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猎山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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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吼吼吼──”

少昊领着一众老虎进山不过半日而已，就已经传来好消息。开始有一批又一批的猎物往临时驻地送，好的开始象徵今年将会是丰收的预兆。

不只兽人们欢欣鼓舞，回以吼声来振奋士气。就连亚兽们也大大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代表着今年冬天或许不必被当作食物了。

在群山充斥着老虎的叫声中，殷远仰头往高处的山峰看去。

这山不愧被称为白虎山，奇特的山谷地形能将回音放大，让老虎原本就响亮的吼声传得更远，即便他们所处的位置在半山腰，也能清楚听见其他支队伍的老虎吼声。若是不知情的人听见了，还以为山里头有百万老虎大军，不敢轻易入山。这样的天然地形是很有利的，具有震慑外敌的效用。

老虎虽然各个威猛强大，但缺点是挺容易骄傲的。他想起某只高调的大白虎，低声咕哝一句：“这麽张扬，可别把猎物给吓跑了。”

而此刻的深山中，某只张扬的大白虎正跃入山猪群中，一口咬住牠们首领的脖子。

被咬住脖子的山猪吃痛，不断晃动头部想把挂在身上的白虎给甩开。大白虎伸出利爪刺进山猪的血肉里，虎牙紧咬着脖子上的血管不放，因为激烈的甩动更方便他用尖利的牙齿撕扯伤口，热烫的鲜血不断涌出，到最後，山猪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而已。

山猪是非常凶猛的野兽，向上弯起的獠牙是强而有力的武器，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就被突然扑上来的白虎给咬了致命伤。

其他围绕在首领身边的山猪也试图要用鼻吻去拱白虎，又被接二连三跳进来的虎群给吓着了。

山猪首领倒地之後，其余山猪纷纷如鸟兽散，开始惊慌四处逃跑。

二十只左右老虎就猎捕了十多只的山猪，虽然还有几十只跑了，但这数量已经足够惊人了，而少昊是最大的功臣。大白虎站直了四肢，脚下踩着山猪首领的屍体，居高临下的姿态，威风凛凛。舌头舔过唇边的鲜血时，显得骄傲又漫不经心。

帅气的英姿让在场的母虎都春心荡漾，尤其是洛音。洛音是紧接着第二个扑进山猪群的老虎，她相信少昊肯定也看到了自己的表现。她想趁这个机会亲近大白虎：【少昊……】

没想到少昊却像是没看见她一样，吩咐道：【把猎物送下去。】

而临时驻地的景象则是和平许多。

老虎在山上狩猎，亚兽也不会闲着没事做。他们有些人忙着处理刚送回来的猎物，剥皮拆骨，将有用的部分留下，没用的部分丢弃；而有些人则是在附近采集有用的材料，像草药或者石头；也有一部分的人留在驻地里，听候兽人使唤。

或许是因为少昊这个王族的缘故，殷远并没有被分配到工作。但他也没有让自己闲下来，暗中观察过所有的亚兽之後，他跟上一只正要负责去采草药的亚兽。这只亚兽的身形比他还要娇小一点，头上长出了绵羊耳朵与短短的羊角，长得也十分可爱，给人一种需要保护的感觉。

这只小羊很快就发现身後有人跟着，见到同是亚兽的殷远，停下脚步来，疑惑道：“你也是要去采甘草的吗？”

来到这里之後，殷远才发现大多数的亚兽都不认识自己。这是因为少昊虽然很高调，但他身为王裔，通常会出现的场合只允许兽人在场，鲜少在亚兽面前露面，这大概也算是一种制度分明的等级划分。而除了几个固定服侍王裔的亚兽见过殷远之外，大多数的亚兽都只听过殷远这个名字，没见过本人。

很明显，眼前这只小羊也不认得殷远。殷远觉得这样很好，做事比较没什麽顾虑。他回答：“对，我第一次来，也不太会分辨甘草，可以跟你一起吗？”

“可以啊。”亚兽的性格和善，或许也可以说是懦弱。虽然不是同族，但可能遭遇都差不多的关系，他们反倒不会像兽人那样排斥异己，也愿意照顾新人。

虽然殷远说要去采甘草，但实际上这个甘草跟他原来世界的甘草完全不一样，只是一种磨成粉後撒在生肉上可防腐也可当作调味的药草，吃起来甜甜的。兽人世界里没有冰箱，如何储存食物也是一个难题，甘草显然对他们很重要。而殷远的目的也不是要采甘草，他刚才在一旁观察了这只小羊很久，发现他好像懂得很多植物。既然都来到这里了，殷远便想要多学一点东西，他想自己说不定可以运用原世界学来的知识，将身边的东西最大利益化。

两只亚兽没有走太远，兽人侍卫也不会允许他们离开视线范围太远。小羊告诉殷远甘草长什麽模样，殷远又随便指了几种植物，小羊都回答得出来，甚至还能说出植物的用途。

殷远用佩服的目光看他：“你真厉害。你是怎麽认识这麽多植物的？”

亚兽被奴役习惯了，很少受到夸奖。小羊的脸蛋红红的，回答道：“是父母跟族人教我的，我们羊咩族从以前就很擅长辨识草药……”

一提到族人，小羊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表情有点哀伤。亚兽们的经历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部落被外敌攻打，或者被族人放弃，为了生存才会沦为奴隶。

殷远表面上安慰小羊，心里却是在想别的事。他在想，亚兽果然不笨，只不过是因为身体不强壮的缘故，所以才会一直被人看低。

殷远一边跟小羊套交情，一边采甘草，还不忘多认点植物。他一时没注意脚下，踩到一颗滑溜溜的石头跌倒。

“小心！”小羊把殷远搀扶起来，“没摔伤吧。”

殷远低头一看，看见那颗石头上有长得像是青苔一样的植物，只不过是深蓝色的。他随口一问：“这是什麽？”

“这是长在石头上的植物，叫做岩草。”因为第一次有人夸奖他会认植物很厉害，所以小羊忍不住又说了更多，“这个野外很多，如果真的饿得没东西吃的时候，也可以吃这个，虽然不太好吃。”

“不太好吃？”殷远知道某些青苔是可以吃的，只是好奇这种苔藓的味道。

“对，又苦又咸。”

“是吗？”提到咸味，殷远第一个就想到盐巴。他好奇地想尝尝看，便用指甲刮下一小块，放入口中，眉头皱了皱，的确是又苦又咸。但这样的味道，确实让他怀念起盐巴了，他正在思考这种植物能不能当作盐巴使用的时候，不远处的临时驻地突然传来兽人的吆喝声：“少昊大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