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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风波之后,宴会如期举行。
大小妖族们纷纷向他们的妖王陛下进献族内至宝作为庆生的礼品,天蚕妖丝、雪山灵芝等隋侯之珠一件一件送入金库,长约数十丈的礼单被填写得满满登登,目不暇接。
在外价值连城的宝物被随意地堆放在金库的角落,琳琅满目,奢靡之至。
乐妖和舞妖摇曳生姿、训练有素地涌入殿内,伴随着舞乐,为众妖展现了一场精彩纷呈、美轮美奂的盛宴,众妖沉醉期间,一派歌舞升平。
不过众妖心中仍有遗憾,仍忘不了那一眼万年。即便她们再婀娜多姿,也远远比不过台上那位既高贵、又娇媚的妖后殿下,那才是真正的明眸皓齿、国色天香,仅仅是惊鸿一瞥,便足以牵挂余生,陛下会沉沦也在情理之中。
他们举杯共饮、谈天说地,沉醉于这庆宴的欢愉之中,却忽视了这其乐融融之下的暗流涌动。
“陛下,殿下。”礼赴眠举起酒杯,看向台上的颜清和凌蝶儿,“为庆贺陛下生辰,赴眠先敬一杯,祝陛下寿元无量、万寿无疆,祝陛下与殿下永结同心、比翼连枝。”
颜清慵懒地抬起眸,拿起酒杯:“嗯。”
凌蝶儿笑意盈盈地举起酒杯:“那便借礼族长吉言了。”
“陛下得此良缘,狐族上下喜出望外。”礼赴眠弯眼,“封后需要准备的相关事宜,臣也会尽心尽责地去准备,还望陛下与殿下宽心。”
他看向其他几位族长:“想必诸位族长也会全力配合。”
“那是自然,”柳闻衣笑了笑,也举起酒杯,“为了陛下与殿下,树族定会竭尽全力。”
孔临沉举杯,他的内心有些凝重,但还是面露微笑着说道:“羽族当仁不让。”
云未逢直接拿起了酒碗,爽朗地大笑几声:“陛下的事就是豹族的事,殿下的事自然也是,豹族听候陛下差遣。”
路闲溪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鹿族亦然。”
凌蝶儿看着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的路闲溪,他穿着一身白纱,全身散发着柔和的白光;柔顺的银发间流转着金色的光芒,两侧交错地垂下鹿鸣草叶状的银链,那双清澈见底的浅青色鹿瞳更是一尘不染。
他那垂眸慢条斯理品酒的模样,不知为何总能让凌蝶儿联想起溪边遇到的那头白鹿。
似乎察觉到她在看他,路闲溪抬起头看向她,对视片刻后便低下了头。但即便仅仅只有这短暂的数秒,凌蝶儿却仿佛觉得自己所有的伪装在他面前都荡然无存,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这位鹿族族长绝非看上去的那么人畜无害,他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鲛人族也会献上一份力。”一直默不作声的泉霁游也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悦耳动听、珠圆玉润,还带了些许空灵,如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恍若梦境的海底迷城。他若吟唱起歌谣,那定是遏云绕梁、天籁之音。
华戈弈和镜千吟错愕地看着他,就连礼赴眠都有些惊讶,鲛人族向来远居深海、不染凡尘,就连前任妖后封后时他们也只是浅浅走了个过场,没想到这次竟然也要参与其中。华戈弈和镜千吟本以为他不会插手,由此他们便可以借题发挥,领导虎族与蛇族也退出,从而袖手旁观,可如今他一同意,他们便没有了反对的余地,没有妖敢招惹这位鲛人族族长。
华戈弈咬牙,他刚反对过台上的羽妖,若是此时反口同意那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他与镜千吟对视一眼,镜千吟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然后开口说道:“陛下之事,蛇族自会全力以赴。”
华戈弈沉下了脸,深呼一口气:“虎族也是。”
礼赴眠的狐狸眼愈发弯了起来,他笑着说道:“那便劳烦各位族长了。”
礼赴眠!华戈弈咬紧了牙关,这只该死的狐狸!尽会使这些卑劣的手段!狐族都是这样,男生女相,阴狠毒辣!
