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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可就是没给自己留半点后路。两人成了亲,总会有孩子,这份血缘想断也断不g净。要说孜学摊上你这么固执的母亲才真是可怜,放着好好的深宅大院不住,偏被你带到这种上漏下sh的地方来。他跟我们不同,身骄r0u贵的,还是牙牙学语的小儿,哪里吃得这样的苦。”
小八不服气,同他辩道:“他是远谦的儿子,可他身上也流着一半我的血,怎就吃不得苦。”
“要我说,你就回去,怎么着孜学也是文国公府的长孙,肯定不会亏待他。”
小八立即默不作声。她知道春易自己说不出这样的话,肯定是少爷心疼孜学,常在他耳边叹气,念叨了几句,他才能想到这茬儿。
少爷的良苦用心,她一直都知道,可她放不下骨子里那gu傲气,也说服不了自己,回去继续给远谦当外室。以前她还能骗骗自己,就算没有三书六礼,但他还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了她。现在他有了正经夫人,她的存在就什么也不是了,大梦初醒才知,从头到尾她都在自欺欺人罢了。
离开八安苑后,有些曾经面对过的问题,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了。因之前有远谦帮衬,少爷他们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坦,现在她与舒穆禄氏再无瓜葛,也就不能接受他的接济。日子一下回到了认识远谦前,甚至要b那时更糟糕。
那个时候,只是少爷的药钱叫人坐愁行叹,如今还多了个嗷嗷待哺的孜学。孜学和少爷不同,他离不开人,一睡醒就哭着要人陪。小八没有办法,只好每天背着他出门摆摊。她原本是打算找份帮工做,但那几个掌柜都格外好说话,不介意她每天背个哭闹的孩子不说,还开出b外面高几倍的工钱,一下就能猜出是远谦在背后吩咐的。
要断就要断个gg净净,她不想远谦用这种方法来弥补自己,欠他的多了,有些尊严骄傲,也就没资格谈了。
天还蒙蒙亮,清晨的露水洒在院内没来得及除掉的杂草上,它们聚集在一起,颗颗饱满圆润,晶莹剔透,晨风一吹,摇摇yu坠。小八趁孜学没醒,走进院子拿g草喂马,不小心一脚踩在草垛上,露珠沿着痕迹滑落下来,簌簌洒了满脚,渍sh了衣裳。
喂完马,又开始煮粥。春易就要守夜回来了,得在这之前把饭做好。她又是烧水又是煮饭,又是叠被又是洗衣,好不容易忙活完,孜学醒了。
他哇哇大哭,哭声震耳yu聋,连在巷口的春易都听见了。附近就他们家有婴孩,春易知道准是孜学饿了,连忙赶了回去,走进院子,接过小八手里的活,催促她:“快去看看吧。”
小八转身进了屋,把熬好的米汤喂了些给孜学,把完屎尿后,才得空坐下填饱自己的肚子。匆匆吃过饭,她又好整以暇地把摆摊用的东西收拾出来,放在马背上,将孜学放进背篓,牵马出了门。
此刻天已经彻底亮了,小八来到原来摆摊的地方,将少爷写好的对联置于桌面,一一排列整齐。空出来的一块,多了些抹额婴儿帽,那是她熬夜做的。眼下不是节庆,买对联的少,从早到黑也卖不了几个钱,不过是勉强糊口度日,她总得想些别的法子赚钱。
街口对面有个茶铺,平时都是到了下午才开门,自打小八重新在这里摆摊后,茶铺大清早的就开始迎客。早上能有什么客人,永远只有窗口坐着人,那人点了茶也不喝,就偷偷00的往街对面看,生怕叫人发现。殊不知,小八早就察觉有人躲在一旁观望,每日守到收摊才离开,不过她也没功夫搭理,只是专心卖自己的东西。
德旺见孙少爷刚学会走路,每天不安分的要翻出背篓到处跑,少夫人又要顾生意,两边忙得晕头转向,替她累得慌。他也问过少爷,说少夫人生意不好,要不要找几个人装作客人照顾照顾,少爷却拒绝了。他知道少爷的意思,是怕少夫人又发现是他们在背后帮忙,依照她的脾x,说不定摊都不摆了。
