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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又称乞巧节,在当天,姑娘们是有在月下穿针引线、乞求自己能双手灵巧的习俗。可故岑又不用从事女红,这是做什么呢?
草丛中蚊虫颇多,饿疯了似的见人就扑。为了不被发现,晏谙躲在树后头不敢发出动静。
正当他与数只蚊子做斗争时,隐约听见故岑边缝边轻声念叨着什么。晏谙屏息细听,说的分明是:“愿王爷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满院清晖,晏谙藏于月下,不防被什么直击心口,一颗心霎时柔软下来。
年幼时,母妃也曾借着月光为他制衣,柔声细语,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快快长大。母妃说,月神会听见每一个虔诚祈愿之人的愿望,眷顾他们愿望成真。
那边,针不小心刺偏了方向,故岑指尖缩瑟了一下,翻过来看时已经有一颗血珠凝在指腹,不过好在,血没有染在衣裳上。
他随手擦掉,低头继续一针一线认真缝着,丝毫没发现不远处正望向这边的晏谙。
简简单单的款式,也没什么刺绣花纹,故岑却因为没什么经验,足足忙活了快一个月,终于赶在今天完了工。他仰了仰酸痛的脖颈,又从怀里摸出个香囊系在衣带上。
晏谙眼神更温柔了些,正是白日里故岑在街上挑拣了半天才选中的那个。
晏谙上一刻还猜想着故岑会怎么将这衣服送给自己,会不会明早一睁眼就出现在房间里,下一刻故岑就不甚满意地翻看衣服,嫌弃地低声嘟哝:“怎么这么丑?”
平日里没怎么在意过这些,直到这次为了这件衣裳三天两头的往府上的绣娘们那里跑,才发觉她们各个都是顶好的刺绣功夫,自己做的这个……只怕实在是入不了王爷的眼。
故岑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地将衣裳仔细叠好,准备拿回屋里压在箱底。不料刚起身,便听身后传来一声:“你要带着本王的衣裳上哪里?”
故岑忽然有种被当场抓包的慌乱,慌忙将衣裳藏在身后,转过身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么晚了,王爷怎么还没睡?”
“本王还要问你呢。”
晏谙笑着从他身后把衣裳拽来,“神神秘秘了这么多天,原来是在忙这个。”
说罢,伸手抚平了方才被故岑抓出来的褶皱。
故岑却没看见晏谙这幅爱惜的模样,羞得不敢抬头,以为下一刻晏谙便该取笑他了,谁知王爷竟拿着衣裳往屋里走。
他没反应过来跟了两步,晏谙转身笑问:“你莫不是还要亲手为本王更衣才放心?”
“没……没有!”故岑忙别过头退了两步。
见着晏谙进屋合上房门,故岑既忐忑又难免期待,仿佛被什么东西在心头扫来扫去,痒痒的。
晏谙在屋子里换好衣服,普通的广袖对襟款式,刚好合身。他正欲出去给故岑看看,余光捕捉到桌上摆着一幅摊开的画,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移步过去看了一眼。
不仅不是画,还很眼熟。
晏谙伸出指尖抚过宣纸上“故岑”两个大字,暗暗失笑。一幅字而已,若不是在这里看到,他根本都不记得自己还曾送过故岑一幅字,竟被当宝贝似的裱起来摆在这里。
知道故岑在外面抓心挠肝的等了许久,晏谙换好衣服出来特地张开手臂,让他好好看看。
“哎呀,针脚歪了。”故岑懊恼道,“王爷你快脱了吧。”
晏谙眉心一杨,“脱了做什么?”他这刚上身,还没捂热乎呢。
“我看就好的很,既然送出手就不带反悔的。”
“您的身份哪能穿这种衣服……”
“什么身份?”晏谙正色道,“给衡王做衣裳的人多了,衣橱里的华服更是一件赶一件的精美。唯独这一件是给我晏谙的。”
故岑抬头,见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很喜欢。”
那眸中的情愫做不得假。
何为媒
凛冬时节,无尽的雪覆盖在这片广阔的荒原上,千里冰封,整个漠北笼罩在恶劣的天气下,只有寒冷。
晏棠畏寒得厉害,从小在皇宫长大的她根本受不得这里的寒冬,来了这里又不曾好生将养,自入冬以来病倒了几次,反反复复总不见好。加上漠北的冬天本就没几样吃食,晏棠往往一口东西都吃不下,勉强咽了,扭头便会又吐出来。
含玉急得偷偷掉眼泪,晏棠却觉得如今这般也没什么,她应该还捱得过这个冬天。阿布尔斯自上次之后再也没来过,就凭这一点,晏棠便很知足了。
又是一觉昏昏沉沉睡到晌午,晏棠越睡越乏,始终没有起身的意思。还是含玉见她日日睡着的时候比醒来的时候还长,隐隐有些担心,这才将人给唤了起来。
“公主起来吃点东西再睡也好。”
“吃了也是白吃,还不如让我睡着踏实。”晏棠身上没什么力气,被含玉扶起来,忍着恶心咽下几口热汤,便将碗推开了。
“我睡的昏昏沉沉,听着外头人来人往的,似乎比寻常要热闹许多?”晏棠恹恹的。
“是,眼看要到年末了,大王和驸马在带着族人准备祭天仪式。”
祭天仪式,类似于大启的祭天大典,不同的是,大启的典礼在春耕前举行,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而漠北的祭天,则是在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里,祈求天神垂怜,不要冻死漠北的子民和牛羊,请求天神助漠北渡过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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