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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德带上另一个面具,看着端王好奇的目光,简单地道:“今日去的地方,有人认识我,你不是想安安静静过一日吗?”
端王也微微松了口气,不用一个人戴着面具,面对那些好奇的目光,也好。
马车一路向北,最后停在了浮月楼前。
端王看了门匾,很是无语道:“本王不好女色。”
何明德一听便知他也误把浮月楼当做了红楼,故意道:“男子也有的。”
端王摔下车帘,便要让车夫离开。
何明德忍笑,跳下马车,对他伸手:“骗你的,这里不是风月之地。风月之地也没有白日便做买卖的。”
端王被说得有些不喜,道:“本王自然没有你了解这些。”
得了,这倒是打了自己的脸。
何明德坚持伸手,端王终于肯赏脸下车了。
何明德抱着那个盒子也下了车。他看端王终于忍不住好奇,便道:“是给王爷准备的礼物,王爷猜猜是什么?”
端王根本不愿意参与这等无聊的游戏:“等你送我便知道了。”
何明德轻车熟路带端王走入了预留的房间,绿浮已经在里面等着。见他二人来了,便让人上菜。
等人走了,她便走到了屏风之后,里外不相见,开始抚琴。
何明德道:“这比在府里用膳自在吧?”
边说,便解下了面具,端王犹豫了片刻,也解下了面具。
后窗开着,露出空阔的蓝天,秋风阵阵吹拂,带着冷淡的花香。
这场景正如过去自己生活过得千百日一般自在,这久违的感觉太过于熟悉,甚至有片刻他都忘了自己已面目全非。
何明德还笑盈盈地等着他的回答,端王决定至少这一日,试试看,假装自己还正常着。
端王点点头,“还不错,你费心了。”说着,眼睛还是转到了那盒子上,道:“本王的礼物。”
何明德也有几分想看他的反应,不再卖关子,取出了弓箭。
池旭尧见了那弓,倒是意外:“我见那盒子,还以为是古琴。”
所以说,你还是在心中玩起了“猜一猜”吗?
池旭尧站起来试弓,何明德忙道:“我想着你的劲儿比我大,便选了90斤的,你若是觉得不称手……”
他的话被噎住了。
那把他憋红了脸才拉开的弓,在端王手中轻飘飘地像是孩童的玩具。他似乎还没有用力,弓弦已经饱满如同满月。
何明德:“好了,当我没说。”
端王虽刻意地用平稳的语调说,却仍有几分没压住的骄傲。“确实不称手,太轻了。本王平日都用一百二十斤的。”
他骄矜道:“不过也不怪你不知道,一般武生能用九十斤的弓,已经算是勇士了。”
凡尔赛的浓度超标了。
“那这个先给我?我让百步阁再给你重做一把。”
何明德伸手要弓,端王却瞪了他一眼。端王把弓放入了盒子里,有些不舍地又摸了一把,这才道:“虽说是华而不实,却也是你的心意,本王勉强收下了。”
嘴角的笑容却是忍不住的。
好一个勉强。
何明德不去揭穿,邀请他坐下用膳。可惜两人刚拿起了筷子,便听见窗外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惊叫。
何明德按住了端王,示意他继续用膳。自己却走到了窗边,便见一个少女正跌坐在地上哭泣,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正在拉扯她,几个纨绔在一旁不干不净地起哄。
几个女子面有急色,都想挡着那男子,却又不敢。
绿浮看了一眼,皱了皱眉,道:“是柳将军的三公子,刚从边关回京城没多久。平日里便总爱嘴上占姑娘便宜,今日闹得实在是太过了。”
“大公子、王爷,请容妾身少陪。”
何明德道:“你一个女子,去了也免不了受欺负。还是我去吧。”
池旭尧:……
怜香惜玉四字,在端王的脑中挥之不去。
不知为何,这一口粥便好似噎在了喉咙口。
楼下。
一个女子无论如何挣扎,也抵不过男子的力气。
柳瑞只是轻轻用力,便扯坏了少女的衣袖。少女脸色涨红,更是害怕,柳瑞却笑得更畅快了。
“豆蔻,不过是让你跟着我喝杯酒,怕什么?”
“是啊,豆蔻,你还不如赶紧跟着瑞公子去换件衣裳?”
豆蔻哭着往后躲,柳瑞终于失去了耐心,伸手便要去拉扯。就在此时,一个人却挡在了豆蔻的身前,他手中的披风也落在了豆蔻的身上。
何明德道:“柳公子,浮月楼的姑娘不是卖笑的,更不是卖身的。她们若是不愿意,不可强求。”
柳瑞上下打量了一下何明德,看他浑身上下没什么值钱的地方,人又文雅,便笃定他是个来吟诗作画的书生。
他呸了一声,道:“你那些好听话,还是说给那些小姑娘听吧。小爷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滚开。”
柳瑞挥手便想给这书生一点教训,何明德见他挥手,忙也伸手架住。两臂相撞,何明德只觉得整条胳膊裂开了一般痛。
柳瑞见他还敢挡,小霸王更是怒上三分。“你还敢还手?你是不知道小爷是何人吧?”
何明德心中恼怒,既恼怒此人无礼,又恼怒自己无力。
比后台么?那就看看谁的后台硬?
他方要说话,忽然听到一阵尖锐的破风声传来。他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到什么擦过自己的脸颊。等被羽毛扫过脸颊之时,他才意识到那是一枝箭。
那箭穿过柳瑞的衣摆,钉入了地里。那箭去势甚急,半支箭都没入了地里,带得柳瑞都趔趄了一下。
这变故让底下的几人都愣住了,连那个姑娘都不哭了。
几人一起抬头回望,便见二楼的窗口,一个身姿翩然的少年盯着他们,眼神锐利。
他修长的手指撑着一只金色的弓,在阳光之下,人与弓皆是熠熠生辉。
他手中弓弦被拉得如同满月,箭尖指着柳瑞的大腿。
“你再动他一下,试试。”
同归
这几个公子哥都是常来玩弓箭的,方才的第一支箭的半截箭身还扎在地面里,谁都知道这少年拉弓的气力了。
更何况这柳瑞常年在父亲的军营中胡闹,他更是清楚,只要这少年一松手,那只弓箭必然会穿过自己的大腿。
柳瑞被这般冒犯,反倒露出了点邪气的笑。他对着楼上的少年抬了抬下巴,道:“你箭术不错,要不要比比?”
池旭尧收回手,声音还是冷的:“你该道歉。”
“你要是能赢了小爷,小爷给你们跪下道歉。”
池旭尧冷笑一声,手撑着窗户,从二楼翻身而下。身姿轻盈,像是只鹞子。忽然之间,何明德又想起了成婚那日,纵马冲到自己面前的那个人。不过同那日比起来,今日这人,可要多了许多的鲜活气了。
他觉得自己有点错了。他以为池旭尧在那场灾难中几乎被击倒,成了只蔫蔫的金鱼,有一日便过一日,无聊地吐着泡泡等着结束的那日。
可实际上,晏武帝是猛虎,端王也是只小老虎。
这只小老虎虽然受伤了,蔫了,骨子里的霸气可从不曾消失。
他能做的,也不过是陪着他,督促着他,好好养伤罢了。
池旭尧走到何明德的面前,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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