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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舍微低低的哀叫出声,就听谈栩然镇定自若的道:“爷吃醉了酒,把热水搁下,吩咐灶上煮些清淡的吃食先备着,我先伺候爷歇下。”

“诶。”小荠提着水壶先走了进去,就见陈舍微趴在谈栩然肩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雷声更近了几分,就像是从头顶这团乌云里落下来的。

陈舍微盼着小荠快些出来,快些走。

可等这丫头真出来的时候,谈栩然背在身后的手却不安分的揉搓了一把。

陈舍微哪里提防得住这一下,高声叫了出来,与猛然落下的大雨和白光劈裂的闪电奏在一块。

小荠吓了一大跳,道:“呀,这雷也太近了!”

她拍着胸口平气,又觉得模模糊糊似乎听见陈舍微的声音了,不解道:“爷刚才说什么?”

“爷说自己受不住了,求我疼他呢。”

谈栩然说话的时候又是一个大雷落下,小荠还凑近了一步,却什么也没听到。

可陈舍微贴得这样近,听得比雷声还分明,愈发羞臊,却也因这天崩地裂的不可控之力而愈发兴奋。

“没什么,爷都快醉过去了,是梦话。”她笑得淡雅出尘,谁能想到她背后在做的事呢?

谈栩然感受到了掌心的变化,皱眉斥道:“夫君竟下作到了这种地步?”

虽叫她如此贬斥,但好歹能被触碰了,陈舍微心中竟是高兴多过羞耻的。

外头漆黑如墨,谈栩然却未点灯,也未放帐子。

闪电白光时不时照亮满室,眼尾红泪痕和被褥上洇湿的大块污渍清晰可见。

谈栩然觉得这样甚好,比蜡烛的微光更好。

陈舍微心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耻感,骤现的亮光伴随着巨响,像是闪光灯一般,将他的堕落与失控一一曝光定格。

谈栩然虽体会不到这一重心理,却洞悉了光亮盈室时,他那企图遮挡的四肢和脸上那无措无助的神色。

她慢条斯理的用红绳在床柱上牢牢栓紧,另一端又缚住了足腕。

陈舍微仰在枕上,眸珠转动,从失神中渐渐转醒,见她一笑,原本应该消弭药力掀天而来,才不管他受不受得住。

谈栩然俯下身来,在他唇上极珍重的一吻,衷心赞道:“郎君方才吟得极好,听得妾酥软难当,你若要赎罪,就莫要压抑自己,全都放出来,叫妾彻底品一品郎君的唇舌和音嗓。”

陈舍微被她那般拿捏过后,脚趾都还麻着,自然是听话至极,脑子也不甚灵光,竟还轻轻的‘嗯’了一声。

谈栩然满意的抚了抚他,又道:“今夜真是天时地利,郎君即便想叫给旁人听,怕是也不能了,唯有妾。”

陈舍微当然要反驳这话,他可没想过要叫别人听去。

只是他说了什么,就如那一声声高高低低,绵长或急促的喘吟,只有她与天知了。

正屋伺候的仆妇只觉得爷和夫人今日歇得早,这样电闪雷鸣的,倒是睡得香甜。

只在雨歇天亮时叫了一趟水,约莫是睡出汗了吧?

次日陈舍微原本是打算歇的,可王吉非来蹭饭,还提起与陈舍稔的买卖。

“往南直隶发的那批货最快也要下月才能上船。”

讲的虽是买卖,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见他懒洋洋的,连根指头都不想多动,王吉纳闷道:“怎么了?昨个不是喝茶吗?你怎么像是宿醉?”

‘倒比宿醉那头疼的劲好多了。’

陈舍微只是太耗空了些,捧着汤罐拣鸽子肉吃,道:“下月就下月吧。陈老三那两间铺子,原是都是卖南货的,腾一间出来改装也需要时间,没那么急要。”

王吉就闻见一股药膳味,笑嘻嘻道:“想生儿子啦?”

