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 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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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舍秋后头的话叫他一气都堵了,又狠狠嘬了一口,烟卷一红,飞快的燃着。
“可咱们做子侄的,总要守孝道,爹病中开了口,咱们如何能回绝呢?”
“年下本就公务繁忙,大哥还兼了这个差,”陈舍微有些讥刺的一笑,道:“着实辛苦。”
他这一笑,陈舍秋算是明白了,陈舍微绝对听懂了,而且完全没有要把那丫头乖乖上供的意思。
‘难道,那丫头已经被他收了房了?’
若搁在从前,陈舍微如此不识相,陈舍秋早就发作了,可如今他要从陈舍微手里挖人,却也要掂量掂量。
去岁只听说他烟叶种得好,今岁泉州城横空出世的烟卷铺子他竟是大东家。
只是在泉溪镇上开了一间小小虫药铺子,却在虫年里把整个泉溪的收成都提了一档,引得泉州卫指挥使的注意,提他做了个知事。
这小子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湖,看上去就那么大,可底下有多深,却叫人无法揣测。
大堂兄和小堂弟对着看,虚伪的假笑起来,扯了几句闲篇,又邀陈舍微一家来泉州大房过年。
陈舍微满口答应着,心想,‘鬼才去!’
那要求陈舍秋虽没说出口,可陈舍微实打实被恶心的够呛,回家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
‘水仙花连着花樽,我已经托给夫人交给南老板了。早知如此,应该往花苞里搁点毒,花开的时候药死那老东西得了!’
想的倒是个完美杀人计,可哪寻这种一闻就死,还只死陈砚著一个的毒药?
‘或者弄点□□,叫他马上风死了也好,即便不死,在伺候的人跟前丢个大丑也行啊。’
陈舍微换了只手托腮琢磨,还是没那种能藏进花苞里的药粉啊。
想了也白想,种球连着花樽已经送到陈家去了。
作者有话说:
小陈想的是嬛嬛打鸟蛋的计谋呃。
时粿红粿和消寒图
“夫人, 你说恶不恶心,居然真好意思开这个口。一树梨花压海棠, 以为写成诗就是美事了?居然还想到阿巧头上了, 我呸!”
陈舍微到家了还觉得犯恶心,接过茶盏啜了一口,花香宜人, 叫他好受了不少。
冬日里汤饮不断,今日用夏秋里存下来的花酱, 红茶做底, 添了桂圆, 又甜又暖的一盏茶。
“幸好夫君一口拒了,阿巧不到十岁就到我身边了,我不能叫她的终身落到那样一个老东西手里。”
见谈栩然面有愁色, 陈舍微忙攥住她的手,还好屋里炭足, 指尖不似往年冬日那样泛冷了。
“这事儿他们也不敢摆到台面上来, 即便真那么不要脸来讨人, 我也是绝不会松口答应的,你放心。”
谈栩然柔柔笑开了, 伏到陈舍微胸口上, 指腹轻点他的鼻尖,赞许道:“有夫君在,我素来是不怕的。”
“对了, 阿巧的伤风怎么样了?我叫她这几日别出屋,她可闷得慌?”
“咳了好些浓痰出来, 已经好不少了。”谈栩然微微笑着, 道:“阿巧心思静, 给她几绞丝线,一个绣绷就能坐住,病里又恹恹的,懒得动弹,谁还嫌闷?”
