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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自是不知如何教育女娃,只是晓得将最好的都赠予她。

沈若烟自小却乖顺懂事,从不无理取闹,也守规矩,就这般归顺长大。

也是在这样的环境熏陶之下,沈若烟生得根正苗红,对男女之情更是犹如一根木头,一心只有除妖正道。

正因女主对待感情的事有些慢热,男女主角的感情进展也是相当缓慢。

林鹭不敢耽误,去完沈若烟那儿后马上就往自己的狗窝赶。

不为别的,因为她一早上起来便开始浑身疼痛身体不适,林鹭觉得这就像是来大姨妈的前兆,身体不舒服,心情也提不起来。

浑身上下憋着憋着疼。

这痛感是从肺腑往外扩散的,走两步疼一下,她去时症状还比较轻,回来之时却加重了不少。

只是这样症状远比那阵热潮真正来的时候,轻松不知多少倍。

林鹭最初是走的,走着走着不但浑身又热又疼,还双眼昏花、脚步虚浮,像踩在软绵绵的云上,她的脚步便放慢了。

至少要坚持到回屋子,林鹭想。

她双眸半眯着,迷迷糊糊越走越艰难,猝然吐出一口鲜血,林鹭估计自己急火攻心了。

她从容地擦掉嘴角的鲜血,再将口中的咽下,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屋内床边,瘫在床榻上。

费力扯着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双手使劲按住疼痛难忍的胸口,想将痛感驱逐。

但是这样做并没有什么用。

那痛密密麻麻的蔓延及全身,像是被车轮子来回碾压,林鹭又扯住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了,缠住脖子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也能稍稍减轻这种疼痛。

身上疼,脑子迷糊,许许多多的东西便争先恐后往林鹭脑子里钻。

林鹭觉得自己唯一没有骗祝如疏的一件事是。

她是真的很怕疼。

怕到以前打针都要哭半天,从前在孤儿院便是这样,明明是生在贫民区的,偏偏就生出了这般“公主命”。

只是林鹭会忍,她不愿意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那时候还小,对所有事几乎都束手无策,难过时只能偷偷躲起来哭。

想要将自己缩小一点,再缩小一点。

毕竟她在这世上无亲无故,也不会有人心疼她。

太吵太闹的小孩不容易会有人收养,所以她想乖一点。

林鹭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因为过得不好所以很难忘记,她从很小的时候便有了记忆。

她的父亲脾气不好,会用各种方式折磨她的母亲,因为双腿残疾,身体羸弱,所以异常敏感自卑。

林鹭记得小时候最初父母很恩爱,父亲还会温柔捧起母亲的脸说,母亲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他的天使。

她常常一遍遍想,那个时候或许他们是真的幸福的

只是精神上的病像是一个巨大又漆黑的圆形毛绒球,不断滚得越来越大。

最终将他的父亲包裹在里面,喘不过气。

他的天使救不了他,甚至被他拉下了地狱。

林鹭记得,他死的时候她的母亲早就在他旁边咽气了。

从小到大她的母亲时时刻刻都是浑身的伤,伤痛裹着一朵美丽又无声溃烂的茉莉花,她总在笑,直至最后死去的那天。

孤儿院的院长说这是心理创伤。

院长还说,她本来就是个小女孩,怕疼很正常。

那个女人拭去她眼角,年幼无措的泪珠。

林鹭几乎在这灼热中将前半生的岁月全部都回想了一遍,她迷糊间觉得世界寂静极了。

疼痛有些消减,林鹭歇了一口气,被折磨得浑身汗津津的,门关紧了,她将带着血渍的外衣剥去,只剩下薄薄一层里衣在身上。

疼痛过后的热潮。

林鹭被忽至的热潮折磨得快晕过去,又将身上的被子费力剥去,她又想若是能被祝如疏一剑杀了也不失是一桩美事。

起码不用再受这种苦难。

林鹭为了剥离热潮,试图将自己划伤,痛觉让她满脸泪痕,但是也让她清醒些,热潮和痛感似乎顺着手腕的血流出身体。

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少女入了梦。

房间周遭都是红色,又湿又热,林鹭觉得自己犹如进了大型兽类的血盆大口中,那些如同一个又一个小盒子的房间像动物的五脏六腑,像一口口生冷的棺椁。

她看到许多翩翩起舞的女子,再低头这梦中的全息镜头晃得她头脑发昏,似乎有个人牵着她的手,他们一路跑过那些一个接着一个的犹如潘多拉魔盒的房间。

女子的旖旎声此起彼伏,像在地狱欢舞,到了尽头却被一个看不见的男人拦住了去路,林鹭心狂跳,吞咽口水往后推踩空了从楼梯滚下去。

梦醒了。

林鹭动弹不得,却也紧闭双眸听到有人在黑暗处带着笑意,漫不经心地说。

“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祝如疏背着剑,一身白衣站在一旁,他鼻尖上夹着的白布裹到身后的青丝,系上了一个结。

白色的飘带随着风吹,张扬地随风晃动着。

少年看不见,他的世界向来也是漆黑一片,却似乎在静默着,隔着白布悄然无声地盯着床榻上紧皱眉心的圆脸少女。

少女下巴微尖,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脸颊发红,犹如芙蓉出水,朦胧又馨香。

薄薄的衣裳包裹着紧凑的腰肢,宛若盈盈可握。

旖旎春色同床榻前少年的冷漠神色似乎是无声的割裂,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祝如疏的指尖和神色是苍白的,他侧耳听着细密的动静,少女翻身,衣袖抚动,还有呢喃碎碎念。

他听着少女叫着一些他不懂的词汇,似乎是一个又一个的称谓和名讳,在数个一闪而过的词语中少年却听到了他自己的名字。

他指尖微微颤动,无意屏住呼吸。

“祝如疏…你杀了我吧…”

那头的动静似乎又停滞住了。

林鹭能隐隐约约知道,房中似乎有人来了,只是少女浑身犹如被大石头压在下面,根本起不来,就连双眼都睁不开。

少女的意识是清醒的,她隐约记起自己身上近乎寸缕不着,又费劲将手抬起来,想要遮住胸口的春色,只是下一刻林鹭又想起来,来的人是个瞎子,便又放松下来了。

祝如疏用手抚摸林鹭发烫的脸颊,她朦朦胧胧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蹭了蹭他冰冷的手背,又试着用手去握住他的手。

越蹭越像是无骨的藤蔓攀附了过去,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林鹭似乎整个人坐在了他身上。

林鹭没有自己的意识,脑子似乎受了这灼烧感的控制,只是本能靠近舒服的源泉。

少女这也不能怪她,是祝如疏身上真的太凉快了。

少年不知为何没说什么,也没扶助她,林鹭就像一滩软泥匍匐在他身上。

林鹭怀疑这带了十足的媚药效果,他人是如画谪仙、入定老僧,对林鹭的动静毫无反应。

少女恍然间竟嗅到了他们说的那阵阵异香,只恍着神道。

“祝如疏,你身上好香。”

这下连师兄都不叫了。

林鹭嗅了嗅他的白衣,少女不信这么如谪仙的人身上会有媚味儿。

祝如疏这才有了动作,他微微停顿,他一只手扶着林鹭的腰,少女的鼻息尽数打在他的白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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