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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的这些天河城很热闹,许多外地打工的本地人都断断续续的,回了家乡来过年。
当地政府开发布会说,河城本地教育资源较稀缺,只有两所985和211,打算投资个一百多亿再建几所双一流大学,这样莘莘学子们也就有了更多振兴本地经济的底气。
消息一出,很多年轻人担忧大于欣喜。
他们太过了解河城当地政府什么鬼样子,特别是县城与农村之间,那些稍微有点儿资本能当上村长之类的“包工头”,除了对自己村民下死手,讹钱。
上边安排的为人民服务是一点儿不干。
村里有人反应年关将近,马路牙子上路灯不亮,某位村长一听,连忙集资让大伙儿掏钱修路灯,结果怎么着?
修是修好了,路灯也切切实实的亮了,但就亮了那么一两天。
剩下修土路的钱全跑进了村长自己兜里揣着,村民哪儿敢有怨言,就他妈世世代代活该被欺负。
一如乡下农村永远只适合种小麦一样,就应该永远被农田这座大山压着,永远不需要发展经济,永远人才外流。
本省人永远逃命似的跑出河城,从北到南,这一跑,就是三年。
江予河选择留在河城这座城市,省内市区很多,只有清河市这座省会,是实实在在一个从二线,跃为新一线的城市。
留在这里,总会有希望的,对吧?
春节前日,街道大红灯笼高高挂,俩人去了一趟市区商场,准备买点儿年货保健品看望外公夫妻俩。
进了商场,里面人潮拥挤。
江予河找个车位将私家车停好,扯掉安全带开车门拉何见出来,天冷,他鼻尖冻得通红,开口说话冒出一股子泛白雾气。
“宝宝手冷不冷,要不要插我兜里暖暖?”
询问的同时他牵着何见的手指紧了紧,和她一起进商场。
零下七八度的冷冬天气,天空灰暗阴沉,连远处的树枝都光秃秃的七扭八歪,没有生气,偶尔飞来一两只羽翼漆黑胸前毛发莹白的冬鸟,在枝头梳理羽毛。
整座省城,处于一片极深的严寒之中。
江予河瞅着周围不讲形象,穿特厚睡衣棉服保暖的老乡,心想自己应该也不讲风度这么穿。
保暖就完事儿。
何见眼睛往门口来来回回的人群看了一眼,庆幸没有遇到熟人,笑着回答他的问题:“还行。”
她反手和他十指相扣,十根手指互相交叉握的很紧。
江予河投一枚一元硬币,去门口推个购物车过来,打笑着说:“干脆我也给你买一套那什么穿。”
何见搓搓冻僵的手指,哈热气:“什么那什么?”
他眼神往路过的河城老乡看一眼,示意何见去看他们的厚实穿着,眼睛笑弯一条缝,轻笑道:“昂,保暖睡衣。”
何见哭笑不得:“拉倒吧。”
江予河不依不饶:“给你买身可爱点儿的,省得冻到你我心疼。”
何见娇嗔:“等我想穿的时候再买。”
“好。”
江予河朝她伸出手,动动冻到发红的嘴唇,眼神温暖,“过来,宝宝。”
何见覆上手握住,暖暖的体温如一团火焰直奔入她的掌心,这辈子都不想松手。
江予河让何见走在自己身边,另只手推住购物车往零食区走,“宝贝儿,你坐进去。”
何见才不愿意坐进推车,让路人看他俩幼稚鬼在这商场吸引眼球,拒绝得干脆:“我才不要。”
她不愿意坐进去江予河也不勉强,随手拿了几包何见爱吃的零食放进车里,“先给你买点儿吃的。”
何见想起来什么问:“咱家里是不是没有抽纸了?”
江予河正在打量哪个牌子的辣条最好吃,最终拿了几包卫龙扔进去,回道:“抽纸有,卷纸没有。”
生活用品区物价贵的离谱,何见此前从来没有注意过,河城的物价竟然这么贵,面对着眼前堆成小山的卫生纸,她犯起了难。
一提卷纸28,最便宜的也标价二十块,真是越到年关价钱涨得越厉害。
正在犹豫要不要拿一包放购物车里,江予河手一伸提一袋扔进了小推车,眼睛指着一旁货架上的女生用品说:“走呗,拿包姨妈巾去,然后去给老爷子买年货。”
何见轻轻捏了他手臂一把,稍微害臊:“我自己选就好,你别帮我拿。”
她站在货架跟前,转身看了眼身后双手撑在购物车表情散漫的江予河,她表情发懵的朝他看过来,他笑着问:“需要我帮忙么?”
“不需要。”
何见转过身,心脏的频率跳的厉害,赶紧随便拿了包苏菲放入了购物车里。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异性陪自己买姨妈巾。
好羞耻。
保健品选完,江予河领着她去结账,人多需要排队,还差一两人排完队,何见望着货架上这成排的避孕套,问了大高个一个问题。
“予河,我们要不要拿几包安全套准备着?”
江予河看了眼她说的蓝色包装的避孕套,丝毫不在意身旁人的眼光,眨眨眼睛:“用不着,我过几天直接结扎。”
“噗。”
一旁的收银员听闻笑出了声,现在的小情侣也太直白了伐。
她一件一件的扫了商品价格,礼貌颔首道:“您好,这位先生,总共1314,我们这边的建议是,您可以办理我们公司的会员卡业务,购物能打折。”
江予河点开微信:“不用,直接扫二维码就成。”
何见躲在江予河后背环抱住他,顺便揪他腰间的衣服催他快点,结完账两人提着大兜小兜放入车里,暂时都先心平气和的不谈结扎这件事。
等红绿灯间隙,已是深夜,俩人白天手牵手把市区能逛的景点都逛了,顺便去姻缘庙里烧个香许愿能和枕边人地久天长。
江予河耐心的摸了摸嘴唇,余光瞄到何见倩影,说仨字:“允不允?”
何见正在逛微博热搜,头都不抬:“允。”
“行。”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结扎这件事在何见心中是根儿刺,她在江予河面前容易自卑,总是欺瞒着他设想如果俩人有天掰了,回到了应有位置,他的男性特征还能保留,最起码能给爹妈留个子嗣。
说白了,她不自信。
如果江予河知道她这么想,他绝对生气,气她不爱他。
过完年江予河25岁,何见27,也到了成家立的年纪,何美玉已经放手,允许俩人在一起生活,自己身上掉的肉自己再亲手毁掉,她也难受,不如成全对方。
这场新年她和丈夫江百元不在河城过,旅游去了南方盛产海鲜的城市,听着熟悉悦耳的粤语和闽南乡音,她难受没落的内心也好受些。
她总是喃喃自语:“元元,你说予河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又或者他不是我亲生的,而是我抱错了,咱们要不要叫上这俩孩子去医院验验血。”
江百元和她一起坐在医院长椅上,白衬衫西装裤,南方冬日的阳光很暖,他捉住她的手抚摸手背,望着妻子素净的脸温润开口:“怎么会呢?”
他感叹道:“你十月怀胎有多辛苦我知道。”
何美玉眷恋的搂紧他的腰,感慨万千。
除夕前夜,整座省城改头换面大放烟花,农村与县城之间,任凭大喇叭扯破喉咙做表面禁燃工作,底下憋了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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