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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台受创……”明尘呢喃着,须臾,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如何才能治好他?”
“不用治。”方九鹤道,“曲复说容昭醒来后记忆会有些混乱,不过不碍事,好生养着,别再受刺激就行。但具体什么时候能恢复,就难说了。”
明尘沉默了很久,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方九鹤没再打扰他,离开屋子,自己在花园里溜达起来。
他也开始考虑情劫一事。
但思来想去,都没能想出个什么结果。
树上挂着的铃铛轻轻响了起来,铃铃铃。
有人在敲府门。
方九鹤以为是曲复上仙去而复返,毫无防备地开门去了。
门一开,外面站着山殷。
方九鹤:“……”
他毫不犹豫反手关门,被山殷一脚抵住,扒着门边,拼命往里挤:“方——九——鹤——”
方九鹤:“…… ……”
他手一松,山殷滚了进来。
山殷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拍拍衣服,怒气冲冲道:“前天明尘说你有事走了,我在你仙府门口蹲了两天都没见着人。今日过来一瞧,你果然还在这!说,你们俩是不是又合起伙来蒙我!?”
方九鹤移开目光:“怎么会呢?我也是刚到不久。”
“刚到?”山殷狐疑,“你找明尘做什么?”
“明尘养的废仙病了。他急得不行,匆忙找我来,问我有没有相熟的医仙。”方九鹤骗起山殷来眼睛都不眨,煞有介事道,“这不,我刚把曲复上仙送走。”
过来途中,山殷确实遇见了曲复上仙。
他将信将疑片刻,神色稍缓:“那你……”
“山殷。”明尘的声音在此时忽然插进来,人影随之从墙后转出。原本银白柔亮的长发如今看起来又暗又毛糙,整个人也灰蒙蒙的,憔悴得很,“你来得正好。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明、明尘?”山殷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半天才回过神来,顿觉方九鹤的话变得可信许多,“你没事吧?”
“我没事。”明尘哑着嗓子,疲惫又轻声道,“我化身回归不久,无法下界。你能不能替我走一趟?”
“啊?”山殷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你想做什么?”
“替我去一个叫淬玉山的地方看一看。”
明尘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自己究竟该如何做。
最后觉得,或许应该从孟知凡死亡的地方重新开始。
作者有话说:
上仙要睡不着了,后悔得半夜都得睁着眼睛在想,我真该死啊
平安喜乐
山殷揣上鸿雁玉佩,下界去了。
他在仙道盟的管事之位仍然保留着,毕竟修士闭关个一年半载消失不见再正常不过,回来重新递交一下身份牌就行。
仙道盟的效率很高,不到一日,就恢复了他的管事权力。
山殷先去了趟万书楼,本想借调一下淬玉山的地图,没想到发现了不久前围攻淬玉山的记录,还很新。
他借调出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顺手叩了叩玉佩,接通了传音。
记录很短,也很简略。
“……全死了,一个活口没有,没人知道那天淬玉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山殷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如今淬玉山煞气冲天,成了人人都不敢靠近的死地,你确定那个淬玉居还在?”
明尘在那头沉默了很久,只是道:“去看看,不行就回来。”
“哦好。”山殷收起记录,颠颠地去了。
-
几日后。
山殷到了淬玉山。
他不太确定地打量着这座似乎被犁过一遍的山包,四下转悠片刻,对着玉佩道:“这地方荒凉得像乱葬岗,连只乌鸦都没有,而且已经没有上山的路了……呃!这里怎么还有个烂掉的人头挂在这,吓死我了……”
玉佩里响起一声笑,声音有些模糊,似乎说话的人和玉佩隔着一段距离,懒洋洋地道:“你不会飞上去吗?”
一听便知是可恶的方九鹤。
“我当然知道能飞上去,就是跟明尘说一声而已。就你话多。”山殷翻了个白眼,赶紧绕开那个烂得发臭的人头,掐了个诀,“嗖”地飞了上去。
他飞得不高,一寸寸地找过去。
绕了两圈,山殷忽然“咦”了一声,放慢速度盘旋了一下。
“这附近怎么有仙元的气息?”
明尘微微蹙眉:“仙元?你再瞧得仔细些。”
山殷停下来,仔细辨认了一番:“真是仙元。还不是化身下界带的那种仙元,是很纯粹的仙君的仙元。”
“纯粹的仙元?”明尘听着玉佩里传来的声音,略一思忖,很快明白过来,“那是容昭飞升之前留下的,他把淬玉居藏起来了。以你化身的实力,不难看破。”
“不难是不难,就是……等会啊……”
明尘盯着那块微微发亮的玉佩,耐心地等着。
过了会儿,听见了某种窸窣的声响,还有山殷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不是这儿,也不是那儿……”
方九鹤也凑了过来,指点道:“若用阵法掩藏,阵眼通常会在……”
话未说完,只见玉佩猛地亮了一下,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响亮的惨叫,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愤怒的吱吱声。
“啊啊啊啊……我不是、呃!别打了……我没有恶意、唔噗——”
方九鹤脸色微变,拿起玉佩唤道:“山殷?山殷?”
玉佩的光剧烈颤抖着,忽闪忽闪,那边似乎正在进行激烈地搏斗。
明尘倒没有很急,只是流露出一丝疑惑,须臾,道:“他没事,大概和淬玉居门口的一株灵草打起来了。”
方九鹤眼中的担忧一滞,神色顿时变得有些一言难尽:“和什么打起来?一株草?”
“一株草。”明尘重复道。
“……会看门?”
“对。”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极力忍耐的笑意。
过了好一会儿,玉佩停止了闪烁。另一头安静下来,只有微微的喘息声,似乎是终于逃脱了吱吱叫灵草的魔爪。
须臾,山殷颤抖又难以置信的质问响彻书房:“明尘!为什么你家门口的草会打人!!!”
明尘:“……”
这怎么能问他呢?明明他死之前还是一株很温顺很胆小的草,只会吱吱地欢迎人。
……
不过想想也知道,会教唆吱吱叫灵草打人的,只有容昭了。
方九鹤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戳戳玉佩,道:“我说,你不会连门都没进去吧?”
山殷怒道:“我这不是怕打坏了明尘家的门么!方九鹤,你别在那里偷偷地笑!我听得见!”
方九鹤一招祸水引东:“明尘也在笑。”
山殷:“?”
明尘咳嗽了一声,敛起笑意,正色道:“你再去一趟,告诉它,是孟知凡让你来的。”
“哦?”山殷将信将疑地折返回去,“它听得懂人话?”
“它不仅听得懂,还会认人。”明尘目光柔软了几分,“容昭带回来的这株草很聪明的。”
“哦,是,很聪明。”山殷在门口不远处站定,干巴巴道,“我一回来就看见它在给院子里的其他花花草草浇水,手法还挺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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