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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干涩的再次半阖上,有气无力的声音出口,“知道了。”
“我无事了,先?生去歇着罢。”
尹碣不敢这就走,她的脉象看着虽稳了,但还需得亲自?问过?她一些事才能安心。
“您的脑袋可疼。”
越姜疼,但不是生理上的疼,是一股脑被太多东西?冲刷带来的精神上的扛不住,让她有点晕,还有点恶心。
“不疼。”嘴唇没有血色的答。
“那身?上别处呢?”
“也没觉着。”
“如此。”尹碣最后再给她诊一回脉,确认无事这才起身?,“您的身?子太虚了,臣再去熬副药。”
“嗯。”
在尹碣走后,越姜闭眼一会儿,让李媪领着宫人站远些伺候,不必在跟前?待着。
李媪想了想,娘娘并不是要她出去,是以福身?应喏,往后退上不少。
越姜深吸几口气,让脑袋清明?些。
再睁眼,目光有点晃。
那日磕着脑袋后,才串完珠子她就觉得晕的不行?,不疼,就是晕,所以后来她躺下了。
才躺下就完全失了意识,对外界一概不知,起先?就这么过?了大概半天,再接着,是突然隐隐约约出现的叔母的声音,她在喊她归家,在叔母声音之后的,便是蓦然出现的大片场景,挤着冲着往她脑袋里塞,那是她两世为人的所有记忆。
她已经死过?一回了,意外而亡。
大二那年暑假,她意外撞破父亲出轨一事,从前?从来在家中都是体贴妻女、又至始至终她都觉得顶天立地的父亲,出轨了。
她起初不信,可后来种种蛛丝马迹、越来越多的铁证下,她不得不信。
母亲早亡,其?实父亲若是只?是简简单单找个伴,她不至于如此难过?,可她发现父亲和那个女人有个女儿!那个女孩今年八岁,眉眼极肖父亲,不可能有假!可八年前?,她的母亲尚且还没病逝,母亲是六年前?才走的!
他早在母亲尚存人世之时?,便已经有人出轨之举,甚至……不知在有那个孩子前?,他和他那位初中便相识的初恋又背着母亲在一起多久。
越姜对父亲失望至极,也难过?至极。
她提前?一个月回了学校,和他断了联系。
那段时?间她的心情?实在不好,心中父亲的形象完全崩裂,总是梦起从前?小时?候母亲还在的事。难受一时?间难以完全纾解,便趁着回校途中一路走一路停,边旅游边回学校。
距离开学还有六天时?,她跟着攻略去了当地一处据说人少原生态又风景极美的地方?,行?进途中,逢老天变脸,万里无云突成乌云蔽日,车道左侧山坡裹着山石的洪流毫无预兆冲刷而来,直接推着车身?侧翻进山道下的百米深谭,她溺水而亡。
越姜呼吸又深几分,揉揉发胀的脑袋,她至今还记得不断翻滚的小车和突然砸进水里的重?力感,水从划破的车玻璃四面八方?涌进来,前?后也就那么短短一小会儿的时?间,几乎滚的发晕的脑袋被潭水完全堵住呼吸,窒息的感觉不断压迫她的心肺,最终,实在撑不过?去,她彻底失去生息。
再有意识时?,便是婴儿时?期耳边轻软的童谣,这之后,便是她在这边长大的一切事情?。
越姜发愣的睁着眼睛。
梦里死亡的感觉太真?实了,心跳至今还快的不正常,这几日她昏迷时?,其?实记忆在头两天就慢慢恢复了,接着,便是死时?的场景反反复复折磨她的感官,在她如此难受之时?,又突然听到有人在她身?边说要往她耳朵里吹头发灰,要她鼻腔流血……越姜便这么被吓得有了动静。
昨天她醒了一回,但那时?身?体太虚弱,脑袋里也浑浑噩噩,只?昏沉中有人喊了她时?她勉强应了几下,接着便又昏过?去。
昏晕时?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差,也时?不时?有人在灌自?己?喝药。
喝了好几回药后,身?边好像终于没了动静,再之后便是今早了……
越姜身?上仍有疲惫,手软脚软,浑身?没一处使得上力气。
闭了闭眼,有气无力的喊:“李媪——”
“哎!娘娘。”李媪很快到跟前?来。
越姜嗓子发干,“给我倒点水。”
李媪迅速点头,去倒了水来。
小心伺候着她喝完,李媪又重?新扶着越姜躺下,她轻声问:“您饿不饿?奴去催催药膳?”
越姜只?闭目嗯一声,疲于说话。
……
一刻钟后,躺了许多天,越姜身?上实在是虚,她闭眼又要陷进昏睡里,给身?体调节的时?间。
正这时?,要阖的眼忽然又半睁开。
她听到了宫人们呼喊陛下的声音,裴镇回来了。
由远及近,男人的脚步声很快到达跟前?,天子朝服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黑乎乎一双沉眸一瞬间对上她的目光。
目光中极有份量。
明?明?, 视线是最飘渺不定的一种东西,可被他一看,就有那种沉沉被压着的感觉, 越姜微恍。
“清醒了?”裴镇坐下, 占了她跟前大半位置。
越姜低低的嗯一声。
裴镇听?得皱眉,马岩庆不是说尹碣说她的情况已?经彻底稳定?怎么声音听?着还是如此低弱。
看一眼她的脸色,冲外又传尹碣。
……
尹碣又来给?越姜看过一遍, 道:“陛下,娘娘脉象确实已?经稳定。”
裴镇:“那看看还有没其?他毛病!”
她病蔫蔫的, 也?不太爱瞧人。
尹碣:“只是久躺的虚弱之症,养个七八天便能调养回来。”
裴镇:“可真?”
“臣不敢妄言。”
“嗯。”裴镇颔首, 容他下去歇息。
他走后,又等越姜被宫人伺候着吃过药膳又用?过补药了, 裴镇把?其?他闲杂人等也?一起挥退下去。
直到这时, 屋里方才只剩下两人。
瞧她又要闭眼,裴镇问:“还是乏?”
越姜点点头, 点完头就要闭眼,但裴镇不让,他是真怕了她又要睡了。
初一当?日好端端的便突然一睡不醒,足足睡了快五日, 昨天虽终于有动静能睁眼了,可醒来身体却一虚再虚,古怪的很。
这回她才醒过来又要睡,怕她又如前几日一般, 便先不肯她睡。
“先别睡。”裴镇凝着脸。
见她还是要闭眼, 暗啧一声,便摸着她眼皮, “人都?要睡懒了,先别睡。”
越姜眼皮下的瞳仁动了动,勉强睁眼看他。
她是真的乏,任由谁这样一动不动躺个五日六日的,也?不能一刻半刻的就生龙活虎起来。
“我乏。”嗓音很累的说着。
裴镇当?然知?道她乏,之前尹碣也?说过了。
不过这点乏躺躺也?就好了,没必要非要睡过去。
不想她睡,便问:“那日为何?突然就睡过去了?”
越姜回不了他,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
要是非要推脱个原因,也?只能是归因于她的脑袋被磕了一下。
摇头,声音虚弱,“不知?。”
裴镇点点头,嗯一声。
“那躺着的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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