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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声说到:“沈方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或许,还得过段时间。”那头喉咙口的酒意依旧很重,“怎么了?”
“没什么。”陈粥望着自己呼出的长长白气,转移话题,“想找你去吃火锅,你爱吃川渝火锅吗?”
那头迟疑了一会,像是强撑着清醒,声音却有些远:“我不是很能吃辣。”
不是所有人都爱吃川渝的辣子火锅的,陈学闵就吃不了辣,所以才十八年都守着那家生意惨淡的破粥店。陈粥心里明白,可是今晚,她真的好想吃,一想到就想哭的那种想吃。
“那我们就去吃吧。”陈粥选择性地忽视了沈方易的拒绝,藏起哽咽的情绪,“咕噜咕噜冒着的红油汤底,毛肚一放下去,唰的一下滚开,毛肚上鲜嫩的细胞一下子就烫开,一口咬下去,芳香四溢!”
陈粥说到一半之后,自己还象征性地咽了咽口水,但很显然,对面并没有t她的这种生动描述,徒有一番空旷的沉默。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挂的电话的了。
她只记得她挂完电话后站在七楼走廊上,又在压着声音的吵闹声中看到了那对情侣。
不过才一个电话的时间,女生歇斯底里,男生冷漠远离。
陈粥忽然想起刘若英在《后来》里唱的那句:
“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这个世界上,大约没有人真正能让另一个人不寂寞的。
一个人学会对抗孤独,享受寂寞,永远是人生的必修课。
陈粥对着寂冷的月色,长长地呼了一口白气,算了,哪怕一个人,也是可以去吃火锅的。
第二天,陈粥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醒着。
电话铃声催命似的响起,她皱着眉头,懒懒散散地拿起手机,不情不愿地喂了声。
那头传来清晰且确定的声音:“不是说吃火锅,还睡着?”
作者有话说:
18号恢复中午十二点更新
◎怕疼?◎
沈方易见到陈粥的时候, 她踩着一双米白色的软拖鞋,短款的低饱和度湖蓝色棉服里包裹着柔软的白色毛衣裙,亚麻米棕色到锁骨的发被她混乱地用头绳拧成一团, 半扎半落地支棱着几根俏皮的发丝, 显然跟不上她跑起来的步伐,遥遥地落在身后。
他站在那七零八落的烧烤店门头下等她,大学城未拆尽的脏乱门店随时就飞过来一阵尘土。沈方易插着口袋站的远些, 却被迎面而来的陈粥撞了满怀。
她冲过来的时候,拖鞋也没有影响她的速度,白皙的小脸迎风发着光, 眉眼弯起来像是藏不住的喜悦,
她要微微垫着脚, 才能把脸勉强凑到他下巴的高度, 她发丝凌乱, 眉眼被风吹的微微发红, 她自下而上地看着他,就像是他自上而下地看着她一样。他鲜少真切地去关注一个人的眼睛,她一眼就看到底的浅色瞳孔里是控制不住的满是喜悦, 沈方易在那一刻是真的感觉到, 这小姑娘,是真的好哄,也是真的容易满足。
她软的像只没有骨头的小猫咪, 像是来讨好般的要赖在他身上,他那个时候忽然觉得, 这次提早回来哪怕被董事会那帮老古董戳脊梁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怎么回来了?”她笑着踮着脚, 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叫住他的名字, “沈方易!”
他挑了挑右边的眉:“你说请我吃火锅。”
“可是你不是有很多工作嘛?不是说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陈粥盯着沈方易, 他却笑着低着头,顺手揉了揉她颅顶那个不成型的丸子,“工作永远都做不完,小扒皮好不容易说请我吃饭,我哪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小扒皮?
陈粥喜欢这个称呼。
“我哪里是小扒皮,我对你应该是超级无敌大方了。”
“是,我是最特殊的。”他自觉把这个荣誉认领了。
那天晚上陈粥的心思显然没有藏好,或者说,不是她没有藏好,而是沈方易太过于周到,他很轻易的就窥探到了她难以对人言明的不快乐。
她知道,他到底年长她几岁,自己那些自以为藏的很好的情绪在他面前其实无所遁形,为了她那点深夜里突然起来的“矫情”,他连夜就飞了回来,出现在这里,陪她去做他想做的事情,这一点,不管是作为男朋友还是作为情人,她都无所挑剔。
毕竟她刚刚过来老远看到他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这么鹤立鸡群的男人在那里,等的就是她一个。
她是赚的,也是眉飞色舞的。
“我们去哪?”沈方易交给她做决定,“去哪里请我吃饭?”
陈粥想了想,“不远,我们走过去吧。”
沈方易从头到尾扫了她一圈,“这样去?”
陈粥从头到尾看了一番,反应过来,“哦等一下。”
沈方易以为她要回宿舍一趟,想说要不开车过去,转头却看到陈粥侧身过去找了那烧烤店的玻璃窗,把她头顶上那东倒西歪的丸子头解开,她手神奇般的就跟梳子一样,抓了几下,半散落的丸子头就轻轻松松立起来了。
他觉得神奇,站在玻璃窗面前,看着她一气呵成的这一套,笑笑:“我以为,女孩子是挺麻烦的。”
“我不麻烦。”她转头,“走吧。”
沈方易看了看她的棉拖鞋。
陈粥也看了看自己棉拖鞋,她往前一步,走到沈方易面前,解释道,“拖鞋分两种,一种是室内穿的,我们一般都叫他家居拖鞋,我这种呢—”
“室外穿的。”沈方易很容易的就接过话茬。
“bg?go!”陈粥绽放笑容,“沈方易,你也没有很老土嘛。”
“还托您往后多带带。”沈方易插着兜在那儿奉承她。
“好说好说。”
陈粥往前先迈出几步,在前面带路。
沈方易跟在后面刚启步子,突然看到陈粥停了下来,大约两秒后,她苟着身子,跟传递情报的间谍一样,幽幽的返回到他身边,经过他的时候,她停下来,扫视一圈,轻声说到:“牵手吗?”
“什么?”沈方易以为自己听错,重复了一遍。
“我说,沈方易,现在没有人,你跟我,牵手吧。”
她无厘头的脑回路搞得他哭笑不得,他伸出手,不由分说的主动扣住她的手掌。
陈粥以为自己是有准备的,但却还是在那瞬间身体下意识地因为感受到他的体温而战栗。他大手张开,像是试图扎根落入的遒劲有力的苍木,陈粥那逼/窘狭窄的心房里的那块小小的土壤要被他拱/破和撕/裂。他的手最后包裹住她冰凉的指缝,不给北风再留一丝空隙。
他微微俯身,笑着凑上鼻尖,“是这样吗?”
那一天的正午,阳光烘的人全身发暖,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轻飘飘的,就连光下的尘土也像极了海洋里浮动的五色水母。陈粥微微落后于沈方易身后,看着他宽厚高挺的背,看到他们十指相扣他在她的掌心里默契的敲了敲,她就微微加快脚步与他并行,然而她侧边的眼神余光不敢向上,只敢扫过他胸前黑色衬衫下灰白色纹理的绸缎丝巾。
丝巾只露出一角,像是缝合在黑色衬衫领子口的底纹,破除了正式或者单调的陈设,但又极有品位,白瓷色为底色,泼墨的渲染为点缀。
陈粥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带丝巾带的那么好看,比起领带,它更休闲,且那柔软的针织物一点都不削弱他身上的异性感,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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