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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屿:“……”
瞧他刘海遮盖之下的眉眼冷厉了两分, 罗亦周连忙做了个给嘴上拉链的动作:“当我没说!”
靳屿没理他,拧着眉头把通讯录翻出来, 手机扔在桌子上,下巴一扬,冷声吩咐:“你们还也打一下试试看。”
罗亦周和季航:“……”
这不是死局么,贺星苒接了,说明他被拉黑;贺星苒没接,更担心她出没出事儿了。
俩人大眼瞪小眼,架不住靳屿跟刀子似的冷冽锋利的眼光催促,硬着头皮拨了号码,只传来一串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靳屿沉沉地叹了口气,即便不想,可尊严和理智抵不过为贺星苒担忧的心,他给徐敏行拨了电话。
很快接通。
“苒苒和你在一起吗?”靳屿的声音冷硬,即便是知道贺星苒从未对这位师兄动过心思,但他还是嫉妒。
嫉妒两人的年少岁月,再者说——
贺星苒没喜欢过徐敏行,那徐敏行就一定对贺星苒没意思么?
此时低头,主动说话,很是别扭。
徐敏行听着他的语气,看了眼在茫茫雪山里踩着双板滑翔的贺星苒,眉毛一勾:“当然没有。”
此时靳屿觉得还不如两人是在一起的呢。
“她有和你说她去哪儿了吗?”他又问。
徐敏行奉上和姜子格一样的回答:“你不是她老公吗?你来问我作什么。”
靳屿:“……”
僵持半晌,他说:“苒苒失联了。”
本以为这么说徐敏行会担心,却仅听到他淡淡地“哦”了声:“那你找呗。”
靳屿:“……”
感受到他的焦灼,徐敏行说:“她都这么大人了,不会走丢的,你实在担心就多看看新闻,新闻里没她就没事儿。”
“……”
有这么开玩笑的?
靳屿之前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找不到贺星苒,他听不得这些,要学会避谶。
“她是你师妹,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他冷声呵止。
压力给够就好,徐敏行收敛了些,迎着呼啸的风说:“你要是实在担心就去查查她的出行记录呗。”
这倒是给靳屿一点启迪。
几乎不会动用身份关系的他,第一次托在东浦机场工作的朋友查了贺星苒的出行记录。
还真查到了。
从临宜到瑞士日内瓦。
去日内瓦干什么?帮他开权限查人行程的朋友有点疑惑:“你老婆是出门散心?日内瓦那么冷,在那儿待着心情能好么。”
心情不好还去特别冷的地方,也不怕待抑郁了。
靳屿含糊地“嗯”了声,心中有了一些答案:“她喜欢雪。”
如果去瑞士看雪,其实也不稀奇。
“瑞士虽然不如咱们祖国地大物博,可能看雪的地方海了去了,这叫屿哥怎么找人嘛。”
就算是得到了贺星苒的飞行记录,在罗亦周眼里还是跟什么都没发现一样。
贺家人似乎都不操心她到底去了哪里,何时能回来。
只要她管理的公司可以平稳运作,那也就没什么。
靳屿没有理会罗亦周的愁苦,随手打开一个绿色的app,点击唯一一个关注列表的主页。
贺星苒喜欢用豆瓣,即便是后来微博兴起、短视频当道,她是一个很恋旧不爱改变的人,仍旧坚持使用豆瓣种草拔草,标记书影音和收藏旅游攻略。
即便是后来开发出把喜欢和收藏列表设置为隐私的功能,她也没使用,以至于到如今,靳屿还能窥探她的喜欢列表。
看她收藏了一套专业滑雪服和双板,收藏采尔马特小镇拍照攻略和酒店,内心就有了主意。
一颗悬着的心忽然落地,他松懈下来,靠在椅背上出了口气。
“我应该知道她在哪儿了,”他指使罗亦周,“你帮我查一下她的信用卡消费记录。”
知道在哪里消费,就可以完全锁定她,找起她来不费任何力气。
而等到的却是罗亦周支支吾吾不敢出声的电话。
“屿……屿哥,嫂子是跟朋友一起去的吗?”
靳屿皱眉:“应该不是。”
罗亦周顾左右而言他:“那嫂子是还用别的信用卡?”
“就这两张,没有别的。”靳屿意识到不对劲,“怎么了?”
罗亦周真是怕了:“嫂子这两张卡都没有消费记录。”
靳屿霎那间怔忪原地。
没有人出去玩会不消费,除非是……
罗亦周显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连忙道:“哥,你别担心,日内瓦治安挺好的……”
说不下去了,嫂子有种忧郁的气质,林黛玉似的。
万一是自己不想活呢?
内心深处蔓延出巨大的恐慌,然而在绝度的恐慌面前,人反而冷静下来安。
靳屿捏着手机的指骨苍白,声音宛若从胸腔里磨出来:“阿周,拜托,帮我订去日内瓦的机票。”
索性最早的航班就是今天晚上,而作为飞行员,他持有公务护照,瑞士对他免签。
二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抵达日内瓦时是当地时间上午九点多。
走出机场,冷空气令呼出的水汽在睫毛上形成一片白霜。
在飞机上合眼休憩过,但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贺星苒,他并没有真正睡着顾过,如今不算时差,他将近36小时没有合眼。
托钱玉书的关系问过,日内瓦大使馆没有收到有中国籍女性自杀或者意外死亡的消息。
靳屿稍稍放心些,但对她的担忧和思念,在见不到她的每个瞬间被无限放大。
逐渐膨胀成一个硕大的热气球,他整个人被装在里面。
为了找到贺星苒而奔波,正是他此时的使命。
手机仍然不开机,信用卡没有任何消费记录,整个人和人间消失一般。
驱车三个小时,靳屿马不停蹄的抵达采尔马特小镇。
贺星苒有选择恐惧症,种草的时候大概是看这个好看,那个也好,点赞了相当多的酒店信息。
为了防止交通拥堵,小镇内禁止私家车辆进入,靳屿乘坐马车和电车,周转于贺星苒豆瓣收藏过的每一个酒店。
马车和电车速度太慢,本就是给游客放松的,本也用不着多快。
他太心急,迫切地想知道她的音信和下落。
举着贺星苒做成屏保的手机,用流利的英语在每个酒店询问有没有见过这个中国女孩的踪迹。
大家都是纳罕地瞧他,有人不肯回答,也有梳着羊毛卷儿的瑞士老太太仔细打量,然后认真摇头。
所有人都没有贺星苒的消息。
与此同时,国内罗亦周仍旧在汇报他她的信用卡消费情况,大使馆那里没有任何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一天奔波,小镇的土地被他用脚丈量过。
甜蜜的甜品味道从沿途路边的蛋糕店里飘出来,点歌机播放着悠扬的音乐,如痴如醉的女声夹杂着冷空气逸散到街角。
直到夕阳沉甸甸的从白色的山顶坠下,世界呈现一种静谧的幽深。
他终于抵抗不住,上了电车,找一家酒店投宿。
最后一点清醒意识在告知他:
是不是也许她只是在采尔马特滑雪,但并不在此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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