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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淮止呼吸一窒,长刀却并未松懈半分,死死盯着眼前之人。
一字一顿,质问道:“当年为何骗我?”
“师父何曾骗你?”李祁年不解地看他,“淮儿,是你大意。”
下一瞬,身后响起一道浑厚声音,萧淮止长眸失神间,眼前一抹银光破空而来,直直刺向他的目。
“哐当”一声,萧淮止长身往后猛倾,堪堪避过那枚暗器。
温栋梁喘着粗气,侧脸担忧地看向他:“主公!没事吧?”
话落间,又是几道凌厉银光,来势汹汹地直击二人要害之处,萧淮止翻身从马背腾空而起,长靴点于马鞍,无法停止的杀意顷刻间充斥于他血液里,不断地沸腾。
最后一名金兵倒下之时,李祁年眼底划过狠辣,宽袖一甩,袖箭齐出,他自地面飞起,踩过身后营帐篷顶,那柄长刀已将毒箭击落,李祁年垂了眼皮,白鬓在风中散开。
电光火石间,他将腰间暗镖尽数对准萧淮止的方向。
二人于热流中僵持。
汗液淌过男人直峭的鼻梁,通天的火焰将他们包围其间。
李祁年骤然转了方向,袖袍一散,暗镖齐发。
闪避间,萧淮止漆目一震,心中猛地停滞。
“温栋梁!”
长长一声嘶鸣响彻浓烟滚滚的天穹间。
恍神间,有道玄影朝他奔来,劲臂挥转挡住了他身前数道银光,温栋梁心沉到谷底,猛地从马背跳下奔向身前之人,“主公!”
营帐之上的那道白影从烟尘中消失。
萧淮止低目瞥了眼温栋梁,浓眉一折:“先回去。”
此刻火势极大,温栋梁心中虽满是担忧,但不敢停留一刻,起身便朝马背翻去,二人勒紧缰绳,目色凛冽,不敢有一丝松懈,纵马一跃,跨出火圈。
二人一路策马狂奔,于漫天狼烟黄沙中回到萧氏军队扎营处。
掀开营帐,裴如青便已匆匆携着军医而来。
“怎么受伤的?”
温栋梁眼神一黯,低着头,心中愧疚道:“裴先生,是末将害主公受伤……”
“哗啦”一声,军医剪开男人臂上袍子,露出一道淌着黑血深深裂口。
“这是?!”裴如青见其伤口,心底一震,再熟悉不过的手法。
曾几何时,他总不得要领,因此被那人责罚。
军医手执剪子与小刀,仔细将他伤口银镖取出,于清水中浸泡后,看清满盆黑血,军医眼神发怔,望向萧淮止,踌躇片刻道:“大将军,此器之毒,乃是寒毒,是……”
帐内烛光晃过男人漆黑的眼,他长睫一垂,喉间微滚,声音冷淡道:“说。”
“是……世家之毒。”
帐内阒声数刻,才听噼啪火声中,响起男人沉重嗓音:“孤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来迟了,节日快乐呀bb们!?
◎玉姝阖上眼眸,心中之愿已诉佛前。◎
【057】。
寒毒并不常见。
又是世家研制出的一个阴损之毒, 以焚身烧心,浸毒极快而出名。
此毒不是旁的世家,而是——
萧淮止敛睫, 熔熔烛光化为影子镀在他的眼帘上。
“主公……”温栋梁自然知晓此毒, 是当年元帝用在战场上的阴毒。
裴如青也陡然明白过来,眼神微黯道:“是江左的毒, 此毒自当年玉宗澜死后, 便已失传, 我曾命人查过,玉琳琅并不会制此毒, 而那位小娘子自幼——是个书呆子,也不应当善此术。”
温栋梁厉眉道:“此毒只有他们家会!便是玉氏姐妹二人谁也不会, 那此毒又从何来?”
他话一落,两道沉冷的视线便已定在他身上。
温栋梁旋即偃旗息鼓, 心中却是满腔怒火。
静默数刻后, 萧淮止于焰光下抬眼看向军医, 淡声道:“你可有把握解毒?”
军医面色凝重,默了几息, 拱手道:“请将军给属下三日,属下定当……努力一试!”
他将萧淮止臂上伤口清理之后, 便已躬身退至营帐外。
裴如青瞥过他苍白面色,拧着俊眉,负手示意温栋梁与自己先出去,二人退了营帐,便去追那名军医。
帐内独剩他一人, 火光映着他肌理上的汗珠, 沿着他分明的线条而簌簌滚落, 长眸掠过肩胛处一枚浅浅的牙印,眼底积上浓浓阴霾。
透过燃燃烛光,他不禁想起心中记挂的那个女人。
寒毒。
偏偏是寒毒。
毒意浸得太快,他此刻便已觉得有些焚心之痛。
男人鬓间淌过如雾汗珠,洇湿一双斜飞长眉与睫羽。
而营帐之外。
裴如青拉住温栋梁的小臂,神情冷肃,道:“咱们虽接连赢了两次胜仗,但,清则此番必逢大难了,这世间,没有人比李祁年,更为了解他了。我与萧清则这身本事,全是受他传授。”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雍都粮仓被毁,是金人安插在雍都的暗桩干的,此事之前萧清则便有命我提防,但我还没入城,他们便已先下手了,我适才没给他说,他中了毒……”
温栋梁心中一冷,又赶忙问道:“我们的人何时能到?”
“约要三至五日。”
“日……”
谈话间,前方一名士兵满脸急色地行至二人跟前,躬身揖礼道:“裴先生……雍都出事了……”
裴如青深吸一口气,领着二人离营帐远了几里后,才命士兵道明原委。
原是掌灯时分,雍都已有朝廷之人押运粮食入城,刚将粮食分发下去,晚间便已有百姓暴毙家中。
“事情就是这样……裴先生,雍都此时已没人敢用朝廷发的粮食了……”
裴如青抬袖咳嗽几声,平缓气息后,镇声问:“派放粮食的那名官员,可有羁押?叫什么名字?”
“那人并无官职,但身上携有……携有……”
听到此处,温栋梁已是勃然大怒,厉声道:“携有什么?!”
“携有天子令牌……此人姓崔……”
不远处的一截营帐倏然拉开,士兵一抬眼便对上帐内那双乌沉沉的冷目。
一切都明晰起来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破绽百出。
男人轻声冷笑一下,侧首间,低咳一阵,淡淡道:“温栋梁,去雍都将人带到孤面前来。”
长夜深寂,那方营帐垂下,帐内烛影晃过男人沉冷俊容,他握拳的手背青筋突起,蜿蜒而上。
——
上京城,京阳宫。
崇明殿内烛火辉煌,歌舞升平,廊间,玉琳琅站于殿门前,便已能听见里面的嬉笑之声,她眉梢一拧,瞥过一侧笑着迎她的内官,心下不适至极。
待殿内推开,映入眼底的便是李承晏左拥右抱着美艳舞姬的姿势。
他面色洇起一片潮红,仰脖饮着舞姬喂的酒。
玉琳琅刚提步走入殿内,便是扑面而来的酒靡气息,她冷着脸睥向年轻的皇帝。
“陛下叫臣来此,便是看这些的吗?”
“你急什么?朕这不是高兴吗,你我大业将成,朕还不能高兴了?”
李承晏抬眼朝她望去,所谓灯下看美人,他这满殿烛光都映在那一张冷艳至极的脸上,李承晏倏尔弯唇,起身一把将身旁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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