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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宋大夫
郦城的冬来得早, 去得也迟,三月份的天仍不见枝头花苞冒新芽,连呼出的气息都呲呲冒着白雾。
而春季, 也往往是时疫多发期, 医堂的人更是从早忙到晚,连个脚都不带歇。
聚在医堂里的人正说着事下发生的事,最为他们津津有味的嚼子还得是皇家官家的那档儿事,临到最后又咒骂起贼老天来。
不知谁聊着聊着,猛地一个激动的拍腿喊起来,“要我说,咱们郦城最漂亮的当属宋大夫, 不说郦城, 整个晋国我都不见得有比宋大夫更好看的女子。”
有前来抓药的外乡人刚想要反驳,一个抬头间,忽然被帘外一抹艳色给晃了一下。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好像是突然在寒冰凛冽的冬日里撞见了满怀人间春色。
明明她穿着在简朴不过的一袭素衣,发间仅着一支木簪,朴素得扔进人堆里都毫不起眼。
“又是一个被宋大夫给迷住的人, 啧啧啧。”有人瞧见他一副呆瓜样,揶揄着对周围人挤眉弄眼。
不过也正常, 但凡是第一次见到宋大夫不为其容颜惊艳到的人才奇怪, 就连他无论见过多少次,但再下一次仍是会被惊艳到。
同样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为何她就那么会长。
正在写药方的宋嘉荣耳尖动了动, 不予理会的落下最后一笔, 先是抖了抖墨迹, 然后把它交给面前坐立不安的妇人。
“你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 每日按时服用两次,在饭后服用即可。”
“大夫,这,诊金,要,要多少啊。”妇人从她写药方后就一直踌躇不安的搓着手不敢看她,此刻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惶恐。
生怕药钱太贵,她支付不起怎么办。
宋嘉荣的目光落在她缀满足补丁的衣服上,睫毛轻颤了颤,说,“一文即可。”
况且贵的向来不是诊费,而是抓药的药材。
妇人像是不可置信般瞪大了通红的眼珠子,两只粗糙的大手相互交搓着要搓出火星子,嘴里的唾液反复吞咽,“大夫,俺,俺没有听错吧,真的,真的只要一文。”
妇人又低着头念叨了好几声,生怕是自己过于紧张之下听错了。
她听村里人说,进一次医堂不算抓药,单独是开个方子都得要花去半两银子。
宋嘉荣安抚的再次重复,“是一文,你没有听错。”
如今世道虽好了,也并非是人人都能吃得起饭,看得起病。
妇人也是因为孩子病得实在太严重了,否则也不会鼓足勇气来到,对她而言只要进来就要花费掉家中近一年嚼用的医堂。
等最为忙碌早上结束后,摁着写得酸胀的手指头的宋嘉荣才得以休息一下,可是人一但闲下来,总忍不住忆往昔的胡思乱想。
三年前她以为自己会和父亲母亲一家团聚,没有想到他们却不愿意见她。
等她睁开眼后,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行驶的马车里,一开始的她了无生机,对外界全无反应,虽不寻死,但整个人和死去了又有什么不同,又怎么会在意他们是什么人,自己又在哪里。
直到她看着救了她的人仅凭一根银针就能令人起死回生,看着周围的人称呼她为神医,感激,充满爱意崇拜的目光。
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撞击了一下,那个时候她才明白,原来天底下的爱是可以细分百种。
从那天起,她死缠烂打着求她收自己为徒,本以为她会拒绝,可她没有,只是语重心长的告诉她。
女子学医多为世人质疑,不耻,要走的路,遇到的挫折远要比男子难上百步,若是日后想嫁人更是难上加难。
如果她愿意,她可以为她择一良人而嫁,而不是抛头露面做着令人所不耻的女大夫。
宋嘉荣坚定的摇头,“不,我想像师父一样当个悬壶济世的女大夫,在我眼里大夫就是大夫,从来没有性别之分,有也是医德,医术高下之分,对我来说夫妻之间的小爱,远不及世间大爱。”
因为她不想在喜欢一个人,也不想全心全意的奢求一个人来爱她了。
宋嘉荣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从竹筒里取出筷子后先用帕子擦拭一下,然后两指夹起筷子搅拌着碗里的臊子面。
加了一大勺辣椒油的臊子面汤色鲜红,金黄的鸡蛋,黑色脆口的木耳,红色的胡萝卜,碧绿的葱花均匀的沾在面条上,香味扑鼻。
“要是在医堂里找不到你,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来这里吃饭了。”高束马尾,穿着宝蓝色团花窄袖的男人正双眼亮晶晶的拉开她对面的长凳,并要了一碗臊子面。
他的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眼下有一抹化不开的青黑,一看便是长途跋涉回来的。
眼前的男人是镇守边关的顾镜将军之子——顾槿安。
她跟随师父初来郦城时,所有人都不信她是个大夫,一些人见了她的脸,又见她自称医堂学徒后,更是会流露出不信任,怀疑的眼神。
能当大夫的,须得识字,会辨认草药,读懂医书,但凡能写会读的都算是半个大家闺秀,试问又有哪个大户人家愿意让自家女儿出来抛头露面,接触外男,何况她还生了那么一张脸。
落在一些心思龌龊的人眼里,恐怕当大夫是假,暗地里为娼才是真。
哪怕是她后面能独自坐诊,仍是不敢有人来寻她看病。
顾槿安的姐姐则是她名义上的第一位病人,当时顾槿安的姐姐因为胎位不正导致的难产,从日升到日落兼之大出血,一干大夫们都断定活不来了,谁都不愿意上前磋这个霉头时,不知道谁把她推了出来,还把她的医术给夸得天花乱坠,心里想的无非是把救不活的罪名按在她身上。
宋嘉荣自然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也清楚要是救不了她,等待她的将是顾,曾两家的怒火。
哪怕如此,她也没有退缩,对她而言在怎么样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她曾在师父的手札里见到过相似的情况,此时需要用银针穴取至阴,隐白,三阴交,京门,并让丫鬟赶忙按她说的药方前去抓药,煎煮。
子时来临,就在所有人都不抱希望时,房间里忽然传出一道婴儿嘹亮的哭声。
也就是那次事件后,渐渐的有人愿意找她看病,其中尤以女子为多。
有些女子隐疾总是羞耻于对外人开口,哪怕是对大夫也仍是再三遮掩,可若是医者同为女子,倒是没有面对男大夫的诸多顾虑。
顾槿安因为饿狠了正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他的吃相虽然豪放,却不会令人感到粗鲁,反倒自有一丝洒脱。
宋嘉荣担心他吃太快会噎到,向店家要了一碗汤递给他,“你怎么回来那么早,不是说最快也得要半个月后才回来吗。”
“因为太想见你了。”他笑笑,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就着急忙慌处理好了手上的事情赶过来。”
她听见了一声叹息,又见他眉头轻轻蹙着,似是有些不开心的咬了一大口面条,“但还是因为其他事情耽误了时辰,晚了一天。”
“是出了什么事吗?”宋嘉荣问。
顾槿安挠了下脸颊,“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遇到一辆被陷在泥里的马车,随手帮了一下。”
宋嘉荣听后,也没有继续询问。
春日多雨,郦城又多水,以至于一到梅雨季节,道路都会变得泥泞不堪,莫说是马车,连人都会陷入里头。
她不问,顾槿安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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