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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得凶,掠夺姜沅口中一切空气。姜沅想伸手推开他,但自己双手还被沈祁安禁锢在后腰,于是他扭动了下身子,这一动倒像是挺了胸脯往沈祁安怀里蹭。

沈祁安真的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直直看着姜沅,眼里蒸腾起欲望。“沅儿,你故意的是不是。”他松开姜沅,又拉着人的手往自己胯下按。

“我硬了。”

食以养生,丧以送死,祭以追远,五教三事,所以立人纪而厚风俗,圣人之所重焉者。

清明这天,下着丝丝细雨,给偌大的沈府拢上一层浅云色的薄纱。

礼有五经,莫重于祭。沈府祠堂,内外肃静,仿佛都能叫人听到香烛焚烧的声音,姜沅看去,祭香烟雾幽幽飘在空中,一缕又一缕,像散不尽的魂魄。

沈榷一行人位左,叩首,叩首,叩首。平身,上香,复位。

宋熙宜和姜沅,侧身上前供馔。待他们复位后,沈榷再上前奉其他供品。牲畜肥硕,谷物丰登,酒醴香甜。唯望祖宗在上,福荫子孙顺遂安康。

祭祀虽步骤繁琐,但是整个过程有条不紊,谁都不敢出一丝差错。

沈家祭礼礼成,宋熙宜和沈知聿还要去王府行礼。

沈祁安是个胆子大的,仗着府里宋熙宜的人被带走了大半,在游廊守株待兔,等着姜沅回林颐院。

“跟我出去一趟?”沈祁安抱着双臂,抬脚拦着姜沅。

姜沅踢了他一下,直接从他身旁掠过。

沈祁安站直,拉出姜沅胳膊。“好沅儿,去吧。他们去王府得住上几日。你闲来无事,陪我出去一趟都不肯,也忒无情了。”他凑上去,嘴唇贴着姜沅的耳边,“和那日一样狠心,对我不管不顾。”

姜沅瞪他,想起那天沈祁安抓着自己的手抵在那根炙热硬物上,脸颊羞得绯红。

他正想推开沈祁安,沈祁安把拿在手上的幂篱戴在他头上。天缥色透纱罗全幅缀于帽檐上,自然垂落下来,将姜沅挡得严严实实。

“放心,不叫别人知道。”沈祁安贯会说好话,脸色沉着,带了些真挚,叫姜沅相信他。

“走吧,走吧。”沈祁安看人有所松动,搂着姜沅的肩膀,往外走。

沈祁安马也不骑,硬是要和姜沅一同坐在马车里。

姜沅移到侧座,“你不是有马吗?”

“下雨。”沈祁安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些不满看着姜沅。“沅儿,过来,你坐那么远干什么?难不成我能吃了你?”

姜沅转了头,不语不言。

他不愿过来就不过来,沈祁安自己凑过去。对着姜沅瘦弱的肩膀,上去就是一口。

“嘶———你是狗吗?”姜沅吃痛,转头骂他。沈祁安趁机抬起人的下巴,亲上去。

沈祁安好几日没见到他人了,下嘴又重又急,撬开姜沅的薄唇,勾着他的舌头纠缠。

“唔唔……”姜沅有些喘不过来气,拍了拍沈祁安的肩膀示意他停下。

沈祁安咂咂嘴,眉毛皱了起来,问道:“你喝什么药了?哪儿病了?刘大夫竟然敢瞒着我!”

姜沅想起来这些日子,宋熙宜天天派了瑞妈妈送来坐胎药,盯着他喝完,姜沅像是整个人泡在药罐子一般,喝得脸色发黄。

“一些药膳罢了。”姜沅眨了眨眼睛,随便找了个理由瞒了过去。

“沈知聿病了这么多年,他的东西药性大,是药三分毒,你少吃。”

姜沅怔怔看着沈祁安,突然笑了一下,说话呛他。“二爷说笑呢,夫夫一体,同心同德,同向同行。摆在一张桌子上的饭食,我能不吃?”

