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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问:“这里离你学校不近,你有想好每天怎么去上学吗?”

“舅舅安排了司机。”

路嘉洋松了口气。

他走到打开的后备箱前,刚准备去提后备箱里的行李,一只手忽地覆上他手背。

“哥,我自己来吧。”

大概是穿长袖的缘故,江元洲掌心有点烫。

少年人宽大干燥的手完完全全将路嘉洋手背覆住,路嘉洋这才发现,江元洲竟然成长得连手都比他的手大了些。

这感觉很奇妙。

要知道,过去每次他牵着江元洲去干点什么时,都是他将江元洲的手牢牢包裹在掌心。

分明近在眼前屁点大的人,怎么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

愣神的功夫,江元洲已经将行李从后备箱拎出。

路嘉洋回过神来,轻笑了声:“箱子挺沉的,真不用我帮你?”

江元洲将拉杆拉出,鸦羽般的睫毛盖下:“哥,我力气比以前大了。”

路嘉洋见跟前人垂眸看他解释得认真,忍不住逗:“这么了不起,大多少了?”

江元洲推着路嘉洋就往小区里走,岔开话题:“距离很近,楼里有电梯。”

电梯停到12层。

简装的新楼一层三户。

江元洲拖着行李走到最靠南那户门前。

抬手在密码锁上按了几下,忽地侧过身喊路嘉洋:“哥。”

路嘉洋正倚在门边看窗外街区。

海市绿化很好。

随处可见凉亭密树。

四五点的时间,居民区最为热闹。

初小放学,老人牵着玩闹的孩童。

自行车铃混进夏末蝉鸣。

路嘉洋抬眸,笑入眼底地应江元洲:“嗯?”

江元洲的话语忽地卡顿了片刻。

视线流转在落到路嘉洋身上的日光许久,才找回声音:“录个指纹。”

路嘉洋也没觉得不妥。

自然伸手照着江元洲指的地方按下。

而后便见江元洲低垂着脑袋认真存好,像得了糖的孩子似的让开门前的位置,对他道:“哥,你来开。”

真是一点没变。

路嘉洋轻笑上前。

随着“滴答”一声响,大门向外打开。

屋内漆黑一片,客厅窗帘紧拉。

单扫一眼,应该是户两室一厅。

打扫过的屋子浮动着淡淡清香。

路嘉洋率先迈入。

听着身后门锁落窍,他迈开腿刚准备先去将客厅的窗帘拉开,忽地一股力道将他往后一揽。

他瞬间毫无防备地跌入身后人怀中。

江元洲的胸膛和他的掌心一样滚烫。

少年人不加掩饰的炙热沿着路嘉洋冰凉后颈,一路顺脊骨烧下。

路嘉洋尚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江元洲柔软的头发缓慢扫过他耳廓,又顺着发尾蜿蜒,轻蹭他泛出浅粉的后颈,最终埋入他微凉颈侧。

傍晚车铃轻响的寂静之下。

江元洲近乎喟叹的声音闷在路嘉洋耳侧响起。

“哥,我好想你。”

果然。

还是不太能适应现在的江元洲。

江元洲以前也经常抱他的。

走夜路怕黑的时候、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受到惊吓的时候,感觉委屈的时候……

拥抱于他们而言如家常便饭。

只是过去江元洲小小一只,抱着他就像只往人怀里拱的撒娇小猫。

而现在,变大型犬了。

分明只高半个头而已,路嘉洋被江元洲从背后拥着,竟生出了一种如被蝉丝包裹到密不透风的感觉。

大概是太想了。

江元洲抱他抱得很紧,紧到仿佛要将他嵌入骨肉。

路嘉洋适应半晌,抬手,轻揉了两下江元洲半埋在他颈间的脑袋。

江元洲微侧过脸。

少年发烫脸颊轻蹭过路嘉洋微凉掌心,眷恋地停留过片刻,才终于站直了身将路嘉洋放开。

路嘉洋轻笑一声收回手,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

傍晚的阳光倾泻入室。

路嘉洋又将窗户打开,拉上纱窗,而后转回身看江元洲:“饿了吗?”

江元洲不答反问:“哥你呢?”

“还好,”路嘉洋走向江元洲,“你要是饿,我们就先去附近找找吃的,要是不饿,就先收拾行李。”

江元洲抬手看了时间。

刚过五点。

贴身带回来的行李不多,于是他道:“在客厅等我十分钟可以吗?我简单收拾一下。”

路嘉洋走到他跟前,不太习惯地微仰头看他:“等什么,两个人一起收拾不快吗?”

说着便直接从他手里拉过行李箱。

这房子是南北面的两室设计。

客厅居中,主卧在南,次卧在北。

路嘉洋拖着行李往南面去,听见江元洲在身后轻声解释:“床单被褥昨天家政来全都已经铺好了。”

路嘉洋闻言,顺嘴问了句:“次卧也铺床了?”

“次卧没床,改成了书房。”

听见这话,路嘉洋脚步一顿,转过身笑看向江元洲:“还以为你房子租得离海大那么近,是打算让我经常来和你一起住,看来是我想多了?”

路嘉洋语气里玩笑成分居多。

但说的也是实话。

这小区离海大比离七中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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