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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日新月异的现代,想联系一个人其实明明动动手指就可以做到,但对他们来说,却是那么难。
2012年是智能手机在中国疯狂增速的起始年,但她还未拥有当下最先进的技术,就像她那部黑白的数字手机里,也从来没有存过他的联系方式。
那是一只nokia
那是上高中之前,陈学闵带陈粥去手机市场买的。销售小哥拍着胸脯说,要买手机就要买诺基亚。当年销售霸榜的nokia,几乎成了手机的代名词。
仅仅不到三年,谁又能料到,错失智能手机发展潮流的nokia,最后只能割腕卖给了他人。
可见历史看似厚重久远,时代的发展却能惊起它的滔天巨浪,须臾之间,高楼倾倒,物是人非。
所以不说再见了,说一声谢谢吧。
单纯、美好,不带奢望的,说一句谢谢。
大雨倾盆,世界漆黑,陈粥坐在快捷酒店的窗台前遗憾地想,下一站,她该去哪里呢?
大片的乌云把明媚的下午直接颠倒成晚上,蒋契懒洋洋地站在酒店门口,任由身边样貌绮丽的姑娘娇嗔地撑着伞,软声不舍地问他,就不能多留些时日吗?
蒋契插着兜打着哈欠,远远地看见沈方易的车子过来了,混着着糖渍甜腻却不过心地哄到,“宝贝,真有要紧事,下次再来看你。”
“下次是什么时候?”身边撑着伞的姑娘显然有些不愿意,跺着脚往他身上贴,“你就不能带人家回昌京嘛。”
车子停下来,酒店安保起身开的门,蒋契手插着兜一头潇洒地进到车里:“我说宝贝,你应该有数,跟我回昌京哪能有你在这儿好,听话,该买买,我不在,对自己好点。”
说完径直关上了门,还未等那姑娘再说一句,伸长脑袋对司机说到,“走了。”
说完,往后一仰,打着哈欠。
坐在一旁的沈方易看他一脸疲倦的样,乜了他一眼,“怎么着,昨晚上把你折腾的挺累啊?”
“太磨人!”蒋契抬抬困乏的眼,“走到哪儿跟到哪儿,还说要跟我回昌京,昌京是她能去的吗?”
沈方易从鼻腔里轻哼一声,“您能渣的再明显一点吗?”
“啧、不讲道理了是不是,我们这是你情我愿,再说,我也没有白睡是不是……”
“嗯。”沈方易轻哼,“所以说你这就是自作自受,你瞧瞧你那眼下的淤青,你知道有种死法叫做精/尽人亡吧。”
“呸呸呸。易哥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那眼眶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谁看了不说你是病入膏肓的瘾/君子,女人和烟咱哥们各占一半,谁也别说谁,就像小粥说的那样,咱俩跟死亡的距离,那就是前后脚的事……”
蒋契说到这儿,忽然回过神来,“哎?我说小粥呢?”
沈方易目不斜视地看着一本商业杂志:“回了,难不成还看你这肾虚的样子。”
“啊?”蒋契像是有点失落,“这就走了,我跟她连声再见也没说上呢。”
他这话一出,倒是让沈方易想起来,她也没有跟他说过再见。
他聚了聚注意力,依旧落在全英文商业报刊上。
蒋契依旧在那儿絮絮叨叨:
“还是小粥这样的小姑娘好,相处起来舒服,她不计前嫌的时候还挺愿意跟我讲话,嫌弃我的时候就直接给我白眼,多直接!哎,易哥,你有没有觉得,这样的姑娘还挺性感的,就也不用穿那种黑丝包臀,刻意把婀娜的女人味包装出来,就像她平时的打扮一样,穿件白色的纯棉t恤,晃着两条纤瘦的腿,把头发简单的一扎,零散的掉落几根……哦,最好是穿一件白色吊带裙,那简直就撩炸了!”
蒋契还没说完,沈方易直接把手里大约一手指头厚的书狠狠地砸了过去。
蒋契捂着鼻梁骨,叫声能把车顶盖掀翻了,“沈方易你好端端地动什么手啊!我鼻梁都要断了!”
“你满脑子里都是什么龌龊东西,你再说,断的就不止是你的鼻梁了。”
蒋契下意识捂住下面,他见沈方易语气了动了怒,揉着鼻子余光瞥着他铁青的脸,委屈地说,“说也不让人说……我说易哥,你不会看上人小粥了吧,才不让我说?”
“人陈粥才多大。”沈方易揉着太阳穴,不疾不徐地说:“我没你行事这么荒诞。”
“年龄不是问题,爱情没有距离。”蒋契提高音量,说的头头是道,“易哥,这我得劝你了,咱这圈子,遇上个喜欢的姑娘,一生一世咱也别求,但是谈个恋爱快活一场还是可以的吧,小粥跟了你也不亏,她还年轻,多的是全身而退的机会,你这条件摆在这里,你知道有多少女人都能问我能不能帮忙当个介绍人跟你见一面吗?你要是觉得你国内外飞没个定数,你回国给人个信不就行了吗,一个电话的事情……哎?你有人家电话吗?”
“没。”沈方易听的头疼,淡淡吐出两个字。
“敢情我说了半天你就听了最后半句是吗?”蒋契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连人联系方式都没有,往后你去哪里找人啊?”
“人就是个出来玩的小姑娘,我就带她玩了几天。你这么能脑补,要我说,你改行去当编剧写剧本去吧。”
蒋契半句话噎住:“行、仅此而已。我就不该多管闲事。”
车子在两人争论中到了机场。
蒋契往左边挪了挪,要准备拉开车门下车之际,膈到什么东西,他掏出来一看,方方正正的,“这不是小粥的东西吗?”
沈方易看过去,是他送给她的那个拍立得。
她收下了之后不曾离开过手。
如今它安安静静地在位子上,还细致地用一个透明的袋子连同剩余的那叠相纸包好地放在那儿——不像是遗落,却像是归还。
沈方易从位子上把它捞起来。除了那些她拍的照片已经被她带走之外,它就像没有被使用过的一样,安安静静地又回到了他车上。
他突然想起那天群山绵延未见终点的公路上,她望着窗外林林总总逝去的光景,声势浩大地说要把他们都记下来。
他自以为掌握了科技的蜕变带给人的便利,说她可以用相机拍下来。
她始终带着水盈盈的眸子摇着头,说相纸有限。
原来那会儿她原来就想好了,她会归还这一切。
就像她不曾出现那样,只留给他一个名字。
沈方易站在机场,登机口的头等舱通道里,开始播报登机消息,他在接待人员的指引下往前走,脚步一缓,停了下来,他回头。
“先生,您是忘带什么东西了吗?”
沈方易反应过来,摇摇头:“没有。”
而后依旧踏上前程。
作者有话说:
都是克制胚子
难搞(摇头叹息)
◎她一点关于他的信息,都搜索不到。◎
后来,遗落在人海中的陈粥试着再去找过addicted,却总是在灯海悬浮的街道中迷路,她再也没有遇上过一个疏离又热心的人替她指路;她也一个人去过者摩山,试图再看一次那人间的绝美日出,却找了许多个山巅也没有找到他带她去过的那个。
路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是熟悉的面孔。
如果没有那些照片,陈粥一定会觉得,那一定是她做过的一场荒唐的梦。
一场在少女青黄不接的年岁里,明媚又悸动的梦。
最后,这场意外的旅程以陈粥的重感冒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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