邻摊捏面人的刘师傅和小八是老相识了。小八刚回来摆摊时,周围不免有些闲言碎语,挖苦讽刺她矜持个什么劲儿,一个连爹妈在哪儿都不知道的丫鬟,还妄想做正房不成。只有刘师傅从不在背后嚼人舌根,还好心帮她带孩子,对那些事也绝口不提。可今日,好像都商量好似的,连刘师傅也来劝她了:“我看你家相公人不错,不像外面传的是个登徒浪子。这些日子天天派人来守着你,生怕你被那群杂碎欺辱,你还是别闹别扭了,跟他回去吧。”
小八正在哄孜学睡觉,听了这话,小声道:“我不是闹别扭。”
刘师傅哪里会信:“你这人就是嘴上y,新婚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我跟我老婆子不也常吵,没什么的。”
小八不再说话。她心里有自己的坚持,只是没想到这份坚持,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只能靠她自己苦苦支撑。
临近酉时,天忽然下起大雨,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砸得那叫一个猝不及防。小八没带伞,忙取了块油布罩住孜学,以免他淋雨落了病。躲在茶铺的德旺见了,也顾不得被发现的尴尬,撑伞赶了过来。
“这雨怎么说下就下,幸好我带了伞,少夫人快拿着,小心着凉。”他拢共带了两把伞,一把递给小八,一把撑在孜学头脑上,自己淋着雨,用油布将桌上的春联、抹额全都收了起来。
在德旺的护送下,小八回了任家。她见德旺一身都sh透了,把春易的衣服拿了出来,让他换上:“今天真是多谢你了,不然我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她这话显然已经没把自己当舒家人了,可德旺却不这么想。他一直相信,少夫人早晚都要回去的,身为奴才,哪里受得住主子的谢,忙作揖道:“少夫人可别这么说,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
“以后莫叫我少夫人了。”小八的手顿了顿,又将g帕子递了过去,“你好生擦擦,我去看孜学。”然后退出春易的屋子,进了自己屋。
孜学换了g净衣裳,正趴在床上打滚,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pgu,不赞同道:“别闹,小心掉下去。”
小八在里屋更衣,德旺留在春易屋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毕竟春易一向不喜欢他们,要是让这个暴脾气知道他进了院子,还穿了他的衣服,非骂人不可。但要他现在离开,也做不到,这雨多大呐,回去还不得成了落汤j,而且留下来还有个好处——可以劝劝少夫人。
正踌躇着要怎么劝,院门被人叩响了。德旺撑伞开门,见门外站了一大群人,把巷子堵得水泄不通。当他看见为首那个一身绫罗绸缎的清秀nv子时,脸立即沉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荣乐见到他倒毫不意外,浅笑着跟他打招呼,主动挑明来意:“德旺,我是来见姐姐的。”
德旺期期艾艾,不知怎么才能回绝:少、少夫人,她人不在,还没回来呢。”
荣乐长在高墙深院,这种托辞从小就听了许多,一下辨出德旺的真实意思。只是她为人腼腆,不好与人争论辩驳,讷讷道:“这样啊。”
她脸皮子薄,不善争辩,自然有厚的。身后撑伞的贴身丫鬟习秋不乐意了,尖着嗓子嚷嚷:“你到底是文国公府的奴才,还是他们的奴才,怎么还替外人瞒自家主子。我家小姐千金之躯,大老远跑来,还淋着雨,想要见上那nv人一面,竟吃了闭门羹,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习秋和德旺一样,都是陪主子从小玩到大的,与其说是奴才,不如说是玩伴。身份与旁人自然不同,不管在哪里都说得上话。
“习秋!”荣乐叫住她,又对德旺说,“既然姐姐没时间见我,那我改日再登门拜访。”
德旺见她转身就要上了马车,纠结再三,还是叫住了她:“少夫人等等,容我进去通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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