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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怀心事的用完早膳,堂冷曼让她在茶厅等候片刻,很快拿着一大串钥匙过来。

“南南,这是府里各个仓库的钥匙,从今天起就由你保管,等哪日空闲了,再带你去认门。”堂冷曼脸上可见的开心,好像这是个烫手山芋一样,邵含南一脸古怪的接过,钥匙也没有很多个,她却觉得沉甸甸的,连同精神上被莫名上了层枷锁。

没容许她多想,又被拉着去了解安排的重要事项,比如家宴应该有几大碗几大盘,女眷和男宾分开的两个花园该怎么安排,下人数量应是男宾花园少且全是小厮,女眷这边丫鬟要多一些,花园一定要是精心打理的,马厩那边也一定要草料备足,一顿操作流程下来,邵含南有些晕头转向的。

“不是,曼曼,还有多少啊,能歇歇吗。”邵含南跟在堂冷曼身后微微喘着气。

堂冷曼无奈的站住脚步,回头看她,“那你记住前面的流程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记不住也得说记住了,况且这不是有管家吗,但她没敢说出口,不然曼曼肯定要说她懒。

“对了曼曼,你昨晚这么辛苦,帮我安排这些,是多会休息的?”

“是稍微晚些了,替你安排好到子时”话语戛然而止,堂冷曼的笑意凝固在嘴边,对上邵含南探究的眼神,寒毛直竖,暗骂自己怎么放松了警惕,大脑迅速运转,顿了一瞬,若无其事的继续道,“到了子时困得不得了,就先把重要的安排好了草草洗漱睡下了。”

邵含南状似不知情的点点头,继而追问,“可是昨晚我见爹爹早早就不在书房了,爹爹一向休息的早吗?”

早吗,额角淌下几滴冷汗,她知道邵含南早晚有一天会发现的,但万万不能是今日,今日是她母家上门拜访,要是让邵家察觉到不对劲,江嘉容只会在摆平邵家后把她送走,这短短的几秒,邵含南的目光中敌意逐渐浓厚。她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昨儿是我日子来了,我便和老爷分房睡了,老爷一般都会在书房边的苑里歇下。”说完又摆出一副忍耐不适的表情,“本来不想你担心的,毕竟老爷把这活指派给你,我却替你做了,你肯定会觉得太勉强我了,所以就没告诉你我的日子。”

一番体贴的关心冲散了邵含南心中的怀疑,但也只是半信半疑,她不敢去想象,曼曼会助纣为虐。

刚刚的试探曼曼顿了一下,她是真的不知道吗,如果她睡得晚,就该知道江嘉容是不在房里,可是她又恰好的来了葵水,好不容易抓住的头绪又断了。

“夫人,少夫人,邵家老爷,邵夫人和邵公子来了。”

堂冷曼松了口气,接着下人的话道,“我们这就去。”

邵含南也短暂放下思绪,扬起思念的笑容提着裙摆跟上堂冷曼的步伐。

“娘!爹!大哥!!”邵含竹扶着自己爹娘下马车,一行人刚站住脚,邵含南已经出现在门口,欣喜的双眼通红,嘴角含着笑,又好似记起自己已嫁作人妇,张起的手臂又垂下去,仰着小脸想要邵夫人的拥抱,邵夫人带着慈爱的笑意摸摸邵含南的脸蛋,“娘也想囡囡。”

“邵老爷,我们老爷已经在花厅等着呢,邵夫人,我们进去说吧。”堂冷曼适时的安排好身后的小厮,伸手将一行人引领进府。

邵含竹默默的跟在邵如松的身后,除去刚看到妹妹的淡喜的神色,抬眸看了眼江府的黑檀牌匾,又敛去喜色,沉默的进去了。

“邵兄快来,这雪顶翠芽泡的刚刚好。”江嘉容放下紫砂茶壶,将一行人迎了进来。

二人相见甚欢,邵如松客气道,“今日上门拜访多有叨扰。”

江嘉容不认同的“哎”了声,“你又客气了邵兄,儿媳都嫁入我们江家了,这般客气。”说完又看向邵含竹,“初见邵大公子,果然气度儒雅,像极了云游四海的诗人。”堂冷曼仔细观赏邵含竹,男子身着银白色衣袍,面容和邵含南有几分神似,虽温文尔雅,但透着疏离感。

