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他不可能是白切黑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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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溪山庄二十四
席玉下意识便往沈之砚那里看。
他一分神, 云念也不浪费这?个机会,手挽剑花直直朝他的灵宴穴逼近。
命门被刺的威胁唤回了席玉的意?识,他慌忙后退, 听霜剑直接刺入了他的左腹,离灵宴穴的位置只有不足半寸。
再偏一点他便当场毙命。
席玉敛眸凝出灵力护在周身,脚尖轻点后退数十丈拉开了与云念的距离。
云念并?未追上前, 单手执剑立在原地。
而她的身后, 方才还躺着的人坐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缓慢, 面无表情?看不出平日里?丝毫的温和?。
他并?未看立在身前的云念,也并?未看倒在一旁的皇后,只是?看着远处的席玉。
席玉与他的目光相撞,垂下的手都在抖。
“安之?……”
沈之?砚没有应, 而是?反问:“我该叫你什么呢, 席叔叔,元太傅, 还是?母妃?”
他的神情?太过陌生,好似不认识席玉一般。
从小养大的孩子这?般看着他, 席玉的心?一阵绞痛, 无措地想要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
话音落下。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是?什么呢?
不是?席玉?
不是?贵妃?
不是?元奚?
可这?些都是?他。
沈之?砚站起身, 上前几步与云念并?肩站在一起。
云念:“您老倒是?淡定, 明明一早就醒了, 偏要听个真相看你这?后妈会怎么选。”
沈之?砚苦笑:“云姑娘不也早就醒了,为何不动??”
“你不是?想听真相吗,可不得等你听到了我才能动?手。”
真相是?什么?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
沈之?砚目光落在远处的席玉身上。
这?张脸太过陌生了, 他只有幼时见过他,可这?么多年过去, 时间早已?冲刷了一切。
他只记得席玉是?母妃的好友,席叔叔对他很好。
可没想到,将他从稚童带到成人的贵妃是?他,教他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的人也是?他。
养他者,教他者,都是?他。
“您要杀我是?吗?”
席玉张了张唇想要反驳,可那些话临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
他能怎么反驳呢?
他终究还是?没应声,用一种沈之?砚可以轻松读懂的眼神看他。
那是?愧疚。
沈之?砚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真好笑,太好笑了,我这?三十年来从未听过如此好笑的事情?……”
他笑得要疯了一般,弯着腰脊背颤抖,双手撑在腹腔上好似笑得肚子都疼。
云念知道他难受,也知道无论什么安慰的话在如今传到他耳中或许都是?放屁。
沈之?砚还在笑:“生我的人要杀我,养我的人要杀我,教我的人还要杀我。”
“父皇要杀我,母妃要杀我,太傅也要杀我哈哈哈哈,怎么这?么好笑。”
他笑得直不起腰,拽了拽云念的衣袖问:“你怎么不笑,不觉得好笑吗,可我为什么这?么想笑哈哈哈……”
席玉眼眶微红,瞧见自己带大的孩子如今这?副模样,终究是?愧疚与不忍占据了心?。
“安之?,抱歉。”
皇后的眼泪也顺着滑落,低声呢喃喊了句:“安之?……”
沈之?砚忽然便不笑了。
他握紧云念的胳膊,借着她的支撑缓缓站直身体。
云念默不作声当个拐杖。
沈之?砚擦去脸上的泪水,回身垂眼看倒在地上的皇后。
她的脸其实还是?记忆中的模样,这?么多年了她没有变老。
她死之?时才二十五岁。
如今他都比她大了。
他喊了句:“母后。”
时隔二十五年的一声母后。
皇后牵出笑意?:“欸,安之?。”
母子两人对望,一股难言的死寂蔓延,在场的人除了徐从霄外,无人不是?心?头沉闷无法呼吸。
沈之?砚仰头憋回去自己的那点泪水,大步走向皇后将她抱了起来。
他问云念:“你有椅子吗?”
云念当然有。
她是?个咸鱼,最喜欢吃喝玩乐,乾坤袋中甚至还放了床,桌椅板凳样样俱全。
她从中取出个贵妃椅,沈之?砚将皇后小心?安置在上面。
他垂下眼帘,皇后想要伸手去碰碰他,可浑身酸软无力,根本?没有动?作的机会。
沈之?砚起身并?未看皇后,一举一动?虽然尊重但却透露着明显的疏远。
时间太长了,他对于?皇后的记忆只剩下从席玉那里?听来的。
他知道皇后很爱他,席玉时常与他讲皇后有多疼爱他。
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终究像一层纸一样,薄而透明,经不起一点推敲。
皇后也看出了他的疏远,唇角的笑意?却依旧温和?柔软。
云念瞧见席玉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忍不住冷嗤:“明明要被?剖心?的是?沈之?砚,怎么你好像比他还难过。”
沈之?砚看着他的眼神冷淡似寒冰。
席玉尝试找回声音:“安之?……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这?一切?”
沈之?砚盯着他看了许久。
他一直不说?话,久到席玉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又突然开口:“你是?不是?以为我很蠢。”
席玉:“……什么?”
沈之?砚道:“我很早就知晓父皇的计划,你们明明是?夫妻,却从未同寝,父皇人前对你百般宠爱,人后你们相见与仇人一般,你们以为彼时的我是?个孩子便看不出来吗?”
“三年前皇宫遭人闯入,父皇险些死在他手里?,我不放心?他还是?偷偷去看了父皇,我听到了你们说?的话。”
“你说?来者是?母后的外甥,你说?计划不能被?发现,不能让他知道母后的尸身并?未安葬而是?用邪术养着,等待找到容器便取了我的心?脏复活她。”
那时的沈之?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
那天下了大雨,雨水狠狠砸在他的身上,割着他的心?,心?如刀割。
回去后他烧了所有贵妃和?元奚送的东西。
他演着这?出戏,他想相信一次,自己的母妃和?太傅与父皇不同。
父皇不在乎他。
可贵妃和?太傅在乎他。
有人在乎他。
他从皇宫偷跑出来,却意?外被?傀儡抓了回去。
他没忘记当时他按照傀儡指示演的第一场戏,明明那么糟糕,他明明要被?带去炼制成傀儡。
可那傀儡师瞧见他的第一眼,面上的诧异清晰可见。
就好像,他认识沈之?砚,不知道傀儡抓来的人竟然是?沈之?砚。
沈之?砚笑着说?:“我演的那么糟糕,你竟然让我活了整整十五天,那时候我想起来了小时候的席叔叔,你与他好像,可惜我记不清他的脸了。”
“我听说?母妃被?傀儡师杀了,在那一刻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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