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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想起来当时在洗车中心他没头没脑说的那些什么“结婚”“小三”之类的话。
当时她只觉得有趣,新奇,以为是一种新型的“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手法。
没想到陈闻也还真的这么相信啊!
真是服了。
把她想成什么人?
小三是吧,行,让你当当看。
她恼怒之后,玩心大起,决定好好惩罚他一下子。
于是她轻缓地将那保温杯放回了杯托里,脸上摆出了一副深沉而不可捉摸的神秘模样,不再说话了。
话题以陈闻也的问题和许馥的沉默作为终结。
她不再喝他的蜂蜜水了。
在这戛然而止的沉默里,陈闻也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慢慢用力到发白,唇也被他狠狠咬着,等待悬着的利刃不知何时落下。
直到车已经驶入了车库,许馥都没有开口的打算。
她等着陈闻也继续追问,但他偏偏不,甚至若无其事地试图将此事翻篇,回家逗起狗来。
“野宝今天学会了鞠躬哦,”他笑道,“给你展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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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宝,鞠躬。”
小狗立即立起了身子,两只爪子握着,在毛茸茸的胸前向许馥拜了拜。
“嗯,很棒。”
太可爱了吧——
许馥心里激动,但面上不显,偏偏摆出一副心事深重的模样坐在沙发上,半天才道,“小也,我们谈谈。”
陈闻也坐在地毯上,背对着她逗狗,沉默半晌,才道,“……能不能不谈?”
才这么短短十几二十分钟,他的心思暗自翻江倒海,七颠八倒,刚刚还处于被她肯定而勇敢发问的阶段,如今已经开始对自己的冲动而感到后悔不迭。
为什么要打破现状?
明天从一开始他就想清楚了,想明白了,也下定了决心。
为什么却总是想要再进一步?
许馥已经在心里拟好了剧本,根本不理会他的请求,自顾自就进入了角色。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好瞒你。”她演的很投入,幻想着电视剧里常出现的渣男,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当然是喜欢你的。但人生在世,确实会有一些不得已的事。”
她开始胡编乱造,“宁坤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父母也相熟,两家都知根知底,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陈闻也突然就打断了她。
“……我也和你从小一起长大。”
“我们父母也相熟,两家也知根知底。”
“为什么我不行呢?”
仔细辩听,那话音里带了些破碎的颤音,“……是因为我的耳朵么?”
许馥有点演不下去了。
这人真是不识逗,怎么两句话就准备要哭了?
“哎呀,不是……”她刚张了口想解释清楚,不想再继续玩了,却被陈闻也几乎强硬地打断了。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了。”他背对着她,深吸一口气,把野宝抱起来,很平和地提出解决方案来,“我们就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好不好?”
没想到许馥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不好。”
不好?
意思是不能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了么?
心口一滞,几乎停跳。
陈闻也听到自己飘忽的声音,仿佛是从哪里的远方传来的,有种不真实感,“……什么意思?”
“……你要跟我分手么?”
思绪变得乱糟糟。
……真的不应该问的。
如果不问的话,就还可以继续这样……
怎么办好?
后悔、迷茫和恐惧,复杂地充斥了他的神经,突然一双手从身后拥抱住了他。
被拥住的同时,男人已经做出了决定。
极轻的声音跟着响起来。
“我不会打扰你们的……这样也不行?有什么其他要求,你可以提……”他道,“是我太贪心……做够了冠军,还想做唯一。”
“……天,”许馥叹了口气,她蹙着眉,扳过他的身子,看他垂着的微微颤动的睫毛,看他没一会儿就变得通红的眼尾和鼻尖,手指轻轻触了触他眼角的湿润,心里酸软得一塌糊涂,“你怎么连这也信?”
“你就是唯一啊。”她伸手拥抱他,小声嘟囔,“……怕不是条傻狗吧。”
“野宝都比你聪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他的背脊,就像和野宝在玩儿一样,“来,野宝告诉我,你还有别的主人么?”
“汪!”野宝立即叫了一声。
“嗯,很乖。”她不知道在夸谁,“野宝说它只有你这一个男主人,我这一个女主人呢。”
“你是我的男朋友,哪里是什么小三?”
野宝不明所以地绕着她打转,模样看起来像是很像钻进二人的怀抱之间。
但陈闻也把她抱得太紧了,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罅隙。
他混乱地问,“什么意思?”
“梁语堂……梁宁坤的爸爸,”许馥淡定地解释,“向我妈妈求婚了。”
“我们四个人在跨年夜吃顿饭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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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什么呢你?你怎么可能会是小三?你单身,我单身,我们现在是极为正当的男女关系。”
“……”
“再说,我人品有这么差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说到这里,她也有些恼怒起来,刚想发作,却感觉肩头湿润了一片。
陈闻也哽咽着,鼻音很重地质问她,“那你刚刚为什么要那样说?”
许馥卡了壳,熄了火。
本来她正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完全可以轻松碾压他,训斥他,质疑他。
现在可好,一不小心滑了坡,倒沦落成了她被训斥了。
不过他哭的时候也太好看了。
眸里水雾弥漫,纤长浓密的睫毛被沾湿,轻轻眨一下眼睛,透彻的泪珠就顺着白皙的脸颊滚落下来。
还穿了这么一身成熟的、英俊的西装。
她心软软,捧他的脸吻他的眼角,尝那咸湿,耍赖道,“……开个玩笑嘛——”
“有这样开玩笑的么?”陈闻也试图严肃一点,偏偏根本控制不住,他自觉丢人,别过头去,努力平稳着波动的喘息,“你……你太欺负人了。”
“我错了好不好?”许馥理亏极了,她好像还真把人欺负的挺惨,但又不愿意让他躲开她的注视,非要捏着他的脸颊,让他扭过来供她欣赏才可以,又心疼,又忍不住笑,“小哭包。”
陈闻也恨恨地抬手擦了擦眼睛。
……太丢人了。
他最烦男人哭哭啼啼的了,从小到大也都根本不知道“哭”字怎么写,怎么反而总是在她面前这样丢人?
好像只要在她面前,向来平稳的情绪就会变得脆弱、不堪一击,任她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掀起惊涛骇浪,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而这样疯狂上涌的情绪,不仅是气恼她的玩弄。
更是因为她那句“极为正当的男女关系”,让他心中升腾着充斥着难以自抑的欣喜。
他勉强平复下来情绪,笔直地望向她,确认道,“所以你没有别的男人,只有我一个。”
“当然,”许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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