邵如松却有点挂不住笑意,他来此就是为了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江兄说笑了,犬子也不过肚子里装了些能唬人的墨水,上不得什么台面。”

堂冷曼此时已经领着邵夫人和邵含南去往靠近花园的亭子,那里瓜果糕点已经备好了,所以并不知道花厅里微妙的气氛、

邵含竹依旧沉默,江嘉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了几转后明白了,给邵含竹倒了杯茶,“不知邵公子至今未成婚是怎么回事?”平常百姓家都是大的先做婚嫁娶妻后才能轮到次子或次女,看邵含竹这么淡定,结合现在的状况,想必应该是家里的原因了。

邵含竹起身道谢后,双手端起茶细细品味,“清新沁脾,饮过唇齿留香,好极。”邵如松解释道,“前些年因为作画,耽误了娶妻,待云游回来城里大多数女子都已成婚,也没找下门当户对的,便搁置下来了。”

江嘉容眼前一亮,“画家啊,那可有名作,可否拿出来欣赏一番?”

“都是自学的拙作,比不得大作,还是不拿出来献丑了。”邵含竹无声嗤笑,他更加厌恶江府,厌恶官场的浑浊恶臭,最终自己还是要踏足仕途吗。

“邵兄你这是什么话,我曾见过儿媳的字作,那真是妙极,丝毫不输大家之作,我想邵公子与儿媳一脉同出,必定同样优秀。”

邵含竹开口拒绝,“还是不拿出来污了江老爷的眼了。”

邵如松欣慰的松气,看来儿子终于觉悟,随即附和,“是呀是呀。”

见二人都强硬拒绝,江嘉容只能作罢,转了话题,“邵公子一般是做什么流派的画,我前几日得了一幅画,也不知该不该让邵公子作评价。”但没完全转。

“山水,以前也曾画过鸟兽,现在只为山水做辅助。”提及自己爱好,他没忍住多嘴两句,但又立马后悔,说不定只是礼貌询问,自己多嘴。

“巧极。”遂唤来小厮,“去书房,将那幅画拿来。”

邵如松有些僵硬的陪笑,他也没想到会一直在这个话题上打转,“老爷。”小厮很快回来,双手奉上一个金丝帛的锦盒,打开,里面是副立轴画,摊在桌上,邵含竹眼睛都亮了,嘴角上也勾起惊叹的笑,“这这副画”绢上笔触浑厚,落笔利落,树叶仿佛就在耳边簌簌作响,溪边双舟上渔隐对谈,远峰飞瀑一派生机。

“此笔法有吴仲圭之影,落款竟是文徽明大师?”邵含竹惊叹。

“不错,是真品,在藏宝阁拍下的。当时便觉得此画极合眼缘。”

邵如松在旁也惊讶,他怎么不知道藏宝阁拍卖此物?早知他就去拍作镇店之宝了。他们邵家就是做字画生意的,是传了三代的生意,按理说应该家底深厚,足以供邵含竹一生作画,然而在邵含竹小时,前朝臣子蓝家有一日被仇家烧杀抢掠,他们家最大的一个铺子就紧挨着蓝家,然后被殃及鱼池,大部分字画都被烧了,蓝家的人都死光了,邵家只能咽下这闷头大亏,关了一家又一家的店铺,邵如松所以就想着不如让邵含竹回到故土做个小官,避免到他这一代凄惨度日。

然而就算现在品鉴,邵含竹还是要走仕途这条路,邵如松狠下心,让家奴奉上珍品,“江兄,我这个宝贝,与文先师相比,说不定更合你眼缘。”

邵含竹回头,看到那个久经风霜的木盒,他脸色一变,“父亲你”

几条金色锦鲤争相夺食,邵夫人似乎累了,将手里的鱼食尽然洒进鱼塘,坐了回去。

“你是说江老爷亲口说的把掌家权给了我们南南??”

“南南在家也很乖巧,我和老爷都很喜欢南南,不同于其他大家闺秀,南南跟我们也很亲近,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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