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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亲手杀了他的狗,并且把那狗的尸体丢到了他脚前?”
这后面的一句驰临没说啊,周芜脑海里一想到自己的宠物狗被人亲手杀死,尸体还被那个人挑衅的丢在自己旁边,就觉得这场景毛骨悚然。
周芜没有说话。
只听到驰珝继续说了下去:“当时驰家所有人都在场,驰临他母亲把驰临拉了下去,对众人建议说我应该去医院看看。但是驰启东拒绝了,他可不想让别人觉得他唯一的继承人是个心理扭曲的疯子。”
狂风暴雨中,山上的一根小腿粗的树枝掉落在跑道上,避无可避,车身碾过那根粗大的树枝,颠簸了一下。
周芜恍惚了一下。
驰珝说:“他只是选择把我关着,我生活的所有地方都装满监控,随时随地监控我命令我。把我房间所有关于我母亲留下来的东西都收走了,锁在一个房间里,不准我碰。甚至从小照顾我的保姆也要解雇。”
“后来呢,觉得我越来越控制不住,嶂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驰启东终于决定把我送到一家私人精神院。对了,那家精神病院还是驰临给他推荐的。只要有反抗的行为,就会被电击,执行电击那个房间没有灯,一直都是黑暗的。每次我睁眼闭眼,眼前一直都是什么也看不见。”
周芜被震惊到了,甚至在驰珝说完他都说不出话来。他很难想象到他面前这样风流倜傥、俊美无双的贵公子,他那几百万的古董都可以当做玩物,吃穿用度那一项都是顶好的。
这样潇洒不羁的人,曾经也有在小黑屋被人电击的经历。
周芜很难描述他的感受,就如同精雕玉琢的玉珠被不懂事的孩童拿着当玻璃球去泥地里弹弹珠。仿佛人与人之间褪去衣服,抛开社会地位和财富,他们是平等。
但在玉珠和平淡无奇的玻璃珠相撞时,周芜还是无可避免为玉珠上出现的裂纹感到惋惜。
驰珝不知道周芜内心思绪万千,把问题抛给他:“那你呢?你觉得我疯吗?”
周芜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就听到不远处一声巨响,周芜猛地回头朝着车窗外看去。
漆黑的夜里,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代表着驰临车的光点翻下了赛道,滚下了山,发出巨大的声响。
幸好这一段旅程,山体还是比较平坦,虽然路面窄小,路边没有护栏,但是下面不是漆黑一片的悬崖也没有冰冷澎湃的都江。
周芜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抓紧了自己的衣角,身体微颤。
“是驰临的车翻下去了!”
周芜猛地回头,焦急地对驰珝说,但是他看到驰珝的脸色很平静,平静到仿佛周芜只是随口问他吃饭没有,那种云淡风轻,轻描淡写的神色倒映着周芜的视网膜上,让周芜毛骨悚然。
周芜联想到刚才驰珝对他说的话,脸色一变,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你干的?”
实话实说,驰珝一直欺负他,在他的心里的印象着实不好。有的人一生明媚如同三月的旖旎春光,是小说的主角,像周芜这样平平淡淡的普通人,是小说的路人甲。
而像驰珝这样的,身上被神秘和邪气笼罩,一看就是反派角色。
周芜都怀疑是不是驰珝趁着他没注意,在赛道上撒了钢钉,报复驰临。
周芜一面在说,一面已经掏出了手机,拨打120,简单和救护人员沟通了一下地址和情况。
周芜挂断了120电话,驰珝才冷漠否认道:“当着这么多人面,对他动手,我还不至于蠢到这程度。”
周芜看着驰珝那不屑的态度,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周芜再往驰临出车祸的方向看去,意识到那可能是树枝拦住路的地方。
周芜道:“先返回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反正这比赛应该也比不了了。”
驰珝不置可否,驱车返回,还报了一串数字。
“嗯?”周芜有点懵地望着驰珝。
“驰临那朋友的电话。”
“哦哦。”周芜又忙把手机打开,“你再重复一遍,我刚才没记住。”
驰珝的车来到驰临翻车的地方,果然和周芜想的大差不差,路面上还有树枝被碾开的痕迹。
周芜降下车窗,朝着外面呼喊着:“驰临,驰临。”
呼喊了好几声,也听不到驰临的回答,声音回荡在山谷,被雨水打的支离破碎。
周芜眉头皱起,他是真的怕出人命,对驰珝道:“停车,让我下去。”
只听到驰珝冷静地给他分析局面道:“你下车也没用,雨下这么大,又没伞没灯,你怎么找?要是你也在这里失踪了,又是一个大麻烦。这山上房子住着驰家的聘请巡山的保安,估计十分钟就能到。”
周芜被驰珝说服,无话可说,心里焦急地如热锅上的蚂蚁,只盼着支援人员快点来。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未说话,车内的气氛降至冰点,耳边只有瓢泼的雨声,聒噪不休。
驰珝看着周芜坐立不安的模样,嘴角微微上勾:“我想抽只烟,介意吗?”
周芜摇摇头。
驰珝便打下了他手旁边的车窗,寒冷凛冽的夜风猛地闯进了车内,夹带着一丝丝雨意。
驰珝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此刻捏着细长的香烟也格外好看,猩红的火点在他指尖跳动,明灭可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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