陈舍微点点头,揽了谈栩然在怀中,躺进床榻中。
原本只打算小憩片刻,可渐渐睡意上涌,陈舍微的呼吸渐渐均匀起来,轻柔的拂动谈栩然发顶细碎的绒发。
谈栩然陪他躺了一会,撑起身子看陈舍微的睡容,又看向茶几上的水仙。
这几个种球陈舍微就闲雕了几笔,留花不留叶,盛在浅口水盂里野长,叶片垂下来横生出去,好似藤萝,衬得笔直而立的花朵有种踽踽独立的美态。
‘寒天吐香,如此冰清玉洁的花朵摆在病气污浊的病榻旁,实在不相称啊。’
谈栩然如是想着,抽动被陈舍微压在身下的裙带。
她一起身,陈舍微就有些睡不安稳了,再抽了裙带,恐会把他弄醒。
谈栩然褪下裙裹,覆在榻上,陈舍微睡梦中用手胡乱摸索了一下,失了美人温软的身子,只好将这团绯色紧攥,缠入怀中。
走到西侧院门边上,就觉得暖和了。
院里仆妇们正煮糜粥喂饲虫儿,叶菜儿还需得每日更换,不过虫儿所费不多,菜园子里每日新鲜供应,也紧够它们吃了。
“呼人。”刘钿见她来,忙要起身行礼,她膝上累着瓷盏,腿边又搁着好些罐。
“你忙吧。不必讲究了。”
门槛边上竖着衣架,众人的外袄都脱了挂在上头,谈栩然解了衣裳,贴在陈绛交叠的披风和厚袄旁挂好。
这一批虫儿破卵而出,原本细如游蚁,养上些时日,脱了大壳,倒也分出了雄雌。
陈绛正用鸡翎将虫拂进白瓷盏里,辨明雄雌后,将雌虫汰去后,在根据品相优劣分罐而居,出货时价钱也各不相同,自然要看准了。
陈绛做的极其专心,谈栩然立在她身后瞧了一会,无一不准,不由得轻笑出声。
“阿娘。”陈绛抬首笑,道:“阿爹回来了吗?”
“嗯,坐车累了,又叫你堂伯父缠着说了好些话,倦了正睡着呢。”
“那可吃了些?”陈绛关切的问。
“喝了盏桂圆红茶就睡了,”谈栩然掀开罐盖,只看里头一只蝈蝈抱着秸秆,背脊开裂,正在褪壳,“我来时叫灶上煮了他爱吃的红豆芋头甜汤,等他睡上一会,醒了就好吃了。”
陈绛甜甜蜜蜜的笑了起来,谈栩然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勾她小巧的鼻子,道:“自然有你的份。”
只是陈舍微这一睡,睡到了卯时初刻,醒来时天光迷离。
谈栩然后半夜才钻进被窝里,她日夜忙碌着,陈舍微很是心疼,今明两天儿出的是最后一批虫儿,虫房里都可以拾掇起来过年了,谈栩然也能彻底得闲。
陈舍微小心翼翼的起身,掉出怀里紧搂着的裙裹,浸润着他的体温。
‘怎么跟个痴汉一样。’
陈舍微对自己有点无语,耐不住腹中饥饿,在谈栩然额上亲了一下,起身穿衣去寻点吃食。
院里空落落的没人,淡淡的薄雾像是兑薄的牛乳,叫这冷冽的清晨有一种可爱。
陈舍微望出院墙去,又见内院墙外白烟团团,这可不是天然水雾,而是厨房烟道里透出来的水汽。
这宅子里早就有人忙碌开了。
陈舍微用冷茶漱了漱口,凉得他精神抖擞,往厨房走去。
再过几日就是年关了,厨房里,孙阿小正领着仆妇做年节必不可少的各种米粿。
时节做时粿,如清明鼠曲粿,重阳九层粿;
喜节红曲粿,灶上蒸着,竹篾上晾着的,分别有两种深浅不一的红粿;
鲜红欲滴的皮子里包着花生芝麻,桃红浅粉的皮子里裹着绵糜豆馅。
除了粗使之外,谈栩然先前往内院里买了几个伺候的人,由阿巧管着,她伤风这几日,正好看看她们几个能不能出师了。
今日正轮着小荠,她提起两个暖瓶往外走,一见着陈舍微居然来厨房了,颤声道:“爷,您,您起了?我,我……
不同于她的惶恐,孙阿小笑道:“爷,饿了吧,昨晚上不见您要吃,可是空着肚子睡着了?”
陈舍微点点头,道:“有什么现成的?”
“夫人昨晚上就嘱咐我煲上了红豆芋头汤的,我温上一温,马上就好吃的。爷可还想吃点什么,我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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