陈舍微耷拉着眼皮懒得回嘴,把一直揣在心上的事儿说了出来,“五房这段时间有个难过的关口,打算把两间漆器行转手,那原是我夫人的嫁妆,你能不能帮我去谈一谈?”

王吉闻言一愣,也正经了起来,道:“空铺子还是?”

“这漆器行大多是从福州进货来卖的,库里约莫有些积压,至于人手,旁的都不要紧,柜上还留着当年随我过来的一些老人,那些要留下。”

谈栩然不知何时到来,拿掉陈舍微手里的空汤罐,替他揩了揩唇,在旁人跟前,她多是这样一副周到体贴,无有不依的做派。

陈舍微眼瞧着她微微勾着的嘴角,狡黠又惑人,心道,‘我这辈子也就是她了。’

心里,本就只装的下她一个,便是身子,经了她那般调弄,早就认主了。

还是王吉这个嘴皮子不正经的最正经,正专心想着漆器行的事,就道:“积货可难估价,我又不是漆器行家。”

“五房既放了这个消息出来,就是要借这事刁难咱们的,王吉与咱们如此熟络,他出面与咱们出面没什么不同,五房不会那么好说话。”谈栩然道。

陈舍微见谈栩然若有所思,就道:“夫人可有什么想法?”

“五房的药材买卖,其中有两成是同曲家做的,也是七婶牵线搭桥,我想请七婶说和,应该能顺利些。”

在陈舍微看来,夫妻一体,岂不是间接受了陈砚墨的恩惠?

但听谈栩然所言,她对这两间漆器行怕是有所安排,便也不好表露什么。

王吉走后,谈栩然见陈舍微垂眸扯草茎,有些郁闷的样子。

想起他昨夜赤诚可爱,袒露无遗,心中酥麻麻的,谈栩然并不想用陈砚墨这厮来拿捏陈舍微,就道:“曲氏与陈砚墨愈发离心离德了,我虽想借她的势,可也不会欠了她。”

“那夫人要拿什么去还?”

“女子间的来往,夫君还是不要问得这样细了。”

只这一句解释,于陈舍微而言也够了。

他又笑眯眯的凑过去在她腮上亲一亲,道:“同大房的买卖真的还要做?”

“那点子药饵想来是福香楼助兴的寻常手段,又不是给骡马用的猛药,夫君心中若有我,人家姑娘难不成还能强要了你?若是无我,青天白日,花园廊角,扯过一个丫头就能行事。”谈栩然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莫名冷淡讥讽,见陈舍微张开双臂抱了过来,才摸摸他的发顶,道:“只是下回再出去谈买卖,吃喝用具,真是要分外留心才是。”

姑姐和外室

其实就算没曲氏的推波助澜, 谈栩然要买下漆器行,也不是全无把握。

也许是巧合, 也许是叫鬼盯上了?

被劫的那批药材偏偏是最贵的, 又赶在账上空空的这个寸劲上,一下就捏住了五房的命脉。

他们真是撑不了多久了,这样急着出手, 而且要两间漆器行一起卖,底细不明, 谁心里不泛嘀咕?

幸而漆器行里的老人还认谈栩然, 大老远从月港将他们接来, 交了几句实底,谈栩然才能同五房你来我往的把价码往下压。

为了多几分筹码,所以动用了曲氏的关系以及陈舍秋的面子, 令陈砚著没办法把价钱喊得太过离谱,而且谈栩然已经摸清了存货的成色, 都是些过时的花样, 而且木料都很一般。

两间漆器行加上存货, 只花了八百两不到。

陈砚著咬着牙答应下来的时候,连谈栩然都有些惊讶, 看来说五房如今是山穷水尽了, 也不为过。

陈舍微账上的现银虽够,但因为这一季的账还未结,不好都提出来。

漆行到手, 又有很多用钱的地方,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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