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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9)

时言琛没有言语,走到少年的身边,这下看的更清楚了,少年仰着身子,背后流畅的曲线,漂亮到不可思议。

喻安坐直了身子,扯了条薄毯盖在腿上,视线依然落在墙上的投影。

时言琛继续沉默,他无视着那些干扰的情绪,手指覆上去肩膀处,动作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手下隔着薄薄的衬衫也能感觉到软肉,带着温度。

寂静的房间只有轻微的呼吸声,电影的色调还是昏暗的,男声的念白平淡却又低沉,娓娓道来着故事:

[两个陌生的人坐到了一起,然后呢]

[——当然是爱情]

时言琛的手顿了一下,与电影里的空拍应上。

牛奶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分不清是少年身上的气味,还是沐浴露的气味。

“好了。”

喻安叫停了时言琛的动作,声音依然软,软得每个音都娇。他对对方勾了勾手,示意让他站到面前。

时言琛刚站过去,就被仰视着他的少年狠踢了一下小腿中间,前侧一酸,控制不住地单膝跪了下来,由俯视变成了平视。

黑眸略微晃动之后重归平静,时言琛依然是那副不卑不亢的隐忍样子,他知道喻安今天知道真相之后,一定会对他生气。

喻安眼眸泛起红,连带着眼尾也薄红一片,他咬着牙,足尖踩在跪地的少年膝盖上,狠狠碾了几下。

然而说出的话却是出乎意料的。

“受伤了下次别帮我按,血味腥得难闻死了。”

时言琛抬起眼,略带一丝惊讶的目光对上喻安的目光,对方清澈的眼里明晃晃写着嫌恶,却对得知真相的事一字不提。

“左边第二个抽屉,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喻安收回脚,对着正左侧抬了抬下巴,眼中的嫌恶不减,倒像是真的单纯讨厌血腥气一样。

时言琛起身走过去,拉开抽屉后发现里面是一个小的医药箱,他更不明白了。

但他依然顺从地把医药箱拎过来,放到了靠近喻安的地毯上,不再做动作。

喻安微微低头俯视着时言琛,目光掠过医药箱,嘲讽似的开口,生动的眉眼间还染着薄红:“手伤了还是彻底断了呀,哥哥?”

软声上挑,像是在撒娇。

时言琛绷紧了些,指尖去碰医药箱,却又被双细嫩白净的手拿走。

咔哒一声,医药箱被打开。

喻安熟练地从里面取出来碘伏,棉签和纱布,一切都像是做了无数遍一样。

他扭开碘伏的盖子,沾了两根棉签,不耐地说:“伸手。”

紧绷的神经被拨动,时言琛将手伸过去,受了伤的手便被对方握住,触感温软。

那双细而白的手,细心地帮他上了碘伏。

微微刺痛的感觉近乎不存在,时言琛觉得自己像是被毒蕈的毒素麻痹了,他感觉到不到疼痛,只感觉到柔的触感,热的温度。

“受伤的时候,会有上药时痛吗?”喻安淡淡地问他,缠纱布和绷带的手用了些力气,可眼前的人连眉头都没有皱,只是微颤了一下。

时言琛又出现了和那天在电梯前一样的情绪,他想他一直受伤,这伤口永远好不了,能够让眼前的人一直为他上药包扎。

他嗜痛,可也嗜眼前这短暂的温存。

他受过那么多次伤,却从没有人给他上过一次药。

“我希望你长点记性。”喻安说这话的意味指向不明,他将绷带缠好,却没有收回握着对方的手。

电影仍在播放,晃动的镜头和粼粼的长河,令人想起那只据说在河里的美人鱼。

落水的声音。

喻安扑了下去,一个突然的动作,像只美人鱼落下来一样。

他握着被包扎好的手跌倒在地上,贴到时言琛的怀里,膝盖跪在地上的感觉很凉,他不在意,突兀地吻上了对方冰凉的唇。

他从前没亲过人,更不知道怎么亲,主动笨拙地吻人的动作可以说毫无章法。

喻安微蹙着眉,像是不满对方木头一样的僵硬,软唇用力贴了贴冰凉的双唇。

时言琛愣住了,唇上的触感那么真实,是温热的,柔得像水的。贴在他身上的人浑身都是热的,软肉细滑。

他无处安放的手曾经沾过不同人的血腥味,此刻却搭在了对方的腰间,带着轻微的颤抖,像是野兽收敛的野性。

这一切都像是欺骗人的梦,夜莺衔着带刺的毒玫瑰,刺穿他的心脏,那感觉是痛的,可为什么连带着心脏也跟着跳动了。

那些刺在什么时候长进了他的心脏。

当他不能再克制成瘾的欲、望时,便被逼到近乎疯狂。

扶着他腰的动作克制且虚浮,可喻安对别人的触碰敏感,眼尾跟着泛起红来,洇湿了睫毛,白嫩的耳垂也染上一层薄红,让他耐不住地中止了这个吻。

说话的声音带上点轻微起伏的喘息,连命令也不像命令,腰间还塌着,因这个吻而脸上泛起薄红的少年低声道:

“记住了吗,我讨厌血腥味。”

-

明明是自己主动的,喻安却自己软了腰,湿红着眼被时言琛扶回到床上,腰间还残留着被触碰的酥麻感。

要命。

喻安没再多对时言琛做些什么,他咬着牙,白皙的足尖这次踢在对方膝盖上,力度轻得可以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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