沈祁安紧紧盯着姜沅的脸,胸中郁结,一团火从腹中烧上来,他捏着姜沅的下巴,看他痛苦的脸色,才咽下满腔怒火。“沅儿,你若是吃药吃死了,二爷去哪里找人偷情呢?”

什么夫夫一体,伉俪情深,沈祁安的话只叫姜沅觉得自己刚刚所说的都是笑话,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他眼睛都红了,“沈祁安…我们……”

“不行!”沈祁安知道姜沅早就想和自己断绝来往,自从沈知聿身体好转,他和姜沅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按理说,俩人这偷奸龌龊的关系本就不光彩,万人嫌,好聚好散就是了。可是沈祁安偏是放不下他,看着他们夫夫在林颐院过着自己的日子,沈祁安恨得牙痒痒,凭什么接亲拜堂都是自己,最后却白给沈知聿娶了个好媳妇!

“添香阁有那么多你的美官儿,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

“我只想要你。”

沈祁安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真情,换作旁人怕是真要掉到这甜言蜜语中了,会觉得那浪荡的贵公子被自己收服,不禁心花怒放。可姜沅却不信,白了沈祁安一眼。

“沈祁安,我嫁的人是沈知聿。”

沈祁安不爱听这些,他退回自己的座位上。抱着胳膊,不想再多说什么。

马车平稳行至天净寺,沈祁安先下去,快步往前走,撇下姜沅和月风。

月风撑着油纸伞,跟在姜沅旁边,小声嘟囔。“原先出来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又是这副犟驴脾气。”

姜沅听了,忍俊不禁,他咳了一声,也小声说:“我惹到他了。”

“沅奶奶脾气这么好,怎么会气人。定是我家二爷惹你生气了,嘴笨又吵不过你,才自己气自己。”

沈祁安转身看他们俩靠着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又走回去,把姜沅拉入自己怀里。

“你那破伞遮你自己都勉强!”

“哪里破了,我新买的呢!上面还有题诗呢!”

沈祁安瞪他,“去把马车引走,堵旁人路了。”

月风撇撇嘴,哪里是马车堵路,明明是自己堵在这儿碍事儿了。他知趣牵走马车。

姜沅在他怀里不安地动了一下,沈祁安的大手按在人的肩膀上摩挲了几下,故意说:“月风那伞就是小!你身上一点儿热气儿都没有。”

从马车上下来没走几步路,怎么会淋到,左不过是天气不好,下着雨,吹着风,身上才那么凉。

沈祁安搂着姜沅往前走,把伞往姜沅那边倾,姜沅看了眼倾斜的伞檐,低着头,不说话,吸了下鼻子。

“怎么了?是冷吗?”

明明是最见不得人的关系,明明当初只是半拒还迎的算计利用,明明早该断了联系,自己怎会如此藕断丝连。

姜沅只觉心里酸软,像小时候囫囵吞了个未长熟的青梅一般,酸得人想落泪。

他摇摇头,随便编了个由头,瓮声瓮气地说:“我衣服上溅到泥了。”

他今日穿了件玉色云雁纹的长衣,雨珠落地飞溅到衣服下摆,十分显眼。

“这有什么,我给你擦擦。”沈祁安把伞递给姜沅,掏出帕子,蹲下身,仔细将姜沅衣摆上的泥点擦了擦。

姜沅吓了一跳,喊他起来。“擦不净的,我回去换了就行。”

“你不是看着难过吗?都快哭了。”

头上盖着幂篱,沈祁安看不到他的神情,姜沅任由眼泪从脸上滑落。他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

未尽之语随着泪,随着雨,落到地下深处。

今天清明,人都在自家祖祠祭祀,又因着下雨,所以来天净寺烧香的人不多。

正殿中央,一尊金光闪闪的佛像矗立在莲花座上,佛像面部轮廓深邃,眼神慈祥而深沉,他双手结印,手部线条流畅自然,如行云流水。

姜沅和沈祁安双手合十,跪在团蒲上,被其长久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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