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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倾斜而入,把领子里面灌满了,像包围着脖颈的一圈湿毛,稍微一动,皮肤又痒又难受。
亚瑟抬头看了一眼灰暗的天空。
英格兰人从小到大生活在这里,早就习惯了突如袭击的倾盆大雨或者是绵绵不绝,如冰丝一般的小雨。
他竖起衣领。
这件衣服防水性很不错,雨注没有渗入到织物里面,光滑的表面积攒了很多扁平面水珠在上面滚过来滚过去。
对阿尔弗雷德雷厉风行的动作,青年没有意外。
或者说,阿尔弗雷德主动跑到这里,就是为了找亚瑟。
如果亚瑟在大家面前不带头签第一个字,整个会议根本无法进行下去。
这和他们之前签过的文件,议案有很大的差别,那些纸张决定了国家对内的事务,对外政策的改变和实行,甚至会影响大到了全世界的地步。
亚瑟早在他刚成年的瞬间,就明白一件事情:意识体在政治上就是一个吉祥物的代表。他们虽然可以向上推荐人才,实际上发挥的作用十分渺小。
只需要签字就可以了。说同意或者不同意,说开战或者放弃抵抗。
无论如何,国家政策是不会因为他一个人发生改变的。
这场会议只围绕着她展开的,看上去非常隆重,要让这么多意识体千里迢迢跑到英格兰,对那些人来说,是一件很是遭罪的事。
隆重,庄严,却大题小用,阿尔弗雷德还说了可以民主表达意见,他格外严肃的表情,一般来说,是决定美/利/坚的国内,关于国际关系方面的大型会议上才会看到的。
亚瑟抬腿,找了一个屋檐下躲雨。
为什么要让亚瑟签第一个?排第一位?
他当然清楚,马修的不在场,不一定证明了阿尔弗雷德的所言极是。
马修……
居然也会躲避参加会议。
他竟然暗地里让阿尔弗雷德签下他的名字!带到这里来,强迫他同样拿起笔。
马修不会是做出这样行为的人,亚瑟自我安慰。
论年龄,论资格,论和她关系最不一般的青年,除了王耀,就是亚瑟。
王耀先别提了,他直接被排斥在了这场会议之外。
那么……
亚瑟想,他为什么是第一个。
拿笔的时候,不觉得排在第一是这么好的一件事。
双手抱着肩,青年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试图回到过去。
一开始,亚瑟是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小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不到大腿的金发炸毛小豆丁抬头,他小心翼翼的说,“我叫亚瑟。”
“亚瑟?好啊,你没有姓吗?”
“唔……”兄弟们不承认他是柯克兰的一员,他并没有被冠以这个姓。
“好啦好啦,”少女弯腰,朝他伸手,“亚瑟是吧?”
“嗯。”小亚瑟擦干净手,这才郑重的把手交给她。
好小好软,没有伤痕的?握着就像一团棉花。
他担心他的手过于粗糙,刮花娇嫩的皮肤,会叫她不舒服。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可以是可以,”随即他被抱了起来,还被掂了下重量,“噢——你好小一只哦。”
少女并没有抱过孩子的样子,有些手忙脚乱,亚瑟趴在她怀里,“没抱起过其他小朋友吗?”
阿桃摇摇头,“没有噢,我是家里的独生子,我没有小孩子可以抱,而且……遇到过的表兄弟姐妹过于吵闹,大人也不允许我去抱起来。”
“独生?”
“就是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
那她一定是收获了专属于她的爱。
她身上好暖和,小亚瑟差点昏睡过去,下一秒就要叫她放下来,这不应该是他能贪恋的温暖。
“说起来……”阿桃疑惑,“你说的语言我不会,但是我能懂是什么意思?”
小豆丁扑腾扑腾四肢,“我也不知道,你是哪里人?”
阿桃:“这里是哪里?”
亚瑟说了点什么,她突然听不懂。
阿桃想了想,“我是东边来的!”
亚瑟又讲了一个地名,神奇的是,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地名对应的是波斯王国的某地。
“不啦不啦,比这个更东边!”
“啊……?更东边我不知道哎……不是说到了最东边就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吗?你从悬崖里面爬出来的?”
“夏朝知道吗?”
亚瑟迷惘。
“不是,你知道波斯,不知道夏?”
亚瑟沮丧的说,“你说话我听不懂哎。”
就和收音机频率突然变了一样,还能好好交流的两个人,一下子牛头不对马嘴了。
她的黑头发真的好漂亮,好神秘。
亚瑟发现她什么也不会,例如这里的人不分性别都要会盖房子,她只是瞪着眼发呆。
摘果子蘑菇什么的不会,亚瑟开始深深对她担忧,那怎么能才填饱肚子呢,她一般吃什么?还要喝干净的流动的水,太冷了会拉肚子,真娇弱。
打猎连弓都拉不开。更别提宰杀动物了,他那天拎了只剥好皮的兔子过来,小姑娘尖叫一声就晕了。
烤火也不会。
而且脆弱的很,被风吹多了还得他把她放到山洞里避风,找毛皮把她老老实实裹好,不然很容易生病。
“往东走。”
阿桃站在原地,东是右边,可是她得先找到这里的北边是哪里,于是她哼哧哼哧,趴到一个树桩上去看年轮。
亚瑟:“你不会连方向也分不清吧?”
她尴尬的笑了笑,“还好有你哦,我很放心的。”
原来也不只有他被人说什么也不会,亚瑟高兴起来,这样的话,她肯定会依赖他的。
根据亚瑟的猜测,她什么也不会做,身上也没有风吹日晒雨淋所导致的劳损,可能是某个地位很高的存在吧?
他听说南边有个国家是信仰多神教的,里面的女祭司权力很高,被看做是可以沟通的神明的人,是神明在大地上的代言者,每天在神庙里面被人供奉,地位甚至可以高过国王。
但是这个女祭司,是要终身和男人保持距离,不结婚的。
亚瑟看了她半天,试图问她一个专有名词。
阿桃啃着肉,小家伙的弓术很厉害,一箭从头颅穿过,把那头野猪射杀在地上,她好不容易找了香料,“这个……”好腥的。
腥到她无法下咽,恶臭味扑鼻,比在垃圾场发酵过的垃圾还要恶心,明明她还用了点香料涂了涂……
她无法呼吸,吐了出来,“亚瑟……你们这边吃肉,不放血吗?”
亚瑟:“啊?为什么要放血。”
“这……这很腥的呀!比血肠还要……”她欲哭无泪,又指了指,“那个,还得阉割……”
“阉割?”
“就是……嗯……”小姑娘难以开口,闭着眼睛指指猪那里,“把那个蛋割了。”
“你等等!我没有犯错,我也不是奴隶,为什么要割我!”双腿一凉的亚瑟寒毛起了一身,他连滚带爬,要远离这个人,他对她这么好,她却想着割了他!
还要吃了他!
他的下场和那头猪一模一样。
“我没……没说割你,是雄性动物要割了,放血才……不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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