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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件通常是修士的本命武器。
容昭只带走了绕指柔,连无情道心法都没捎上。
没办法,他和天道交涉过了,淬玉居这种东西是不可以带去仙都的。
登仙之路化作一条柔和的光带,轻飘飘地落在他面前,踏上去后便能听见仙音渺渺,如梦似幻。
容昭踏了上去。
-
天海之境,明尘仙府内。
明尘扶着额头,银白长发凌乱地散着,遮住了半张脸,整个人似乎还不太清醒。
他化身去凡间的时候遭到了袭击,回归仙都的过程也不正常,不管是仙元还是记忆都处于一种相当混乱的状态。
换作其他仙君,恐怕早就昏过去了。
方九鹤按着他的手腕,替他梳理仙元。
须臾,收回手,道:“感觉如何?”
明尘摇头,惫懒得不想开口,只是“嗯”了一声。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方九鹤又要去抓他的手腕,却被躲了开去,“明尘?”
“……我没事,就是想静静。”
方九鹤见他满面倦容,确实不太适宜相谈,便起身,顺便拽了一下山殷的衣袖,示意他跟自己离开。
山殷磨磨蹭蹭不肯离开,欲言又止地看着明尘,看起来有一肚子的话要问。
又被稍重的力道拽了拽。
……终于不情不愿地被拽走了。
两人来到花园里。
“你拽我干嘛?”山殷不高兴道。
“你打算问明尘什么?”方九鹤斜斜地睨了他一眼,“我猜,大概就是‘还记不记得我去凡间找过你’‘那个叫容昭的修士把你怎么样了’以及‘你怎么死的’,对不对?”
山殷:“……”
方九鹤一脸果然如此,感叹道:“你可真会说话啊,山殷仙君。”
山殷:“……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地骂我。”
“知道是在骂你,还有的救。”方九鹤刚才动用了仙元,说了两句便有些乏了,扶着石桌坐下来,懒洋洋道,“孺子可教。”
“……”山殷磨了磨牙,“你想打架?”
“我是病人。再说,骂你也是好心。”方九鹤正色,“明尘情劫没过,还得继续下凡历劫。这段时间他心情不会太好,你慎言。”
山殷皱眉:“你怎么知道明尘劫数未尽?”
“天道没有来。”
山殷一怔。
“你忘了?每次渡完劫后,天道便会前来赐福。这是明尘第十二次历劫,天道赐下的仙元足够把你淹了。他那点伤算什么,轮得到我来治?”方九鹤悠悠道,“情劫是很难过的。所以你啊,慎言。”
说罢,又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扑、扑”,重重两下。
山殷仙君刚刚燃起的八卦之心,就这么被“扑”地拍灭了。
-
明尘在屋里静坐着,一动不动。
他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一会儿是淬玉山上的凡人,一会儿是天海之境的上仙,心口残留的隐痛、胸腔里尚未消散的失望和恨意,乱糟糟地搅在一块儿,万千头绪理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他只捋清了一件事。
容昭很快就要来天海之境了。
-
打发走了山殷,方九鹤去而复返,端着一盏醒神茶推门而入。
“好些了?方才瞧你魂不守舍的,我泡了你平日惯喝的茶。”他把茶搁在明尘面前的小桌上,自己在对面坐下,“放心,没加干果和羊乳。”
明尘瞥了一眼,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这茶水苦得人肝胆俱颤。他早已习惯,一杯茶下去顿时清醒许多,握着空杯在指尖轻轻转了一圈,似是在思索。
“在想什么?”面对明尘,方九鹤便没了逗弄山殷时那副散漫模样,“既然已经回来了,凡尘事便留在凡尘,就当大梦一场罢。”
“留不了。”
“就这般放不下?”方九鹤从乾坤袖里取出一竹筒泡好的干果羊乳茶,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地翻他旧账,“以前你还笑话我,如今不也为情所困。”
“不是放不下。”明尘头痛地捏了捏眉心,一抬眸发现方九鹤在喝茶,“你先别喝了。”
“怎么?说句实话而已,连茶都不让人喝了。”方九鹤不以为意,又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去凡间一趟,你变得小气许多。”
明尘耐心地等方九鹤咽下这口茶,才道:“不是我放不下,是他……证道飞升了。大概再过一会儿就到天门了,你说我要不要去接他?”
方九鹤顿住:“?”
方九鹤:“????????”
救他,毁他
方九鹤喝了口茶,又喝了一口,神色凝重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给明尘送终。一言不发地喝完了一竹筒茶后,他终于开口道:“你那情劫到底怎么回事?”
“他修无情道。”
无情道三个字一出,再加上情劫,方九鹤大概明白过来:“他杀了你证道?”
“嗯。”
方九鹤眉头拧得更紧了,低声骂了句什么,抬眸道:“你知道这事有多严重吧?”
“不知道。”明尘坦然,“这不是在问你了,你犯事多,比较有经验。”
“……”
“没事的,慢慢说。”此时他已从化身死亡的混乱中缓了过来,精神得很,甚至还有余力安慰人,“你要不要再喝点竹筒茶?”
方九鹤很想翻白眼。
两人相识千年,明尘一直都是这样不急不躁的温和性子,而方九鹤恰恰相反,行事张扬肆意,冲动性急,因此经常被不知道急为何物的明尘气得跳脚。
如今他除了嘴巴坏了点,爱逗弄山殷以外,可称得上好脾气,却是被三百年的病骨硬生生磋磨出来的。
也只有面对明尘的时候,方九鹤才会显露出一点当年的脾气。
“是是,你不急我急。”他敲了敲桌子,“天海之境最麻烦的东西便是因果。如今你的情劫应在他身上,而他又因你的下凡渡劫而证道飞升,他的道,你的劫,皆事关重大,因果纠葛乱得斩都斩不断。看着吧,不出三日,天道就会给你们找麻烦。”
“这个我知道。”明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是想问你,天道会给他找什么麻烦?”
“给他……”方九鹤顿了顿,终于忍不住又取了一筒竹筒茶,打开喝两口冷静冷静,“你只问他,不问你自己?”
“我这边应该无事。顶多情劫系在他身上,处理起来有些麻烦而已,无须问你。”明尘抿了一口茶,苦涩的茶水滑过喉头,无端令他想起电闪雷鸣那日的溶洞,还有容昭湿红的眼尾,“但是容昭……山殷有和你提起过容昭么?”
“有。”方九鹤一笑,“他下凡去找你,发现容昭抓了你做道侣的时候,差点吓哭了。后来还跟我纳闷,说怎么两年了你还没死。”
“……”明尘不由失笑,“山殷真是……”
“别打岔。先不说他,说你。”方九鹤上下打量了明尘一番,“容昭杀你证道,摆明了利用你。你却尤在担心他?”
“未必是担心,”明尘收敛了笑意,“说不准我只是想知道他下场如何。”
方九鹤嗤之以鼻:“我还不知道你?”
“……”明尘移开目光。
方九鹤简直恨铁不成钢:“明尘上仙,难不成你觉得情劫应在无情道身上还不够倒霉?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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