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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扬清拿着手机踏入海洋馆, 摄像机在他侧方拍摄, 没能拍摄到手机屏幕的距离显示。

一百三十五米——五十米——三十五米，

屏幕上的数字最后停留在了十五米，无论陆扬清怎么走, 他和迟嘉南手机之间的定位都不能少于十五米。

黑底白字的15在屏幕上停滞，但指示方向的肩头无声无息又不可忽视的跳动, 像是第六感似的指着陆扬清的九点钟方向。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手机上的显示，然后抬眼看向定位提示的方向。

距离陆扬清九点钟方向的是一块儿宽大辽阔的水底，昏暗的走廊, 蓝色灯和水波一起荡漾, 透过洁净的玻璃陆扬清看到了无边际的水域和柔软白沙。

鬼使神差, 福至心灵。

陆扬清想到了迟嘉南昨天说的那个神秘惊喜，少年靠坐在沙发上, 懒洋洋的仰头看着他，阳光撒在他身上，像是被偏爱似的覆上朦胧的滤镜。

“我给你一点儿小小福利，然后你不可自拔的为我沉迷。”

迟嘉南笑吟吟的看着他，张扬又轻狂。

飞行器此刻像是隐匿般默默的跟着身后，连模式都被后台监控的赵清瑶改成了静音无扰。

镜头里，陆扬清抬步走向那里，他背着镜头，看着手机上的数字一点点儿变小。

十米，七米，五米，三米。

步子停在巨幅玻璃前，莹莹水光摇晃，昏蓝光亮映在陆扬清眼底。

身后是无关紧要的行人，说话声和音乐声成了隐秘心思的背景音乐。

柔软的白沙躺着懒洋洋的贝壳，五颜六色的的鱼群成群结队的从陆扬清眼前游过，像是倒计时般，他看到了一侧茂盛海草从里冒出的气泡。

白鲸鱼和游鱼徜徉水底，氧气瓶咕咕噜的水泡带来爱人的踪迹。

“咚咚。”

穿着潜水服的迟嘉南敲响了陆扬清面前的玻璃。

护目镜遮掩不住他眼睛，陆扬清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游动着身体，脚蹼晃动像是古老的人鱼。

迟嘉南指着他拿着的手机，示意陆扬清将手机贴在玻璃上。

屏幕上的距离此刻变成一米。

迟嘉南晃了晃自己空无一物的右手，陆扬清心头一跳，他好想知道了迟嘉南要干什么。

不出所料，当迟嘉南手掌贴合玻璃对面的手机的一瞬间，屏幕上的数字再一次变化。

数字归零。

归零的意思是——迟嘉南将定位器植入了身体。

当两枚定位器轨迹重合的时候，心跳声也在同一时刻如雷作响。

不知何时起空荡的场馆变得喧闹，压低的欢呼声和羡慕声从身后传来。

“要不要在手机装一个单向定位，这样你就可以随时找到我。”陆扬清提议。

“啊，这是可以吗？不给我装一个？”

“这是你身为男朋友的权利。等到你愿意的时候，你可以装，我不要求。”

水光晃动，隔着潜水镜，迟嘉南其实看不太清东西，但是此刻他看着陆扬清，觉得他要碎掉了。

迟嘉南暗搓搓的想：他果然很感动。

陆扬清看着他张扬的眉眼，感觉自己心脏也一同投入着水底。

昏暗的灯光，神秘的海底，围观的人群守在身后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他们此刻成为海底游鱼，一起见证喧闹而无声的告白。

……

海洋馆之后，迟嘉南又带着陆扬清去了一些小众但有情调的店铺。这些都是他以前闲的没事探店一家一家摩挲出来的。他们去了一家陶艺馆，一家猫咖，还有一家私厨，这些地方因为工作日人不多，并且提前打过招呼，所以他们不作掩饰，也没有人打扰。

迟嘉南和陆扬清就像是一对普通情侣一样，度过了普通而又充实的一天。

当他们坐上无人公交车，看着绚烂缤纷夜景回酒店，迟嘉南靠在陆扬清肩头给他说自己策划的时候，迟嘉南觉得陆扬清时是真的很想当场立刻和他结婚。

“海洋馆表白其实是我很久以前幻想自己给对象表白，向往爱情的时候就想好的。那现在咱们成了‘情侣’，我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让你感受一下。”

“陶艺馆猫咖和那家餐厅，是我以前显得无聊一家一家店体验出来的a市玩乐3。”

迟嘉南歪在陆扬清肩头，没什么额外想法的解释自己一天的策划，通过陆扬清今天一天的表现他觉得对方喜欢到了极点。

不过他还是想听陆扬清亲口夸夸他很棒。

飞行摄像机早就在给了两个人做公交回去特写之后，就被陆扬清关掉，现在孤零零的躺在挎包里。

陆扬清揉着迟嘉南的手腕，心里软的不成样子。

“水凉不凉？”

“不凉，正好现在是炎夏，冰凉凉很舒服的。”迟嘉南拿手指挠他掌心：“喜不喜欢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男生眼神晶亮亮的，写满了快夸我的意思。

陆扬清感受自己心脏不正常的跳动，无可奈何的抬起他的手，吻上迟嘉南的手背。

“喜欢，喜欢疯了。”

他很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能正常的吐露心神。

迟嘉南起来捧着他的脸仔细盯了一会儿，毫不意外的看着男人眼睛里翻涌的情绪，他扬了扬眉毛，眼尾肆意。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