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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长了张总是显得很年轻的脸,穿着黑衬衫和垂感很好的阔腿裤,一双圆润的眼微微弯着,神色淡而温和,头发却挑染了几缕很叛逆的银色。
“抱歉,路上出了个小车祸,耽搁了。”
有人发出小声的疑惑:“这是谁?”
“郑知夏,”身边人小声回应,“银星最大的一位合伙人,和邓明城关系很铁。”
“郑?是前两年破产的那个郑家吗?”
“嘘——”
两人默契地闭了嘴,目送着郑知夏在空位上落座,立即便有相识的人搭话:“郑少爷!好多年没见了!”
“确实挺多年了,”郑知夏对他倒还有些印象,“你小子变化还挺大的。”
那人摸了摸开始发福的肚子嘿嘿一笑,又问:“你当年走得猝不及防的,大家还怪不习惯——这几年都在哪儿玩呢?”
“在北欧住了几年,陪着家里人过退休生活。”
郑知夏简略地答了,让人看不出敷衍,气氛很快便热烈了起来,邓明城凑近他,低声问:“怎么车祸了?”
“前面那车主不知道搞什么东西,突然急刹车,”郑知夏说得平淡,“后面的也撞了上来,不是大事,但小泽被吓了一跳。”
“那你晚上怎么回去?”
“在这边住一晚呗,刚好还离你那婚礼场地近一点。”
邓明城朝他挤眉弄眼:“小泽不会生气吗?”
郑知夏只是轻笑一声,说:“他没那么小气。”
“行,那我让他们送房卡上来。”
饭局过半时有人开始口无遮拦,遥遥问郑知夏:“嗳,你这几年跟林霁有联系吗?”
邓明城笑意一收,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郑知夏便已含着笑意开口:“没有,我和他很多年没联系了,怎么了?”
“噢,没什么,”那人自知失言,尴尬地咳嗽一声,“就是最近出了点事……”
哪有什么事,他不过是对林霁近些年的那些传闻好奇得不得了,想找点乐子罢了。
譬如说那个传闻中一直在寻找的白月光究竟是谁。
“那你得问问邓明城,”郑知夏不紧不慢地擦手,“我离开这儿那么多年,原来有的门路如今也不一定能用,这种事嘛,说不上太多的话。”
“就是啊,”邓明城笑着插话,“我还不够你用的?”
话题很快地被转开,郑知夏放下筷子,听着旁人寒暄,脸上笑意淡淡,时不时插上两句嘴,好不容易等到结束,邓明城送他上楼,还是没忍住好奇心。
“对了,”他说得有些含糊,“明天林霁也会来。”
郑知夏只是嗯了声,反问他:“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
神色中的了然都显得异常平静。
邓明城打了个哈哈,道:“没什么,就担心你不愿意见他,所以我给他安排到你对角那桌去了。”
结果郑知夏却忍俊不禁地笑了声,道:“不好吧?林家这身份地位,给他扔犄角旮旯里像是在针对他啊。”
“针对就针对呗,”邓明城双手插兜,混不吝得很,“什么都比不上兄弟重要。”
“没必要,我不是很在意。”
灯光下郑知夏的侧脸消瘦得略显淡漠,笑意却依然是邓明城熟悉的模样。
“我和他的关系也没那么差,好歹从前也是好兄弟,总不至于连话都说不上两句,你按正常规矩来就行。”
好久不见
施嬅没有伴娘,因此郑知夏只需要以朋友的身份赴宴,八点时门铃和手机一同响起,他睁开眼,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林泽两字。
“等一下,”他嗓音很哑,“我来开门。”
林泽轻快地应了声好,又问:“你感冒了吗?”
“没有,我只是刚刚被你吵醒。”
门扉打开,郑知夏按掉电话,接过林泽手里的西装,垂眼笑了笑。
“进来吧,吃过早餐没?”
林泽抿着嘴唇摇头:“我去了你说的那条街,好热闹,到处都要排队,就算了。”
“这个点是比较多人,”郑知夏将西装扔在床上,声音遥遥传出来,“但照理来说不需要等太久,你不会是怕晚了过来我们会迟到吧?”
“嗯哼,毕竟是最好朋友的婚礼,对你来说肯定非常重要。”
伸出的指尖一顿,郑知夏转身,递给他一块巧克力。
“先垫垫肚子,我去洗个澡,收拾好了再带你下楼吃早餐。”
林泽笑着应了声好,郑知夏进了浴室,冷水兜头淋下,将昏昏沉沉的大脑刺激得清醒了些,冷白灯光下他闭着眼,水流划过深陷的眼窝和平直的嘴角,慢吞吞地将睡眠不足带来的困意一点点驱逐。
再出来时他已经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衬衫体面得没有一丝一毫的褶皱,额前碎发用发蜡抹得整齐利落,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含笑的眉眼,林泽鼓掌,捧场地夸:“好帅!怪不得邓明城不要你当伴郎。”
郑知夏失笑:“你可别在他面前说这话。”
“我知道我知道,”林泽站起身,蹦蹦跳跳得好像活泼小鹿,“那现在出发吗?”
“嗯,走吧”郑知夏领着他出门,“吃个早餐,我们就打车过去。”
七月的天气举行草坪婚礼实在是个非常狠毒的主意,但邓明城又实在喜欢,最后把主会场放在室内,又包下外面的空中花园给客人拍照和享用甜点,远处是大海和林立的高楼大厦,据说晚上还得在这放烟花作为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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