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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老师回:“这题啊……真是……哎。我会做但我都不知道怎么讲给学生听。”
谢顶老师咋舌:“这卷子我上午做了一遍才120。”
但陈清让脸上没点做题的痛苦,就像是挑拣了一篮子青菜一样轻松。
陈清让中午吃完饭后因为计嘉一肚子火,结果刚上楼就被办公室里两个老师抓住了。两个老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中上学期的数学期末考卷,两个老师挑战了一上午之后,一个120、一个135。
他是第三个三中挑战者。
被迫的、非自愿的挑战者。
他也注意到了计嘉跟着胡彪进了办公室,视线不由地落在她身上。只见她拿了几张纸和一支笔朝着他那边走了过来。
桌边的位置有很多,她倒是不招人嫌地坐在了距离他有点远的地方。
他解题的手停在那边,专注力因为她的出现被打断,一块儿被搅乱的还有他的解题思路。
旁边围观的老师以为他是卡壳了,提醒了一句:“前面几步对的,就这样解下去……”
陈清让收回四散的注意力,无视着那边的计嘉:“我知道。”
计嘉没停留太久,将表格重新字迹工整地填写完之后就离开了。
她一走,陈清让的考卷也正巧写完了。
两个老师拿走了他的卷子去判,陈清让也打算离开了。
可没走出几步,他听见吃惊的声音,然后他又被叫住了。
胡彪朝着陈清让举起了计嘉刚刚填写的表格:“你过来。”
陈清让有点不明所以,他走到胡彪桌边拿起了计嘉的表格。
虽然陈清让讨厌计嘉,但是不得不承认计嘉人如其字,字迹端正有点连笔都不影响老师阅卷判题。
视线继续扫视着表格,看到她的一些基本信息后,他视线一顿。
表格上紧急联系人那一栏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陈清让。
计嘉站在教师办公室门口等了一会儿,从窗户里偷瞄着办公室里的一举一动,掐准时间假装自己还没走远。
能杀人的目光从身后传来。
没走几步远他就追上了计嘉,声音阴恻恻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听着就知道他是真生气得不行:“你什么意思?”
计嘉只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望向他的表情一脸茫然,就像是走在大街上看一个突然搭讪自己的陌生人。
她有点狐疑和不解:“同学你喊我吗?”
从教师办公室里出来他们要经过文科的几个班级然后才到他们理科班。这个时间点已经打过铃了,走廊上静悄悄的,大家都在教室里自习。
有那么几个心不在焉地人会从班级里望向他们。
陈清让抽了抽眼角,有点被气笑了。有点拿她没办法但又气她这种非要摸老虎屁股的挑衅行为。
他一把拉住了她,位置在两个教室之间。一个班级的后门关着一个班级的前门关着,这个位置除非是在走廊上否则没人看得见他们。
计嘉感觉到胳膊上的手很用力,夏天他的手掌却不热,可能是刚从开了空调的办公室里出来。她挣扎了一下没有摆脱他的桎梏,反而自己越挣扎他握得越紧。
计嘉产生了一种骨头会被他生生折断的错觉。
虽然很疼,但是她脸上没一点痛苦的表情,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随之眼睛弯弯,唇角微微扬起,又是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陈清让算是发现了,她每次这么笑不是火上浇油就是语出惊人。每一次的表情都一模一样,就像是训练过上千上万次一样。
“拉拉扯扯不好,我们在学校里不是要假装不认识吗?”计嘉说着又挣扎了一下,这回他手松了,但表情也更难看了,她揉了揉被捏疼的地方,得了便宜还卖乖。
计嘉又问:“你和班主任解释了?哎,明明就是哥哥你自己说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关系的,结果自己说出去了。”
陈清让后槽牙开始打架:“废话,而且不是你自己在紧急联系人那一栏写了我的名字的吗?”
现在居然还恶人先告状了。
刚刚在办公室里陈清让不得不胡诌他和计嘉有一点亲戚关系,因为计嘉家庭出问题了所以现在暂住在他家。
胡彪没多想,只以为是沾亲带故的表兄妹也就没多说。
计嘉依旧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那你也可以污蔑我啊,就说我暗恋你。指桑骂槐这么高级的话术技能都点满了,再胡诌两句不会啊?”
她就是故意的。
陈清让以前也没觉得自己是个暴脾气,因为他很不喜欢陈湛林那样的大人,他也尽力避免自己变成那种人。可这会儿他突然很不想管自己后半辈子如何了,真的只想掐死她。
报完指桑骂槐的仇,计嘉身心都愉悦了。
回到班级的时候陈清让还黑着脸。
徐恒易本来心思就没有在自习上,他才不怕被纪律委员记名字,陈清让还没坐下来他就搭话了:“你怎么在办公室里待这么久?”
陈清让扭头看见徐恒易摊开在桌上的书后也抽了本一样的,他敷衍:“做考卷。”
“怎么叫你去做考卷啊?不会是叫你试难度然后叫我们考吧?”徐恒易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
纪律委员就坐在徐恒易旁边,看见两个人交头接耳开口说了一句:“徐恒易,别讲话。”
-
因为紧急联系人的事情,陈清让决定不会再和计嘉在学校里说一句话。单方面的冷战只持续到没持续几天,只到周四。
陈清让随手将早读课的语文书合上,拧开桌上的可乐,看着桌边一摞书,下意识问:“下节什么课?”
计嘉正准备看课表,听见他的声音,她拿乔:“你和我说话?”
陈清让觉得她又要开始气人了。但自己确实在和她说话:“嗯。”
她听罢,抬了抬眉骨,一脸戏谑,压低声音往他那边靠近了一些:“你不是不让我在学校里和你说话的吗?怕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这话她从她嘴巴里说出来也挺站不住脚的,前几天还在给他来了出紧急联系人的贼喊做贼的戏码。她又不是一个听话的人,刚这么说也只是嘲讽他随带着讽刺一下自己。
“正常同学交流,可以。”陈清让给自己找补。
计嘉抬脚就把他给他自己搭的台阶踢了:“我那天抄课表的时候,你不是还叫我管好我自己吗?”
陈清让呵了一声,虽然自己打脸,但他觉得计嘉也记仇:“要让你当纪律委员,我觉得你能写本死亡笔记出来。”
计嘉把化学书拿了出来,明晃晃地举到起来:“看到你给自己说的狠话找补的样子,我相信女娲补天的时候一定是和你讨教问询了。”
陈清让抽出化学书:“是啊,我还建议女娲补天找你取材,一身钢筋。”
上课铃声将计嘉原本准备继续说的话被堵了回去。陈清让朝着她嘚瑟一笑,至少在和私生女的拌嘴上他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然,抬眸一看。
陈清让蹙眉,踏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的不是什么化学老师而是数学老师。
他下意识看向旁边那人,化学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她收起来了,她拿出数学课本,将书本卷起来,嘴唇微微撅起,也不知道她涂得是什么润唇膏有点亮晶晶的,嘴巴对着书本轻轻一吹,就像是神枪手在西部对决中取得了胜利后吹枪口的收尾庆祝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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