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的露营教学(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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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痛折磨下的精神成为了他新的财产。
看着眼前小心翼翼,收敛起全部狂躁与粗暴,努力温柔对待他的男人,尤尔笑了,他心中有个阴暗的想法在蔓延。
他的身体是遗传病导致的虚弱,他不打算找个女人生孩子。先不提抚养一个孩子有多难,单纯的家庭职责他就无法承担。
反正事情都这样了,维持那些非必要的执着也没用。
男人看中尊严,他们恋爱脑起来能让他们自己都惊讶,清醒后反而可能会恐惧的逃离。
第一个对象是尤尔从酒吧找来的。
对方暂时是单身,手里还有不少钱。但因为脾气暴躁,所以总是更换男朋友。
而尤尔很快在男人身上试验开发出催眠的部分潜质。
男人痴迷的看着他,好像在看他的全世界,一刻都不愿挪开他的视线。
他教会尤尔,什么是最简单的掩饰,帮助他褪去过去的一切。
尤尔的道德水平比他想象中滑落得要快。
压榨,分手,怀念美好的记忆,逃离。
类似的男人在短时间内增加,他也体会到了足够多的东西。
不过,他们没有性。
他们也告诉他:“你该傲慢、冷漠待人,让别人不至于怀疑太多。”
就在尤尔渐渐树立一个远大目标时,命运一夜之间动手了——祂把他送到了异世界。
某天清晨,他睁开眼睛,看到天空飞过的某种很像西方龙的生物的生物时,尤尔以为他眼花了。
但系统显示的地点,天空的两个太阳,以及自身开始发作的病痛不会骗他。
他离开了原世界。
年轻的躯体总是充满活力,情绪不稳定,容易受外界影响。
他多久没体验过了呢?
爱恨早已远去,记忆之河仅存驳杂的碎片,雾蒙蒙的,无法寻找到准确的定位。他只是朦胧记得,这人是他认识的,他们产生的交集该怎么简单描述,等待再次见面时清算。
超凡带来的影响是深远的。
凡人用遗忘抚平伤痛,继续带着逝者的部分承诺前行,他们用这维持自己的“存在”。
可对职业者而言,漫长的生命带来的是海量的记忆,他们若想要遗忘,那通常代表切割记忆,无法再记起了。
他是“黄金时代”的幽魂。
在那场影响深远的天灾到来时,他见证他的同伴,他的敌人,乃至陌生的同类是怎么在风暴中拯救或疯狂寻求生机,然后迎来湮灭。
“导师”想,若非他当机立断拿走了能取来的资源,舍弃过往,切割记忆,混淆灵魂,恐怕他也会化作被埋葬的无名坟茔中的一员。
群星坠落,日月不再。
天穹与陨星一同碎裂下坠,往日的繁荣文明成为泡影。
他见证的,为此不断努力建设千年的城市就这样在短短七日内消散了啊。
多么的无力,多么的……讽刺。
他对尤尔说谎了。
那个存在的文明,用现在的话来说,大概是所谓的“前文明”吧。
记忆也许是件珍宝,只是“导师”偶然回首,发现他的珍宝早已伤痕累累,满是创伤。
若不是这样,他甚至都无法保留。
他在主动遗忘“自己”,遗忘最初那个迫切希望保留,为此坚持不懈,行走在炼金术道路上不断索求的“自己”。
他在慢性死亡。
不,“导师”很清楚,他成为该死的流亡者,卑劣求生的传承者并不是为了这。
于是他选择自我封闭,化作脆弱的种子,在这片大地上等待重生。
人的意识是能被磨损的。
所谓的感情也会渐渐稀薄麻木,无法再迎来多少体验。
他就像“黄金时代”的幽魂,为了生存不惜一切代价,却又难免后悔。
但一点小小的巧合,“导师”遇到了他。
尤尔。
他曾反复无声念过青年的名字。
没有什么高贵的姓氏,只是一个和他一样在这飘荡的,却没他那么可笑,还存在好奇与渴望,寻求未来的灵魂。
青年使用的那些“魔术”很有趣,通过它,“导师”惊讶发现,他自认为干涸的心灵居然能挤出点微小难忘的情绪。
像黑夜中的萤火,微小,但足够显眼。
甚至靠近时,他还能体验到这不安的灵魂是何等的脆弱,轻轻触碰,似乎都能消散。
这个灵魂自觉染上许多色彩。
实际骄傲不过是伪装。
他们拥有相似之处,却无法成为彼此。尤尔是新的生命,无法延续“导师”的存在。
“导师”过去一向对那些“因为从对方身上看到过去的自己”,所以“决定予以点帮助”感到不解,觉得他的那些同类大概是无聊。
但在此时,他有所明悟。
他想看这个灵魂能走得多远,是否能维持此刻算得上纯净的愿望。
年轻人啊。
“导师”不禁笑了起来。
他还有感情,他还能体验到不同的色彩,他……还能认为自己是“人”,而不是为了生存而空虚飘荡的幽魂。
多么珍贵的体验。
他的心中似乎都萌生了“爱”这种情绪。
这个忐忑,却自觉小心的灵魂不知道他的能力对那些老怪物而言,是会上瘾的。
如果“导师”再自私点,他会选择囚禁压榨出对方最后一丝价值,然后长久的品味,直到寻找到下个类似的替代品,再把他抛弃。
他确实为此动心过。
可他没有。
在青年眼中渐渐萌生出对他的依赖,即将习惯时,“导师”让他离开了。
他已是幻影,但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与坚持。
“我是戈斯,也是■■。”他自言自语道:“历史使我不会遗忘,我还能坚持。”
所以,请离开吧。
他们或许会成为同行者,或许不会,但这都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
未来他们还会相见。
就把它留给未来的自己去考虑吧。
人与人之间的边际,有时比想的要宽。
在被“退回”后,德文才从那宛如幻梦的氛围脱离,开始思考未来。
可男人难免想起尤尔的拥抱,想起他的骄傲神情,他的微笑与悉心教导,还有他眼睛里似乎总蕴含的忧郁。
它本不属于他这种无用的拙劣品。
愚笨是他最常从父辈与旁人口中直接或委婉听到的评价,德文也顺从接受了。
但为什么对比起同龄人,或长辈的失败,能做到这步的人只有他?
对人生早就觉一眼能望到头的德文突然意识到,他是不是…也有点可取之处?
雨季早已过去。
阳光此刻意外的灿烂,甚至有些刺眼。它烤制着大地,不时能看到远方景物变得扭曲,像隔着透明的物品。
看着尚在休耕,杂草茎干弯下,叶片看着蔫乎乎,掩盖不住泥土的田地,还有从悠闲吃草到树荫憩息的牲畜们。
德文伸手按照记忆里的触感施法,随后看着指尖的火苗发呆。它在风中摇摇欲坠,虽给他少许灼热感,但弱到一不留神就会熄灭。
就像他本人渴望的东西。
德文最后看了眼,然后迷茫切断魔力,继续坐着远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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