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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池塘也都变成了血池。穿着粗布衣服的农民尽数死在了这里,来年的庄稼地里,杂草已经预备发芽。南京城已经失去了她所有的光泽,每一个死在路上的年轻的妈妈都是它的缩写。“当活在这座城里的人都死去之时,这座城也就油尽灯枯了。”
夜里,守在南京城的日军高级将领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山田中正作为少将被迫出席。
他姗姗来迟,却不发一言。径直坐到了全场唯一一张空着的椅子上。坐在他正对面的是中岛裕少将。他的部队里两名少尉的杀人比赛甚至登上了报纸。
中岛裕显然对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异常不满,当山田中正坐到他对面以后,他的小眼睛,塌鼻梁的丑陋面容便难看而扭曲了起来。显然,他对山田高调而做作的行为有话要说。
“这个伪冒的军人正在侮辱皇军的尊严。”他愤愤不平地想。
在座的长官大多是中将,再加之山田本就不是军旅出生,所以自然和他们聊不到一块去。很多人都对这个突然的插班生心理不平衡。人们在背地评价最多的是:“无非就是靠着父亲在天皇面前的一点权力坐到了这个位置。”山田对这群杀人狂魔的低智行为也早已充满厌恶。
“山田君,为何你的部队消灭的敌人数量是……0?”
在场的负责人在一堆数据中一眼就看见了格格不入的“0”。其他部队歼敌数量都在四位数以上,少数的已经达到了一万以上。
“回阁下,我的部队是救人的部队,而不是杀人的部队。”山田淡淡地说。
对面的中岛裕是所有人当中,倒是没有撕下来,肩章被缝在上面,只是小家伙不知怎么的对它有怨气。
沈清如愿吃到了寿司,他目光好奇的看着盒子中只有巴掌大的小方块,咽了咽口水,拿起了一柄小叉子:“亚麻大叔叔,你先吃吧。”似乎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作出道歉,又似乎妈妈昔日的叮嘱像泡泡一样冒上了水面,沈清想着不能自己先吃。
“不用了。是专门带给你的。”
尽管山田早知道沈清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却没有想到这个中国的孩子这么乖巧。当然山田小时侯生活的环境,有着比沈清更加压抑的家庭氛围。山田和自己的父亲几乎不会说话,只有出成绩时,父亲才会问他考了多少,算作是对他的考核。
“是吗!”两只眼睛忽地一闪,“那我不客气了!”
这孩子显然比山田儿时幸福快乐的多。
“哇!好吃!”沈清狼吞虎咽地吃了三个,刚刚那个踌躇犹豫的沈清突然变成了一个如狼似虎的沈清,似乎他已经把脑子里的一套教养抛之脑后了。看得出来沈清很享受海苔搭配米饭的风味,内里的酱料他也觉得恰到好处,咸中带甜,别有滋味。
孩子的笑容,就像一片羽毛一样轻轻掠过山田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像是黑夜中闪烁的灯塔,天空中悬挂的明月,一股暖流充盈了山田中正的心房与心室。
然而一个细瘦的身影就在隔壁房门看着,眼睛中带上了几分狠毒,但是又很快褪去了,她看不懂这样的中国人和日本人的一出闹剧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从小到大,没有被任何一个正常的日本人正常地对待过,这个在农村长大地漂亮女孩早早的嫁作人妇,早些年有一个小宝宝。但是自从目睹了日军的残忍行径之后,她已经不敢相信任何组织外的善良了。所以对这种她无法做出解释的行为,她把它们归结为主义的腐朽。
当夜,山田中正没有离开。他和小家伙聊了过往在美国的生活,刻意地避开了“日本”这个敏感词汇。一个个故事听得沈清心潮澎湃,他不停追问着关于美国社会的种种。
“美国人真的会把汉堡当自己的早餐吗?”尽管在英语中粗略的对“haburr”一词略有印象,但是在当时中国没人领略过汉堡包的风采。
“面包里面剖开,夹一点点碎牛肉和蔬菜,酱料就行了。”
“哇!”尽管吃下了5个寿司,沈清还是不由自主想象着异国情调的美食风采。
“故事明天还能继续吗?”
山田中正帮他把腿抬进被窝里,“这里疼吗?”山田中正试着弯了弯脚踝。
“疼疼疼。”果然是牵一发动全身。
“好吧,康复训练明天要继续做。”
“为什么那个医生不会说英语啊!每次我和他说话都累死啦。他说的英语好奇怪,都听不懂。”
“好了,睡吧。”山田中正看着被窝里露出的小脑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儿时当他出色的完成了学校布置的作业时,睡前他的父亲都会象征性摸摸他的小脑瓜子。沈清的头发看起来很柔顺,想必摸起来会很舒服,但是仿佛那个死去的男人的残影还在这里。
那个残影挥之不去,不仅困扰着山田,也困扰着沈清。
“我会乖乖的……我会乖乖的……”
“妈妈不要走……爸爸不要走……”
“妈妈!……爸爸!”
沈清对自己父母最后的印象模糊的像上个世纪磨损的胶片。白天里他脑中的那台放映机不会出现,到了晚上,它就魔鬼般的缠绕着他。
这次山田中正听清了,尽管都是中文,但是血缘深处对亲情的呼唤不需要语言也能明白。而他,他有一双能够救人的手,但是他不能推翻时间,不能改变任何一样东西,他也不想告诉他眼中的小家伙——
何为血淋淋的答案。
但是——
有一天沈清自己一定会发现它。
16日,就华中军区总司令到来还有不到一天时间,日军加紧开会,筹备阅兵式的准备工作,还有令人难以启齿的道路清扫工作。为了象征性的掩埋一下自己的劣迹,迎接随时会到来的记者和上级,日军仔细打扫了南京城区主要街道,包括大范围的掩埋尸体和处理血迹,动用了数吨清新剂,确保“在道路上不会有明显的血腥味。”
山田中正已经不再咄咄逼人了,在座的日军觉得好像有新的问题困扰着他。
窗外正值隆冬,睡前,山田依旧给沈清掖了掖被子。沈清醒来有两天了,这天他也表现得很乖巧。但山田很快就不会这么想了。
日军在17日策划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阅兵仪式,其目的旨在欢迎日本华中军方总司令松井先生的到来。南京城中山门的城门处,站着十几万日本各级士兵,最前排是9位身着正装的中将和1位大佐。山田中正也在内,他今天的计划很“瞎忙”:主要是出席随团出席阅兵仪式和参加晚间宴会。而南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军官对这一个星期以来发生在南京城的屠杀都心照不宣。
没有人再敢在宴会上提自己今天杀了多少多少人,南京城内接近40%的日本士兵都聚集在这里。事实上,到现在还有人相信,南京城内部藏着足够策划一次暗杀行动的政府军。
沈清没有能力去策划暗杀松井先生的行动,但是这个八岁的少年也做出了一番惊天动地的举动。
当晚,山田中正没有如时回去。松井先生指挥官在宴会上就已经察觉到了南京城可能发生的惨案。宴会结束之后,他随即就召开了参谋会议,而他让山田中正留下参与会议。说起松井先生,山田中正对他最大的印象就是中国通。家夫与松井先生是管鲍之交,父亲暗中扶持了松井在军中的很多决策。就在松井先生把所有非军事军队撤离南京之后,松井先生私下找到了山田中正会谈。
“山田君,南京的事情你必须告诉我真相。”
松井先生焦虑地告诉他。事实上,日军当中只有松井先生是与中国接触最为密切的,松井先生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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