察觉到他正在看他,礼赴眠望向他,弯眼一笑。他敛去眸中的寒光,虎族的好日子过得太久了,已经忘记自己姓甚名谁,又是谁的给他们如今的地位了。
凌蝶儿忍着笑,说道:“诸位族长大义,本后在此先敬诸位族长一杯。”
她仰起头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举起空杯看向他们:“诸位族长,请。”
那弯眼而笑的模样,与礼赴眠如出一辙。
礼赴眠略带欣赏地看着她:“妖后殿下好酒量。”
凌蝶儿眉眼含笑:“不及礼族长海量。”
颜清从她手中抽走又被斟满酒的酒杯,仰头饮下,揽着她的纤腰,浑身酒气地吻在她的头发上,慵懒地抬起眼看向他们:“妖后不胜酒力,诸卿继续。”
“陛下,”凌蝶儿娇媚地笑了起来,柔情似水地靠在他的胸口前,伸出手攀上他的肩膀,抬起头吻在他的耳畔,借着吻声的掩盖言简意赅地小声说道:“东四十,西三十。”
她顺着颜清的脸颊向下吻去,继续说道:“南三十五,北二十。”
颜清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挡住了台下妖族的视线,凌蝶儿顺势说道:“藏在暗处的不止只有虎族与蛇族,还有其他妖族,我暂时无法认出。”
“嗯。”颜清和她唇齿纠缠,酒气在他们的唇齿之间蔓延,凌蝶儿分明没喝多少酒,却觉得自己居然也有些微醺。
礼赴眠弯眼挑眉,柳闻衣饶有兴趣,云未逢瞠目结舌,孔临沉眉头紧蹙,华戈弈嘴角冷笑,镜千吟眸露寒光,路闲溪……
心腹浑身一抖,看向他们的族长,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族长身上的那层柔和白光竟变得有些冰冷,就像是在……生气?他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眼神瞟来瞟去,慌乱地看一眼妖后殿下,然后再看一眼族长,族长要寻的人不会真是妖后殿下吧?
泉霁游自顾自地品着酒,对周围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
凌蝶儿双臂环上颜清的脖子,闭上眼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不对,还有一部分妖,他们隐藏得更深,竟差点将她也瞒了过去,她咬了咬他的唇瓣:“中二十五。”
若单纯是只虎族与蛇族,又哪里来的这么多精锐?凌蝶儿蹙了蹙眉,看来居心叵测、藏在暗处的妖族远比她想的要多。
她已察觉到言慎他们不在此地,联想起阿清曾说过的话,他定是将宫内的暗卫派了出去,特地为这些不速之客留了个进入宫殿的可乘之机,请君入瓮。
但颜清却一点也不惊讶,他松开了她,轻吻在她染上绯红的脸颊上:“嗯。”
凌蝶儿喘着气无力地攀附在他的身上,她的杏眸秋水横波,红唇水光潋滟,她媚眼如丝地看着他,比他还要像一只夺人心魂的狐妖。颜清呼吸一滞,情不自禁地低头吻在了她的眼睛上。
朱唇皓齿、杏脸桃腮,台下的众妖更是被她的仙姿玉貌所惊艳,偌大的妖乐殿竟有一瞬的静谧,仿佛时间都被短暂地凝固。
待眼帘上湿润的吻离开,凌蝶儿眨了眨眼看向他,颜清红着耳尖移开视线,看向众妖,冷声道:“诸卿今日可尽兴?”
礼赴眠弯眼:“陛下安排妥当,臣等怡然自得。”
“那正好,传本王令,自即日起所有妖族留在妖都等候封后大典。”颜清看向他,“全权交与礼卿安排。”
若想要不动声色地将他们全都留在妖都,不日后封后实在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
礼赴眠起身单膝跪下:“是,陛下,赴眠接旨。”
颜清点了点头:“坐吧。”
柳闻衣轻笑一声:“这真是双喜临门,诸位族长也不必过多舟车劳顿,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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