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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明嫣听见陆同舟说，“准女朋友，这才是风情。”
靳明嫣还没回过神来，陆同舟扶着她肩膀绕到她身后，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握住她的双手翻看相册，蹭蹭她的耳廓，“拍得好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靳明嫣听见了这句要不要再来一次，猛地回神，“不要！”
冷风里，她耳朵红得要熟透了。
陆同舟稍稍往后退，双臂张开插兜，坐在行李箱上双脚撑地，“怎么了？”
他仰头玩味地瞧着她，“大小姐不是很懂风情吗？怎么比我先脸红？这合适吗？”
靳明嫣把双手按在砰砰跳动的胸口，“你搞偷袭！”
陆同舟神情愉悦，“我可以让你亲回来。”
靳明嫣羞恼，依旧嘴硬，“这合适吗？！”
“合适啊。”陆同舟把她的手捏在掌心里揉搓，暧昧地挑逗，“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合适。”
靳明嫣发现她根本不是陆同舟的对手，因为她太要脸了。
而他太不要脸！
——————
把靳明嫣送回家后，陆同舟在自己家门前站了很久，他迟迟没有拿出钥匙开门，在想要抽烟的时候，门从里面推开了。
在陆同舟印象里，他从来没有给过陆行勇家里的钥匙，但他每次都能堂而皇之的出现。
因为什么？如果是陌生人这就是入室抢劫，但他们是父子，出示一下户口簿，随便在街头叫个开锁的人，就这么简单。
陆同舟藏在门后的阴影里，肩膀骤然失力，后脑勺靠在水泥墙上，眼里全是冷嘲。
陆行勇不管这是夜里，大嗓门高喊，“陆同舟你个小畜生，我还以为你死外面不回来了呢！你怎么这么不长记性，非要我报警逮你！！”
“你以为你能甩脱老子吗？你做梦我告诉你！你和京都那个姑娘谈恋爱，你撒泡尿照照，你配得上人家吗？”
“人家千金小姐跟你玩玩，你就蠢得以为自己真的这么好，陆同舟，我告诉你，你是我的种，我的现在就是你的以后！”
陆同舟一动不动。
“明天我就去找那姑娘谈谈，我倒要看看她什么眼光能差到——”
楼道里突然寂静。
陆同舟的手手背上青筋凸起，他红了眼，双手掐住陆行勇的脖颈，阴冷的神情似地狱修罗。
陆同舟承认自己那一刻有杀心，他也想结束、摆脱这一切，可那一个瞬间他又想起靳明嫣双眼明亮说着的未来。
未来。
陆行勇一丝声音都发不出，双腿在地上用力蹬，眼睛瞪得恐怖。他也能感受到陆同舟的情绪，他害怕了。
陆同舟把陆行勇拖进屋里，门“砰”的一声关上。
陆行勇嗓子哑了，惊恐地看着陆同舟。
白炽灯下，陆同舟笑了笑，偏偏笑意不达眼底，“怕什么？我还能杀了你吗？”
“杀了你简单，可你的尸体怎么解决？我不太想坐牢。难道要分|尸吗？没人教过我，还要自学，挺麻烦……”
“你个疯子。”陆行勇戒备地看着陆同舟，再不敢高声嚷嚷。
“谁让我是你的种呢。”陆同舟拦住要跑的陆行勇，手指用力捏住他的肩胛骨，“我妈死后，我就是个没人管的野种，这你也知道，因为这就是你干的好事。所以呢，现在我这么喜欢靳明嫣，你要敢出现在她面前，让我卑微到尘埃里，让我抬不起头，让我失去最后一丝人性，我真杀了你。”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往往不是那些普世意义上的强者，而是穷途末路的人。
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时，陆同舟隐隐有预感，摆在他面前的路是一条末路。
陆行勇走后，陆同舟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他发消息问靳明嫣，问她今天开心吗？
靳明嫣半小时后才回复，她说她洗完了澡、洗完了头发，全身涂了护肤品，但有点犯懒癌不想吹头发。
陆同舟都能想象到她分享这些时的表情，肯定特别生动可爱，慢慢地，他也情不自禁勾起嘴角。
【靳明嫣：开心。】
【靳明嫣：和你在一起的任何时候，我都是开心的。】
陆同舟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笑，把手机按在心口的位置，只要她开心，还有什么话说？这就够了。
过了许久，陆同舟在脸上用力摸了一把，去洗手间洗脸，湿发往后撩，宽阔的额头露出来，一张脸更加精致立体。
靳明嫣有没有吹头发？他突然想到。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陆同舟真觉得挺好笑挺有意思的，喜欢一个人，原来真就会时时刻刻记挂着，就算不在同一个空间里，她也在他心里。
陆同舟进卧室里打开柜子，从被衣服盖住的最底下掏出一捆卷子，慢悠悠坐在书桌前打开。
小时候他成绩很好，也只有这一点，能让他妈引以为傲，在外人面前抬起头多说几句话。
他妈是个命苦的女人，年纪小不懂事的时候就被陆行勇半哄半强迫着发生了关系，怀孕后不检点的名声传遍十里八村，最后只能嫁给这个人渣畜生。
婚后，陆行勇喝酒赌博家暴劣迹斑斑，云芳成了婚姻里的忍受者，忍着熬着一年又一年。
后来她车祸死了，也不知道是命苦还是命运眷顾。
云芳死后，陆行勇不想让他上学，他怕他这个唯一的儿子长大后有出息了不管他，在学校闹了许多次，陆同舟开始逃课打架，成绩一落千丈，陆行勇这才放心。
夜静悄悄的，陆同舟在台灯下摸着卷子，修长的手指一寸一寸抚过每一个文字和符号。他偷偷摸摸学习，刚开始还很刻苦，后来经历各种破事开始放纵，放纵后又刻苦，就这么反反复复，但无论怎么反复，他没放弃。
陆同舟坐在椅子上，拉开抽屉摸出一包烟，咬一根在嘴里，刚要点烟，他愣了一下，随后把烟丢进垃圾桶。
好学生抽什么烟呢。
——————
第二天就是周一，靳明嫣打开门，陆同舟靠在门边看她，抬手和她打招呼，“早呀，靳明嫣同学。”
靳明嫣握着门把手愣了一下，陆同舟在毛衣外面整整齐齐穿着校服外套，宽阔的肩膀把校服外套撑起来，虽然松垮，却遮不住肩宽腿长的好身材。
“发什么呆？”陆同舟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话里含着笑，“还不是你男朋友呢，收敛着点。”
靳明嫣瞪他，她才不是因为他的美色发呆，而是觉得今天的陆同舟和她想的不一样。
其实她昨晚听到了他爸的话，那时她躲在门里面，字字句句都听到了，听到最后，她眼眶发酸，似乎明白了陆同舟的难处。
她想如果是她，她受不了一点，听到那些贬低和胁迫，她会窒息发疯崩溃。
而陆同舟状态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这些，想到这里，靳明嫣急忙移开视线盯着脚尖，她怕自己失态，却不知自己别扭的模样已经让陆同舟看出了端倪。
陆同舟笑容僵硬了一些，放在兜里的手指渐渐收紧。
“你都听到了？”陆同舟轻笑，跟没事人一样，“其实我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为什么？”
“因为害怕。”
“怕……什么？”
“怕你也开始考虑，我们到底合不合适。”他这个人，如果仔细考虑，并不是好的选择。
怕她不选他。
这时，靳明嫣定的闹钟响了，铃声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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