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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到这里的时候,严仞的声音又变得温柔。

而每一封信的最后一行,都是同一句话。

“掷书格中,寄与南风,直至西北,望远山安。”

念完,严仞放下最后一封信,一手把陆屏揽在身前。

陆屏的额头抵在严仞肩膀上,他落下一滴泪水,无声地沾湿严仞的衣服。他委屈道:“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会想你。”

严仞粗糙的手指摩挲他的后颈:“我也是。”

陆屏不信,问:“你想我什么?”

严仞开始思考起来,最后悠悠答道:“白天太忙了,确实不怎么想,晚上睡觉前想一想吧,想着或许梦里能遇到。”

陆屏往他怀里钻:“那你有梦见过我么?”

“有。”严仞回答。

陆屏十分好奇,问:“那梦里的我是什么样的?我们在哪里?做什么事情?”

严仞顿了顿,装得有些迟疑:“真要说出来么?”

做梦而已,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陆屏不解,只道:“说。”

“就,梦到……”严仞的语调开始变了,“梦到咱们还在玉人楼,在那张床上,你穿了之前穿的那件裙子,头发还有些乱。”

陆屏:“……”

严仞“啧”了一声:“你抓着我肩膀哭,掐着那力气好大,我还真能感觉到疼,跟脱光了似的……”

陆屏立刻坐起来打断他:“行了,我就知道你嘴里说不出正经话!我要睡了!”

严仞上扬的嘴角还没控制下来,忍着笑退下床,拱手道:“那臣也去外面睡了。”

说着他转身,脚步歪歪斜斜。

“等等!”陆屏叫住他,“你把外面那个枕头拿进来,和我一起睡。”

严仞立即道:“好。”

脚步终于快了。

枕头拿来之后,陆屏把它放到自己枕头旁边并排,自己动手收拾好方才弄乱的信封信纸以及被褥。等完成之后他抬头一看,严仞已经把自己的外衣卸下了,只剩下中衣和中裤。

严仞凑过来:“臣为陛下宽衣?”

陆屏才发现自己的外衣还没脱下来。

他穿的不是圆领袍,而是交领袍,并没有暗扣,而是在腰上系了上下两条,比之前的圆领袍容易解了。严仞的手游刃有余地环过他的腰线,故意托过来揉了两下,令陆屏不由闷哼。

接着,严仞才开始解系带。

陆屏道:“马上就要开春了。”

“然后呢?”严仞问。

右边的系带终于松下来,严仞又把手伸进里面,解陆屏里面的系带。

陆屏道:“你当年答应过我,回来之后一起打马球的,结果到如今一次也没打过。”

严仞为他脱掉外袍,只剩下一件中衣,他随意把外袍扔在床尾,笑着道:“打马球啊,这还不简单,明天咱们就去打。”

陆屏摇头:“可是眼下还没真正开春,草都没长出来,怎么打马球?”

严仞下了床,一边剪蜡烛一边道:“谁说没有草就不能打了?照样可以打。正好明日是上元节,要不就让人打扫一下马球场,开个马球会吧?”

最后一根蜡烛被剪掉,寝殿内一下子暗下来,陆屏看不见眼前的一片漆黑,只听到床帐和被子窸窸窣窣的,这是严仞上床来了。

陆屏点头回答:“好,听你的。”

忽然,眼前一个黑影逼近,严仞吻上他的嘴唇。他猝不及防往后仰,开始笨拙地迎接那严密附吮着的湿热唇齿,这次的缠绵似乎比早时在花棚下的吻要温柔,让陆屏想起三年前那一夜在山林的马车里狂乱的心跳。

许久之后,严仞才缓缓分开,彼此都轻轻喘气,呼吸交缠在一起。

陆屏知道,如果此时亮着蜡烛,自己红透了的脸肯定会被严仞一览无余。

“陛下,臣能抱着您睡觉吗?”黑暗中,严仞开口问。

问就问,干嘛还要用敬称!

陆屏十分无奈,只好顺着他道:“准。”

严仞笑了一声,上来抱他,另一只手一掀,把他塞进宽大的被子里。原本从外面拿来的枕头似乎派不上用场,严仞几乎独自霸占了陆屏的枕头,反而将陆屏揽在自己怀里,让他枕着自己的手臂。

虽然硌得慌,但是莫名更加暖和。

◇ 67 朕与将军打马球

开办一场马球会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准备,在上元节当天打马球委实是不现实了。

所以陆屏吩咐将马球会定在正月二十,上元节当日,他和严仞两个人率先在马球场练了一个时辰。

草还没完全冒头,雪却消下去了,整个马场光秃秃的确实并不好看,还时不时有寒风席卷刮来,但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比皇宫中任何一个地方都舒服。

内侍牵了两匹马过来,陆屏被严仞护着跨上马背,道:“当年你走了之后,我还时常来这里练练,但是自从当上皇帝就几乎再没来过了。”

严仞问:“陛下生疏了?”

陆屏牵起麻绳,点头如实道:“确实有些……”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马身一侧,马背一沉,他吓了一跳,随即后背被温暖的胸膛包裹,严仞早已跨马坐到了他身后。

“你的马在后面!”陆屏道。

“你不是生疏了?我带你转两圈。”严仞笑着,不由分说拿过他的缰绳,让他踩马镫,开始带着马在场上小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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