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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野不明所以地接过leo递过来的文件夹,翻看着上面的内容。
前面还好,只写着是聘用合同,等她越往后翻越觉得不对劲。
直到看到最后一页写着她名字的那个位置,她有些不能相信地看着对面的leo,又确认了一遍:“这份文件确定是给我签的吗?是贺敛的意思?”
“没错,是贺总的意思,贺总二十分钟前吩咐的,阿姨说您今天有事外出了,所以我一直在等您。”
“贺敛他……不是说要出差两周的时间?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距离贺敛走,明明也只过了一周的时间。
leo对工作上的事向来嘴严:“我只负责安排贺总的行程,并不会过问原因,”
徐青野知道自己在leo那里也问不出来什么,于是拎着那个文件直接去了二楼。
有一阵子没见,即将见到贺敛的心情确实忐忑,随着她离书房的那道门越走越近,她心中的忐忑就变得越发明显,等真的站在那道门前,她甚至没有勇气就这么走进去了。
书房那道门是虚掩着的,走过来的时候就能看到贺敛站在落地窗边,会议已经结束。
她手几次举起落下,都没能放在面前的门把手上。
尤其当她想起这间书房玻璃窗前的视野,刚好可以将别墅周围的景色一览无遗。
徐青野最终还是没能走进这间书房,只是颓然垂着手下楼。
leo还没走,他在等她签署这个文件,文件一式两份,每份的末尾都已经盖好了京鹤集团的公章,她需要在合同期内做贺敛的秘书,具体的工作内容没呈现在纸面上,但详细的条款都在。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她签了字。
leo拿到文件也不准备多留。
他想走,被徐青野叫住又问了句:“这合同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您决定回到贺总身边的第二天。”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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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徐青野坐在卧室窗边的地板上,习惯地摸着食指的戒指仰头看向天边。
明明白天昏昏沉沉地下了一小天的雨,晚上却放晴了,目光所及之处铺满了繁星。
据说人死后都会化作那些闪闪发光的星星。
她不信。
但她人生前路的旅途中,总是不得不将这种毫无依据地想象变成自己心中唯一的寄托。
有时候骗自己骗多了,她也会想,万一呢,万一他们真的变成了星星,应该可以看到她吧。
徐青野开了慕小蝶送她的那瓶酒,贺敛走进来时她已经饮下了大半瓶。
浓度不低的白兰地,这么喝,是不要命的喝法。
贺敛想去搀人,徐青野意识还是清醒着,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手尽可能地撑着贺敛的手臂,却也只能烂泥一样地堆在贺敛的身上。
“你忙完了?”
“嗯。”
“不用扶我,我坐一会儿自己就能站起来了。”
说是这么说,贺敛还没等松手,她人就直愣愣地朝着后面栽了过去。
贺敛不由分说地打横把人抱着放在床上,连同她手上一直都捏着的那份文件。
哗啦啦的几页也没订在一起,这么一起一落,像是天女散花,直接在暗灰色的床上铺开,其中有一页直接落在了徐青野面前。
她捏起来看。
是她签字的那页。
她到底还是醉了,情绪来的快,捡起那页就朝着贺敛那边丢,说话间染着哭腔,眼尾落下一颗眼泪。
“贺敛,你这是真的想把我寸步不离地拴在身边吗?我和沈川澜真的没有什么啊,而且小雯都死了,我都不会和她见面了,连去外面工作的自由你都不给我吗?”
“我知道你那时候看到我了,我都知道的,但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不同意你这么对我。”
大概是从没见过徐青野这样歇斯底里。
贺敛的心柔软了一瞬,但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平静,言辞却犀利。
“那你想我怎么对你,先离开的人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有什么是我贺敛不能解决的,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要退场的准备?”
徐青野已经撑着身子跪坐起来了,但整个人摇摇欲坠,要贺敛扶着才能立稳,长发零落地垂在脸侧,黑夜中脸颊上也能看出灼热与红晕。
她头脑中却异常的清醒,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犹豫着:“你知道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你看了我放在保险柜里的文件是不是?”
那文件的第一页就是她最近的住院单据,他一定是知道了。
他擦过她眼尾的眼泪,将人捞起来塞进了被子里,而后将那些散落的a4纸一张张捡起来放在了床边。
“好了,别哭了,都过去了。”
贺敛收起了酒瓶,没再走过来,而是和她保持着一个不算近的距离。
徐青野固执地看向他在的方向,心中愈发委屈,眼泪半点都没有要收住的样子,这一整日的压抑和无力似乎在此刻全数都爆发出来了。
贺敛又走近了些,递了两张纸过去:“为什么不想来做我的秘书,如果不想也可以,找个理由说服我,如果我觉得满意,我可以考虑撕毁这个合同。”
他点了点那摞已经叠放整齐的文件。
徐青野吸鼻子,不懂他们两个人怎么就变成如今的这种关系了。
但她知道,她之前放弃了他,现在就要妥协去弥补,她应该这么做。
徐青野的语气柔软了许多:“一定要去京鹤做你的秘书吗?可律所那边怎么办,我手上跟进的案子还没处理完。”
贺敛:“鸣泽县的□□案?犯罪嫌疑人扬言出狱后要烧毁律所的那个案子?”
徐青野不再作声。
他知道。
他如果想知道,什么都可以知道。
徐青野逐渐复杂的神情,尽数被贺敛收入眼底。
比起之前的不解和愤怒,他此刻掩藏在眼底的洪流中写满了心疼。
良久的沉默中。
贺敛到底还是做出了退步:“来不来做我的秘书你自己选择,如果你很喜欢你现在这份工作,我可以不强迫你,但不能出现我找你很久都找不到的情况。”
他下午给她打了六通电话,她都没接听。
“下午吗?我去参加葬礼把手机静音了。”
“我……”徐青野理亏,目光停滞在贺敛平静的面孔上,想说些什么,想了好一会,喉咙里才滚出了几个字:“对不起。”
漫漫长夜,两个人又是小别胜新婚,徐青野这样的道歉贺敛显然并不满意。
后来道歉慢慢演变成求饶,往日空旷的卧室里连空气都染上了绯红色。
贺敛带着一半爱意一半惩罚,折腾到最后她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什么女朋友和情人的戏码,她也都不管不顾,她只想洗个澡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腿软的厉害。
支使着贺敛抱着她去洗,她身体依然敏感,尤其对着贺敛,但她实在太困了,索性浮在水里闭上眼,只当贺敛是在做‘善后工作’。
这样睡睡醒醒,重新躺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
外面的天蒙蒙亮,窗外高耸的树丫一颤一颤地,落在上面的鸟时不时的就要落上一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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