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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祝福你。你还以为我不知道呢?”陆时颖冲她挤眉弄眼,“洪棒棒昨天可是和陈闻也坐的一班飞机。”
“他运气好超售了,坐到了头等舱去,知道陈闻也是我偶像嘛,本来想说打个招呼认识一下,没想到他上了飞机就睡死过去,空姐想找他要签名都没找到机会,等一落地又精神抖擞,瞬间就见不着人影。”
她戳戳许馥的腰,笑得贼兮兮,“你来姨妈了吧?还有时间看be小说呢。”
许馥还确实到了生理期,昨晚的情绪尤其不稳定,这会儿也没好到哪里去,勉强勾了勾唇角,算作回应。
论坛很快落下帷幕,陆时颖和洪棒棒准备在北京再玩一个周末,许馥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也不想回上海,硬是在酒店里磨磨蹭蹭多住了两天,才终于订了机票返程去。
起飞时是陈闻也送的她,一路叮嘱着各种注意事项,事无巨细得像她是个从没出过远门的巨婴,之后又开始分享那些芝麻大点的小事,逗她开心。
他讲起来什么笑话的时候,总是许馥还没来得及笑,自己先笑个不停。
等红灯时一定要来拉她的手,捻捻她的手指,又低头吻她指尖,有时候吻都还嫌不够,总觉得爱意表达不出来似的,还要轻轻地舔咬她。
舌尖滚过的时候,指尖痒,心底也痒,许馥总要克制一会儿,才能提醒他,“绿灯了,小狗。”
他咬了人还不承认,“说谁小狗?”
两人有说有笑,时间流逝得很快,路途会无限地缩短。
而如今她孤身一人坐在出租车里,望着熟悉又陌生的风景,想不清楚他们才分手几天。
痛苦让时间变得无比漫长,也让人失去了对时间的掌控感。
她感觉简直像度过了一个世纪。
可心口怎么还一点都没有要愈合的迹象?
这里气温明显更高一些,阳光和风都和煦,她收起了陈闻也给她准备的保暖套装,也并不觉得寒冷。
只觉得孤单。
身边少了一个存在感极强的人,再没有人握她的手,舔咬她的指尖,也没有人与她分享那些芝麻大点的小事了。
等她站在家门口,深吸一口气按了指纹推门而入时,这种孤单蓦地爆发开来,她鼻子一酸,再次落下泪来。
眼泪一旦决堤,就再也停不住,她站在门外无声呜咽着弯下腰,脑海里全部都是前几天那个同样站在门外的男人。
她的家恢复了没有他时的模样。
门口的潮玩不见了,球鞋不见了,沙发上他费尽心力布置的“工作室”不见了,茶几上的花瓶空空荡荡,被摆在了角落里。
每次开门会在脚下欢快绕着的小狗也不见了。
连着那狗窝、玩具,一切的一切都消失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玄关上留下了一把孤零零的钥匙。
那是许馥担心密码锁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没电,专门给了他一把让他收着,如今他也原原本本地还了回来。
他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收拾好了他那么多的东西,离开了这个家?
如今这里整整齐齐,被复原到了他来之前的模样。明明是她的家,却让她感到无比的陌生,甚至没有勇气迈进去一步。
她不想去看他空荡的卧室,也不想看到通通消失了一半的情侣牙刷和浴巾。
不是,这还怎么住人啊?
都怪陈闻也,这个倒插门——
谁允许他把她的家装扮得面目全非,又一一复原的?
让她从小住到大的家,如今突然就变得像个空壳了。
……哦,她神思混乱地意识到,每一步都是在她的允许之下进行的。
是她同意他搬进来,是她主动给予他更多的空间和自主权,又决然地把他赶了出去。
他倒还真的是不纠缠。
就那么害怕被她讨厌是么?
许馥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鼻子,拿起自己的车钥匙,扭头就走。
她是真的想搬家了。
今晚反正不能一个人住在这里。
去哪儿好呢?
哦,对,黎茵叫她回上海找她来着……
她的母亲当时到底是怎样度过这段难熬时光的?
许馥快步走向车库。
她决定还是要去找母亲取取经。
-
许馥在车里用掉两小包纸,整理了一会儿情绪,又仔细地补了妆,决定向母亲小小地坦白一下子。
事实证明,人,真的还是要听妈妈的话。
从一开始黎茵就叫她不要的了,说她会伤陈闻也的心,但她估计也想不到,她的女儿也会这么倒霉地栽进去吧?
哎。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时,才意识到今天虽然是周末,但这个时间黎茵可能根本不在家。
幸好,里面很快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许馥做好了所有向母亲诉苦的准备,说辞也想好了,总归要在母亲家住一段时间休养一下,从成熟的女人那里汲取一些能量,才可以重新积极地面对生活。
千想万想没想到,来开门的竟然是一张极为熟悉,但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脸。
“呦。”许知远眼镜也没戴,头发凌乱,手指捏着鼻骨,懒懒散散地和女儿打招呼,“早上好。”
“……现在快中午了,”许馥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云里雾里地走进客厅,“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妈呢?”
许知远打着哈欠跟过来,凉凉瞥她一眼,“这孩子,这话说的。我是你爸,我不在这里谁在这里?”
“黎茵,”他转头往楼上喊,“馥馥来了。”
“啊?”
“啊什么啊,纸包不住火,快点给我下来。”
时隔不知道多少年,许馥从来没想过,竟然有一天还会和她的父母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一起吃午饭。
许知远掌的勺,黎茵尝了第一口菜,就撇嘴,“咸了。”
“真的假的?可能太久没做了,”许知远道,他夹起来尝一口,蹙起眉来,“不咸啊。”
他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望向黎茵,“是你口味儿变了吧?吃什么淡的了?”
黎茵筷子拍了下来,柳眉一竖,“我说咸了就是咸了。是你口味儿变了吧?”
又是这样。
不说话还好,许知远只要一开口连着说出超过15个字的话,黎茵必然会反驳他,然后两人就会开始新一轮的争吵。
许馥捏着筷子顿住,感觉额角开始抽抽,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中终于忍不住开始发飙。
“烦死了,”她失去冷静,嗓音甚至第一次盖过了他们两个,“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在一起就要吵吵吵,好不容易离了婚消停了,怎么现在又这样藕断丝连的,连就连吧,结果还是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吵架,到底是在干嘛?”
“就不能断得干净一点,互不打扰然后各自岁月静好么?!”
她气得拍了桌子,手心生疼,疼得她想哭了,“就是因为你们的婚姻搞得这样一塌糊涂,才会给其他人也带来不良的影响!”
两人同时住了嘴,有些诧异地望向她。
-
许知远是农村走出来的第一批大学生,当年的省状元,进了体制内,后来又果断下海,成功创业,紧紧站稳了时代的每一次浪潮之上,成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黎茵是大城市的独生子女,父亲从政,母亲行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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