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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内,江睿紧紧牵着自己夫人的手,温煦如风的温柔只对邵含南一人,江嘉容冷冷的看向邵含南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回头正想对堂冷曼发作,不见她人,暗暗憋着火,等下就找机会好好整治下眼前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
他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没威严了,家里一个两个都忤逆他,江睿也就算了,堂冷曼完全不像是之前的怒来顺受的模样,要不是邵含南再三保证不会让江睿做更亲密接触的事,他无论如何都要弄死堂冷曼。
邵含南一看到江嘉容被气的要炸毛但又装作冷冰冰的样子,说不出来的畅快,难得见老狐狸吃瘪。
几人也就才进院子,兰翠迎了上来,眼眶通红,“少夫人怎么现在才回来呢,奴婢可想您了。”兰翠一反常态的热情,让邵含南不太适应,但无奈,是自己选的下人,眼下马上打发走不太好,江睿接话,“你先下去。等下会叫你。”
堂冷曼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调侃,“就算没了以前的记忆,你们俩感情还是这么好啊。”
江睿对堂冷曼的话语充耳不闻,只侧目深情的看着邵含南。他从醒来时刻就对堂冷曼异常冷淡,就好像是真的陌生人。邵含南只是笑笑,余光不住的往旁边瞟。
“既然知道江睿还没恢复,还不快去催着下人熬药。有你这么当姨娘的吗。”江嘉容沉声,不悦的情绪已经展露出来了。
“老爷放心,已经在熬了。”她完美的处理只换来江嘉容愈发冰冷的眼神。
“老爷,”门房的小厮小跑向他们,“老爷,外面有人要见您。”
“不见。”江府要是谁想见就能见的,门槛早就被踏破了。
“外面的人说报她的名老爷一定会见的,叫江云。”
只两个字,就阻止了江嘉容继续回去的步伐,遥远又熟悉的回忆如翻滚的江浪扑灭了他脸上的所有表情。
面无表情的对二人下令,“你们先回去。”
“把她带进来。”目光扫过邵含南,停在堂冷曼身上,“等下你跟着我来。”
邵含南分明的感觉到他刻意的疏离,心头被钝击的堵塞住,江睿不记得以前的事,也明白眼下不参与才是最好的选择。“南南,我们回去吧。”
邵含南再次看向已经背对他们离开的江嘉容,情绪也上来了,没有理会江睿的话,径直随着他们也去往会客厅。
“你们跟过来干什么,回去。”江嘉容见他们跟着一起进来,怒道。
“客人来了,我与相公怎么能不迎客呢。”她慢悠悠道,瞥了眼外面,“何况,客人已经到了,现在我和相公也来不及回去了呢。”
江芸从进了江府,景色别致,一砖一瓦都有人精心呵护,她曾以为江嘉容这辈子会没落,没想到比之前更辉煌了。
堂冷曼与江嘉容坐在上位,她一眼就看到了,容貌没有太大改变,岁月只将他的沉淀的更沉稳持重,被他如古井静谭的视线扫过,她又生出了怯意,不敢上前。又想起往事,给自己鼓足了勇气,继续拾阶而上,站在了会客厅前。
领着江芸的小厮站在门槛外就没在踏入,只伸手指引向厅内,“您请。”
江芸踏入,四人目光都看向她,她咽了咽口水,整理了自己的衣摆,没有人出声,邵含南好奇的打量她,堂冷曼也不认得,只悄悄打量,借由端了杯茶水,没收到江嘉容的暗示,也没出声。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江嘉容冷漠的看着她,看她又想耍什么花招。“嘉容,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江芸,你好久都不曾回家了,我们都以为你和睿睿出事了,你如今好好的,怎么也不回来了呢。”江芸关心又责备的模样让江嘉容嫌恶的别开了眼。
“睿睿,你都已经成亲了呢,你还,你还记得我吗。小时候你可爱跟在我后面叫姨母呢。”江嘉容不理会她,她就转而向江睿拉拢。
江睿失了忆,怎么可能会记得,更何况这都是儿时的事了,他倒没父亲那样冷漠,温和询问,“不知您是?”
江芸脸僵了下,解释道,“睿睿不记得了吗,你母亲在生你的时候难产去了,是我带大你的。”
又看向一旁的邵含南,“我是他的姨母,不知娘子是何时过门的,闺名又是什么呢。”邵含南以为是什么凶神恶煞呢,原不过是一名村妇,看样子也挺和善,不知为何江嘉容如此对她如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
“我”她还没开口,江嘉容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一个人来的?”
江芸陪着笑转身,“是啊,家里都已经没什么人了,如今家里也是揭不开锅了,我也是听村里老人说,虞城的知府长得特别像你,就来看看。”
江芸咧着嘴笑,一副憨厚老实的村民样子,博了邵含南和堂冷曼的同情。
江嘉容冷笑,“恐怕你是早就打听到了吧,”端起旁边的茶水,用茶杯盖沿推了推透绿的茶水上的浮沫,没了品茶的心思又放下了,“说吧,你费尽心思找来是做什么。”
江芸笑笑,“现在我就想求个能够温饱,不求别的。”
“哦?不求别的?那这样也好。”江嘉容叫来朋义,“去,给这位,”他看了眼满眼期待的江芸,冷笑,“我的姨妹送上几张银票,就便送出府罢。”
江芸急了,她知道,出了江府门,再进来可有难度了,更别说江嘉容想用几张银票就把她打发走。
她把求助的目光放在堂冷曼身上,“妹妹,我千里迢迢来一趟不容易,这银票我拿着就怕还没回到家就”
“姐姐真是难为我了,老爷当家做主,”她含蓄笑笑,拿出平日里当家主母的高贵样,“这银票是老爷赏您的,我也拿不到一二分,出了这个门,是怎么保管,姐姐你是拿去换了还是置办什么,都与江府无关。”
“我不是这个意”
“那姐姐是什么意思呢,”余光看到江嘉容并无阻拦的动作,继续道,“是怕在路上被抢劫吗。姐姐大可放心,这虞城被老爷治理的连个小毛贼都没有呢,您那,就放心走夜路呢。”这话就夸张了,邵含南没忍住,拿手帕掩唇偷笑,江嘉容别过眼,眼里的寒霜都因她的话消减了些。
江芸嗫嚅着,委屈的想辩解什么又急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最终可怜巴巴的把目光投向江嘉容,“嘉容,看在,看在我替你养了几年的睿睿的份上,就给我个善终吧。”
“当初你考上状元,二话不说提了休书,我知道我们家待你是刻薄了些,可你看我们家饿死的饿死,逃荒的逃荒,我们老江家就剩睿睿一个独苗了,我也不指望你能够救济,我也不会去害睿睿,就当你做做好事吧。”
“嘉容,你”
“够了!”
江嘉容忍无可忍的打断她的话,隐忍着怒气大步流星的走出会客厅,头也不回的下令,“你们都别跟过来。”
只有江芸看了一圈,委屈的抹抹泪,转身跟着江嘉容出去了。
会客厅里一时安静极了,邵含南也敛去笑意,目光追随着二人往外望去,堂冷曼啜着晾的刚刚好的茶水,无视江睿探究的目光,置身事外的品着新茶。味道不错,可惜里面掺杂了些杂碎茶叶,喝起来总有些碎渣浮上来,抽空该好好筛选这新购的茶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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