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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缓缓合上。

室内只剩下我和黎宁两个人。我们四目相对,似乎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惊讶中恢复过来。

“你……”

她开了口,声音嘶哑的吓人,我想起从前声带受伤时的痛苦,瞥过她干裂的嘴唇,叹了口气,放下遥控器,站起身,去旁边的桌子上倒了杯水,递到她的嘴边,她仰起脖子,一口咬上杯沿,我的手一抖,水直接灌进了她嘴里,把她呛出了眼泪,我连忙撤手,她却死死咬住杯沿,直到舔完最后一滴水才松口。

我见她这样,心有不忍,又去倒了杯水。

“谢、谢。”

她连喝了三杯水,声音才勉强能听。我看着她舔嘴唇的模样,心里又不争气地难受起来,

“他们……不给你水喝吗?”

她抬起眼,许是光线昏暗,曾经澄澈的眼眸也浑浊起来,她静静地注视着我,过了很久,才道,

“我以为……你会恨我。”

“是的,”

她的话让我瞬间清醒,我没有犹豫,点了点头,目光也转冷,

“我恨你,黎宁,因为你做了我无法原谅的事,但……这也不代表我会折磨你。”看后续章节就到:yhuwu

我不知道黎宁遭受了什么,但我能看出李唯没有放过她,几个月不见,她竟然长出了白头发。

她比小瑾小瑜……也大不了多少。

我移开了视线,不忍心再看下去。

“你不是……跟李唯离婚了吗?”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话题一转,绕到了我的身上。我看向她,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看起来你的消息……很灵通。”

如果我没有记错,她从上次葬礼后就被关进了疗养院,以保密局的行事作风,她应该不知道我和李唯离婚的消息才对。

难道……这里有人通风报信吗?

黎宁没有接话,也许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保持了沉默。

“是谁告诉你我们离婚的?”

我并不打算放弃这条送上门的线索,能在这里给她提供消息的人,也许背后就是某个帝国的高层。

“你知道我不可能回答你的,西姐,但总之……恭喜你,很高兴听到你离婚的消息,你是个好人,李唯配不上你。”

见我坚持追问,黎宁终于开了口,只是她这一声“西姐”又叫我想起了从前,加之她现在傲慢的态度,让我忍不住冒了火,

“黎宁,你说我是个好人,但你却催眠我这个好人,让我变成你对付李唯的刀,那么,你又是什么人呢?”

“坏人。”

黎宁答道。

我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利落,一时噎住,她笑了笑,继续道,

“我是一个很坏的人,在这里都是我应得的,西姐,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不用浪费时间了,回去吧。”

我目瞪口呆。

她坏的过于坦荡,实在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谴责她,顿了好一会儿,才道,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我努力想把话题拉回她催眠我的事情上,然而她却打断了我,

“西姐,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不过,如果你想报复,我也会很高兴,你可以按那个红色的按钮,只要超过十秒,你就可以欣赏到我的失禁。”

我浑身一颤。

黎宁微笑着看向我,仿佛通电的手铐和脚镣都与她无关,而她只是在教我使用说明书。

我咽了口唾沫,掐住手心,一字一句道,

“黎宁,我说了,我不会折磨你……”

“为什么不呢?”

她的笑意更浓,眼神却越发空洞,像是在期待着某种毁灭——

某种属于孩子的自我毁灭。

“也许你不相信,”

我轻声道,

“我看到你,就想到了我的小瑜,黎宁,如果有人这样对小瑜,我会心碎的,做妈妈的不想看到任何孩子受到伤害,我想……令堂也是这么想的。”

哪怕她什么都不说,也不要用这种方式自我毁灭。

就像……去年冬夜的那个我一样。

我看着黎宁。

她的笑就这么凝在了脸上,然后她低下眼睛,不再说话了。

看起来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

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准备改日再来,于是起身又去倒了杯水,准备走之前再喂她喝点,只是水杯还没递到她嘴边,她又突然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是不是又跟李唯在一起了?”

就还……挺猝不及防的。

我端稳了水杯,只示意她喝水,没有回答。

她没有喝水,比起喝水,她似乎更着急说话,

“他不是好人,西姐,你跟他在一起会不幸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虽然知道李唯在他们眼里一直就不是好人,但是为了套话,我还是用了点激将法,

“我变得不幸,你不就开心了吗?你们不是……”

我看着黎宁的眼睛,默默咽下了没说完的话。

她的眼神太过认真,好像难得地有了点真心。她摇了摇头,对我道,

“我不会开心的,西姐,看到你不幸,我……一点都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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