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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

视野里出现一双黑靴,裴悦芙抬头,于沉沉夜色中,瞧见一个高大挺拔的黑衣男子,吓得一激灵。

认出这个冷面不好惹的男子是兄长的隐卫,裴悦芙爬起来,佯装坚强地哼了声:“将门之女,才不会娇娇气气。”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开。

承牧没有多看一眼,兀自走进素馨苑,手指一转,多出两片叶子,放在唇边吹了几声。

东卧已就寝的男子睁开眼,眸光平静如水,似料想到了来者的目的。

须臾,两名男子走过拱桥,来到一座绡幕翻飞的六角凉亭。

裴衍负手立在柱边,听完承牧关于剿匪的禀报后,稍一点头,“辛苦了。”

承牧站在斜后方,冷峻的面容看不出一丁点的情绪,“漏了一个,恐会作祟。”

“无碍。”

“裴灏那边”

“有魏野看着。”

承牧放下心,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细长的精美木匣,放在了汉白玉桌上,算作迟来的贺礼,“恭喜世子。”

裴衍轻笑一声,“多谢。”

翌日辰时,秦妧从杨氏那里请安回来,再次瞧见了徘徊在葫芦门前的裴悦芙。

小老幺穿着一条粉蓝间裙,腰系丹繶,俏生生如朵铃兰。

秦妧歪头笑问:“还是为昨晚的事前来?”

“你知道我因何找你?”

“略微猜到。”

裴悦芙扬起下巴,“那你说说。”

“来为表姑娘澄清。”秦妧迈开步子,朝院心走去,“不必麻烦了,此事与表姑娘无关。”

裴悦芙小碎步跟上前,“那你还挺明事理的。”

“多谢夸奖。”秦妧坐在石凳上,命暮荷去取盛放零嘴的攒盒,还亲自泡了一壶绿杨春,“扬州一带产的茶,赏脸尝尝?”

绿杨春虽为名茶,但在世家子弟眼中,实在算不得稀奇,但裴悦芙还是坐了下来,双手接过茶盏,轻嗅慢啜。

秦妧打开柒木攒盒,邀她品尝扬州的特色果饵。

裴悦芙疑惑,“你的嫁妆,不是在来的路上被劫了吗?”

“这些是你兄长准备的。”

兄长对她还真是上心,这不禁令裴悦芙感到迷茫,自己当初暗戳戳地撮合表姐和兄长,是不是自讨没趣了?

“大哥是不是对你动心了?”

“什么?”

裴悦芙托腮,回忆起兄长对其他女子的态度,又想起昨晚无意中偷看到的画面,嘴上一时没个把门的,接着道:“大哥昨晚趁着你睡着,碰、碰了你的嘴。”

高门绣户的子弟,很少会亲吻妻子的唇,以此,显示对妻子的尊重。在裴悦芙看来,亲吻是件儇狎轻浮的事,不该发生在夫妻间,更遑论偷偷地碰。

秦妧大为错愕,裴衍那般磊落的人,怎会偷碰她的唇,是误会还是喜爱?

不愿与一个没及笄的小丫头谈论风月,秦妧寻了个话题,糊弄了过去。

入夜星月黯淡,秦妧梳洗时,耳边不断响起裴悦芙的话。

若是裴悦芙看岔了,自己还能与裴衍大大方方地相处。若是没看岔,是否说明,他曾觊觎自己的准弟妹?

他们才成婚多久,他总不能是在这两日对她动心的吧。

掬起一把水拍了拍脸,秦妧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此困惑,不如试探一二,方可解心疑。

迤地裙裾没过脚踝,她走到窗边落座,故意像昨晚那样,枕着手臂装睡,百无聊赖地挨到了二更。

房门发出“咯吱”一声,有人走了进来。她一咬牙,扯开衣襟,重新趴下。

裴衍进来时,发现小妻子又躺在窗边,阔步走过去时,本打算晃醒她,却发现她衣襟半开,露出一侧圆润肩头。

冰肌透粉,散发缕缕清香。

裴衍的手,落在了衣襟的领抹上,将动不动。

装睡的秦妧快要承受不住剧烈的心跳。若答案是后者,她该如何接受这份“觊觎”?

然,下一瞬,滑落的衣襟就回到了锁骨之上,掩住了雪肩

秦妧重重松口气,心下稍安,看来是裴悦芙误导了她。

裴衍怀瑾握瑜、浩然正气,怎会对差点成为准弟妹的女子心怀不轨!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右腕上传来一道清凉。

裴衍在试探她的脉搏。

旋即传来一声漫不经心的问话,“故意装睡?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心口一紧,秦妧睁开眼,坐起身讪讪地舔了舔唇。为了不“出卖”裴悦芙,她打算扯个谎圆过去,“今儿听”

“我要听实话。”

谁能骗得过多智近妖的裴相啊,秦妧底气不足地交代道:“小姑说世子昨晚对我越矩了,我想”

“你想试探我是不是个好色之徒。”裴衍替她回答后,似笑非笑地问,“还满意吗?”

秦妧想说,她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有些解释越描越黑,就像当初她试图解释鹅梨的事,差点难以收场。既如此,还是尽早止住为妙。

“世子光风霁月,是我狭隘了。”

“昨晚,我是碰了你。”说着,裴衍抬手,抚上她的唇伤,“还疼吗?”

秦妧微瞠美眸,感受到带着薄茧的指腹一下下蹭着她的唇肉,酥酥麻麻的。

可经过刚刚的试探,她对他再也生不出怀疑,只觉得这是一种超乎男女的关心。

毕竟,唇上的伤是因他所致。

“不疼了。”

下唇被按住,她开口时,露出了整齐的贝齿。

裴衍低笑一声,温和宽厚,瞧不出一点儿愠怒。

秦妧心中生暖,越发觉得他像个好兄长,对她既耐心又包容。

作者有话说:

男主八百个心眼

换文名了,姐妹们,改叫《娇嫁》哦

◎谋她。◎

可他的手指停留的有些久,与唇温交融,快要融为一体。秦妧僵坐不动,像极了年纪小的妹妹,在兄长的“安抚”下,呈现出的乖顺模样。

是想在贫瘠的亲情下渴望一份关爱吗?

连秦妧自己都分辨不清。

夜已深,秦妧有了倦意,可心里还想着一件事。

婚后的第三日,新妇会偕同夫君归省回门,可她的娘家早已支离破碎,生母含恨离世、生父不闻不问、义父义母是个幌子,别说回门,就是返乡,她都不知真正的家乡在哪里。

察觉出她的彷徨,裴衍松开那片嫩唇,“怎么了?”

对于悲伤的事,秦妧不喜欢老生常谈,闷声摇了摇头后,提起昨晚考虑的事,“咱们可以将西卧和书房打通吗?这样方便些。”

敏锐如裴衍,怎会不懂她的用意,只觉好笑,但一直打地铺不是长久之策,再健壮的体魄,也会病垮,“让魏野去办吧。”

秦妧心生欢喜,适才还聚拢云翳的眉间渐渐舒展,笑起来眼梢媚挑,慧黠灵动。

裴衍刚要提醒她别翘起狐狸尾巴,门外忽然传来老管家的声音。

“禀世子,府外有人求见。”

亥时三分,何人如此冒失,不请自来?

在秦妧不解之际,管家让暮荷递进来一个绸布包裹的物件,看样子是件佩饰。

裴衍瞥了一眼,面上不见异样,抬手接过时,攥在手中,没有当着秦妧的面打开。

高门有高门的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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