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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还是给他一点甜头吧。
傅掩雪想了想,拿了钥匙下楼。
回到公寓时,杨持正在洗澡,大概是觉得傅掩雪和往常一样不会回来,所以也没有一直等候在桌前。
傅掩雪不太满意这个场景,但好在尝了一口桂花糕,发现这个滋味意外可口,也就原谅了杨持。
浴室里的杨持还在哼歌,听着轻松。傅掩雪忍不住笑了一下,真难听。心里是这样想,但是他却没有制止,而是坐在沙发上,等待杨持出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就像上次电梯事件一样。
那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惊喜,简直让他心里痒痒的。
傅掩雪不是傻瓜,当然能感觉出来杨持对自己可能有些喜欢,他也并不稀奇,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他一概瞧不上,无非是图他的脸和权力。他把杨持放在身边,并且开出了极优的待遇,允许杨持喜欢自己,杨持应该对此心怀感激。
杨持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傅掩雪的睡颜。
无可置疑,傅掩雪是他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平时的冷漠疏离,明明是冰雪一样的性格,却犹如一团火焰教人不敢过分靠近。可他或许就是那一只不怕死的飞蛾,总是忍不住将目光停留,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一点,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哪怕每靠近一步,那火焰都会将他灼伤一些。
他活了快要三十岁,却没有一个人为他上一门感情的课程。
直到傅掩雪走进图书馆大门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心动也是有滋味的,酸涩到令人浑身发颤。
“掩雪,回房间睡吧。”
杨持温柔地喊了一声,傅掩雪却没有醒。
他们之间从未交心过,但是在这一刻,心的距离却如此靠近。
杨持就这样守在沙发边,一言不发地看了傅掩雪良久。
当灯光被风吹洒在他们身上的时候,窗外的大雨也开始落下。
杨持闭上眼睛,将柔软的唇瓣贴在傅掩雪的额头。
那是一个吻。
迷恋和虔诚被雨水无声地冲刷,露出它们原本情难自控的模样。
傅掩雪兴许是累了,睡到了第二天一早。
早起的风光是很好的,尤其到了夏天,林道上的槐树开花了,清甜的香气安静地在空气里沉淀着。
傅掩雪发现自己在卧室里躺着,身上穿着睡衣,盖着薄毯,空调正是适宜的二十六度。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杨持做的。
他困倦地走出房门,餐桌上的早餐还冒着热气,和亮闪闪的日光交相辉映。
还算是知道错了。
傅掩雪心情好多了,同时也有些得意。
杨持果然还是舍不得他,舍不得他冷着,也舍不得他饿着。
“杨持?”傅掩雪喊了一声,无人应答。又在房子里找了一圈,发现杨持真的不在家里。
刚刚安稳下来的心情又在作祟,傅掩雪发现了在鞋柜上的留言。
掩雪,我上班去了。粥要是冷了,就搁在一旁吧,电饭锅里还有热的。
杨持的字意料之外还不错,可现在傅掩雪只觉得这些字迹无比可恨,连带着对主人的感情都变得愤怒起来了。这个杨持,怎么总是这样不懂事呢?看来必须要再和杨持讲讲规矩了。
这段时间公司正在和一个重要项目对接,傅掩雪本来想着这件事也不着急,可杨持这样明晃晃和自己作对,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出去上班了,倒是把他弄得跟每天翘首以盼的全职太太似的。
身份的表面颠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杨持似乎正在走出傅掩雪的掌控。
傅掩雪不喜欢这种感觉,哪怕是一个买回来的装饰品,也只能在他的公寓里好好摆着。
傅掩雪不爽地吃完了早饭,打算给石杏打个电话,只要他想查杨持,几乎就是手到擒来。他一向不喜欢做这样的事情,应该说,从来没有人让他动过这样的力量。所有人都是巴不得掏心掏肺往他身边钻,没有一个人像杨持一样要从他身边逃的。
手机刚亮屏,一个电话呼了进来。
“掩雪,在干嘛呢?”海鸣的声音被ktv的音乐声盖住了一大半,听上去模糊不清。
傅掩雪直道:“说吧,发生什么了?”
海鸣却沉默了,只剩下音乐声在充斥着傅掩雪的耳膜,他有点头疼。
“有事说事,没事你……”
“呜哇——”海鸣却大声哭了起来,紧接着是瓶子倒地的破碎声,一阵兵荒马乱以后,世界清静了。
“掩雪,你过来一趟吧。”许清方看着趴在马桶边狂吐的男人,十分无奈,“你表姐她又把海鸣伤着了。”
“那就让我表姐去。”傅掩雪对此态度冷淡,海明和符伊分分合合好几年了,每次都搞出这样的浮夸阵仗,男主角哭天怨地,女主角卿心寒铁。他被迫成为观众,却实在没有看戏的心情。
“你就来吧。”许清方报了个地址,“咱们给海鸣送送行。”
“他要出家?”
许清方明显被噎了一下,随后咳嗽两声:“……出国。”
傅掩雪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酒味。
酒精能够短暂麻痹人的神经,这是酗酒的人找出的最佳借口,似乎永远沉湎于此就能无视现世生活的一切。可傅掩雪自己却是一个实用主义者,醉酒会影响人的判断力,这对他而言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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