第一个走出病房,但其实他累了,靠着旁边的墙小憩一下,他已经连轴转了18个小时,做了数十次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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